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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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嬉笑插断了葵澜的悲伤,她抬起头,此时才发现坐下的马车早已不见踪影,她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与她曾经梦魇里的世界相差无几,呼喊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声接一声的“葵姬”让她好生苦恼,到底是在做梦还在现实,思忆起她刚才应该还是马车上,现在怎么就跑到梦魇里来了,不会出现那个金发金眸子的男人吧?刚想到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个男人身披金甲,手握混元金戟,踏在五彩祥云之上,遥遥望着她,天哪又不是拍摄大话西游,只不过她才刚这样想,那男人还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出现了。
葵澜暗自在心底否定,极力地摇着头这是梦不可能出现,绝对是幻景,使劲儿掐了下胳膊,感觉不到疼,那就对了,肯定是梦,只是她并没有睡眠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梦呢?即使百思不得其解,她还是暗暗观察,怕是有些不妙。她看到那个金发男人朝她走近,每一步都是那般慎重沉稳,而那双金色眼眸里透露着真情,如同望着情人一般望向她,她的心开花了,仿佛寒冬腊月里突然万花齐放一样,仿佛一个穷困的人突然间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般;雀跃,开心,愉悦,兴奋,更多的是激动,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只要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便会凝着这样许些情绪地夹杂。
她未等那男人走近,也没等大脑理智地指挥,直直往那金发男人的怀抱里扑去,好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怀抱似乎已经等了上万年,这样的眷恋好象已经有了几辈子几生的渴望,她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一点理性去思考如此诡异的情形,把头埋进这个男人的怀抱;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对别人的示好,别人的殷勤,别人的告白,以及别人对她的付出都那么不关心,因为她等这个男人怀抱许久,贪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存。
相看默默无语,只听得见彼此心跳的撞击声,她醉了,未沾滴酒就醉在男人的怀抱里,口中无意识地喃喃叨念“卫希珞,卫希珞,卫希珞……”每喊一声她的心就跟着激动地猛跳一下,这时她才知道这个梦中的男人的名字,哑笑自己,对于自己的梦中情人却连名字都是这会儿才知道,可真算是极大的迷糊了。她什么都不想,也不想去想,早已忘记寻找风因子的使命,早把小婉的悲伤忘却,早把那些讨厌如夏桀的脸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时,她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完全占满卫希珞,就这样吧!就这样让她与他相抱到永远,她在心底深深地祈祷深深怀念,可不合适宜地声音响起,那讥讽尖锐的笑声并不叫她陌生,只是她一时恍了神猜不出是谁。她突然害怕起来,怕别人抢走她的卫希珞,怕别人把卫希珞的心也抢走了?卫希珞的心?
为什么她笃定他的心就是在她身上的,为什么她总是逃避,她觉得自己有些事情为什么总是想不起来,让她好累,被隐瞒真相地痛苦与挣扎时常搅扰着她,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她已做好可能某些她想不起来的事情会打击她会让她崩溃的准备,就算是再残酷的事实,她也不想失去那些记忆。她松开手,抬头看着那个一直‘饱含真情’的卫希珞,他的神色一直都没变过,怎么会是这样。她推开这个男人拼命地摇着脑袋,坚决地否定。
她突然想起那个银发男人,每次做梦,甚至现实都与那个男人打过次照面,为什么这段梦境他却没出现?她勾起唇角,开始冷静下来,想通了,怕是不小心堕入幻景里了,可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施放法术,她本是不信这些,自从被流门扔到这蛮荒的时代,以及遇到四大灵兽之一的青龙,那么神怪存在的问题怎么可能没有?只是谁那么无聊对她下手,况且她没得罪过人吧!思前想后,终于想起那个女人了;哪个曾经在去有莘国途中拦截的风华女子,对她恨之如骨的仇恨之意是那么浓烈地让她感受到。

葵澜笑了,歇斯底里地叫喊声出现了,嘶叫声之后,浓雾深处走出一名风华女子,依旧当初艳光照人,面肤彩霞,只是那如弯柳般的细眉已染上了愁色。葵澜不想过问她为何惆怅,只是她的做法实在叫她生气,总是一味地指责她这样那样的,总以为他是对的一般。葵澜不知道她是谁,即使知道也与自己无干,可那女人却自报家门了。葵澜无奈地笑笑听她叙述:
“葵姬,我知道你记忆被封印了,不过没关系,也正好,不然我云娘还不是你的对手呢!哈哈,天助我也,我不会让你死,你放心,你手里还拽着风玄的命,若是你救不回他,那你就未必能活得如此逍遥自在了,你最好记得我的话。”
“风玄?那个银发男人?长着一张比女人男人都漂亮的脸?”
“是!你却把他忘记了,真枉费他一番真情,若不是你的出现,我与他相敬如宾地过着幸福生活!你和卫希珞都是一路货色,你们不是为了风因子才接近风玄的吗?要不是为了风因子,卫希珞会把堂堂天父的女儿嫁给风玄做妾?别笑死人了,葵姬你这样的人真不该存在于世上,生来就是给所有人带麻烦的。不过你现在要死了,风玄就没救了,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太逍遥……”云娘的脸拉扯地十分狰狞失去原有的风华之姿。葵澜摇摇头,又是一个痴情女子,她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现在的自己只想让身边人平安地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她不再想伤害任何人来满足自私的**,也不再任意妄为。
葵澜冷声地打断她恐怖的笑嚎:“那你现在该让我出去了吧。呆在这里很不爽,除非你想误了你爱人复活的时机。”云娘冷哼一声,连小小幻云障都出不了,不知道上天的安排有什么意义。她张开双臂,疾疾地往后退去,衣带丝绦朝前飘逸,一圈逶迤漂亮的划起,葵澜被那参差凌乱的云障晃昏了眼,急急闭上眼睛,一阵清凉的风味扑鼻而来,她便沉沉睡去。
葵澜一睁开眼睑,觑着眼,看到之处一片雪白。她在心里惊呼‘天啊,难道还没从那鬼地方出来?这是梦境?’急忙转过头望向四周,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平静了些,只不过是白纱坠幔,害她以为仍在那片白茫茫的混沌世界里,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歪着头才发现一个身着有些邋遢的男人靠在棉褥子上沉睡,埋着头看不出是谁。她张了张嘴准备喊花豹儿来问问怎么回事,可嗓子干疼得发不出丝毫声响,她无奈地翻了下白眼,只好伸出手触碰下那个埋着头正在深睡中的男人,再次无奈得叹口气,就连伸手都如此费力,难不成她发生了车祸?全身仿佛被碾过一般,乏力而没劲儿!
“澜澜,你醒了?”床边的男人感觉到葵澜的触碰,抬起略显凌乱的发,一张俊脸充满胡茬儿,眼里布满血丝,怕是长时间没休息好造成的。葵澜这时才知道守在她身边的是仲,分别好久的仲,对于她只是分开数天,而仲看到她醒来的那一刻,手指开始微微颤抖,然后逐渐扩散到全身,留心地寻觅伊人一年多了快两年,终于见到她的时候,却是奄奄一息,疼痛、难过、沮丧、悲哀已经完全控制他,他只知道要她醒来,今生最想守护的女子。
葵澜无力地点了下头,仲见她嘴唇干裂,马上端来水扶她坐起,小口小口的喂着她,如同呵护精致的瓷娃娃一样,葵澜咽下水以后,感谢地笑笑,眼神四处瞟望,似乎寻找什么,仲马上明白了,出去一会儿,花豹儿就跟随其后进了屋。接后,她指了指肚子,仲明白地叫奴隶们去准备点稀粥。躺了两个月的葵澜,滴水未进,滴米未沾,除了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不让她埋入漆黑的土地之外,再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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