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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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澜懵了,完全懵了,根本无暇顾及那些琐碎事,这家伙说认识她,还叫她葵姬大人?与先前拦路的女子喊出一样的名字——葵姬,难道她真的就是他们口中的葵姬,她到底失去的,是怎样的一段记忆?她一面思考,一面下意识地抚摩着大花豹,那场景说有多怪就有多怪,一人一兽完全忘记旁人的存在。仲对着那花豹笑了笑。惹得花豹哇哇大叫,一下子窜起跑到仲的身边,险些把呆滞的蔡葵澜顶翻。
“小缕缕你怎么也在这,不对!你不是小缕缕。除了眼睛象,还有笑起来象,其他一点也比不上小缕缕,你到底谁呀?”
“花花,你不许无理!”葵澜一着急就呵斥,结果花豹涎着脸问她是不是在喊它,葵澜郑重地点了下头;花豹便马上对葵澜给取了的名字感恩带德,说啥都比以前叫苍龙强多了,整就一个贱呀!便再次忽略仲的存在,葵澜面对着花豹露出非常之和蔼的笑容:
“以后在人前,你不能说话,只能学豹子叫,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是妖怪把你宰了,我可是管不着的!”葵澜轻轻拍了下花豹的脑袋,随后笑得更灿烂无比,花豹浑身觉得有点不对,感觉就象当年被她一指就显露原形,而且还是缩小版本的原形,与现今不同的是,当时的她能冻死人,未来得及猜测目的再逃走,就听到下文。
“还有就是,我现在很饿很饿了,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马上去抓几只野兔子来给我吃,顺便去哪家农户里偷罐盐来。我要自己动手做顿饭犒劳我那可怜的肚皮”花豹垂着头无精打彩地去执行命令,再怎么变那骨子里的恶劣性子也没啥变化,唉……葵澜吩咐后见它乖乖地离去,转过头对着仲要求一起去寻找这附近的溪流,顺道捡拾些枯木枝。
在这片林子深处与另一片林子之间相隔,有着一条七八米宽的河流,水浅而清亮,能见到许多肥大的鲫鱼流动,比起现代的鲫鱼不知道要大几倍;河边有着一片被水冲刷得滚圆石头,那些石头铺平一块比河宽略大的干燥河畔,习惯下命令的小妮子,直接要仲下水帮忙抓鱼,根本忘记花豹那回事。仲宠溺地摇了摇脑袋,听候她的差遣,用树叉插了四条鲫鱼。已经迫不及待的葵澜忙忙把一路拾捡的枯木枝堆放一起,用两根高叉的粗木条支起一个对角,只等来火,插上食物就可以烤吃。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走路,似模似样,仿佛可行。没盐的话,一会花豹那家伙会偷回来的。火咋办呢?
成汤呆了半晌,对于葵澜离去前的指责十分不理解,更多的是惊讶。女人本来就是如同牲口一样的东西,但是女人比牲口强,有时一个漂亮的女人还可以换取十只黑羊,在这个世界里,是相当普通的事;女人们也没什么怨言,最多要求给她们一个好主子,吃饱喝足就成,就连他的夫人都是别人送的;况且,他也根本没有把她当做奴隶或物品,她为什么就那么生气,第一次见她如此激动而绝望的表情。唉……
当然葵澜本人也没有意识到她所处的空间里,是一个奴隶制度的社会,贫富阶级的分化非常严重,比起封建主义制度更是要麻烦;即使她想改变这个世界里的男人对于女人的认识是要求一种平等,那完全不可能,能让别人以女人的身份尊重她都算是登峰造极了;同样幸运的是她有着仙子身份的光环可以使她取的比男人更高的尊敬,她需要吗?她当然不需要,别人膜拜会让人受不了。好比二十一世纪的明星,即使愿意拥有更多追逐者,依然不愿意出门就被人用爱慕的眼神瞅着更别说被人跪拜。
成汤与伊尹对看一眼,彼此都没有先言语;毕竟,葵澜现在跑掉,谁去劝慰都是当炮灰的命,即使伊尹与她只相识片刻,但她那锋芒毕露的个性不难猜出,纯粹一只难驯的小野猫。而此时的葵澜正对着这几条鲫鱼与一堆暂时毫无用处的枯木枝,束手无策;直到灵兽所变幻的花豹口里叼着三只野兔出现,一根麻绳所系着巴掌大小的盐瓦罐在它嘴下摇晃地做钟摆运动,滑稽却很可爱,葵澜走近它摸摸它的头,把东西全从它嘴里卸下。
她对着一人一兽指着那堆柴火无奈地询问该怎么办?已经是穷途末路之困,美美的食物在眼前却不能吃的难受,相信许多人非常理解这样的感受,只见仲寻到一块尖石在一根手腕粗的木头上钻上个拇指大小的洞,把一根硬枯木削成细尖,双手合掌并入那硬枯木对着小洞,不停地左右快速旋转,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火花飞溅,木头与细尖枯木都已点燃,仲不慌不忙地将已烧着的木头带入柴火堆里,那根点燃的硬枯木在周边引火。小葵澜早已高兴到欢呼,直夸奖仲能干,他嘿嘿地笑了下便没再多话,一旁的花豹偏昂着头,可不满了:

“有什么了不起,我一个法术就可以点燃了。”
“只会说不会做,那之前你咋不早点使个法术让这火点燃呢!”葵澜怒对着花豹发脾气,早已饿瘪的肚子已经让她烦躁不堪,这豹子还不懂收敛,楞楞地往火山口钻。她自个儿一边用河水洗净的布缕涂抹盐在那些鲫鱼身上一边翻烤,还督促仲和大花豹把兔子给弄好,花豹嘀咕道:
“弄那么多,吃的完吗?真是,不知道还以为她是猪精转世的!”蹲在火堆边上的葵澜,被火光印得精致的小脸红彤彤的,煞是看着可爱,仲已经痴迷地忘记手里正在剥皮的兔子。花豹已经很不满了,爪子老是刨着石子!正当两人一兽围着火堆开始着餐的时候,一小队士兵从树林里窜出,团团围着两人,因为花豹的缘故不敢靠太近。花豹低吼着,仲起身合手行了个礼问道:
“请问有何贵干?”一个领头的士兵骄横地一挥手,让几名士兵上前捕抓葵澜,仲还未反应,花豹就跳到葵澜面前。
“请大人叫这只豹子让开,我们要把这个妖精抓回去,给有莘氏国君报道!”那个领头的士兵马上恭敬地对着仲行了礼,认为这豹子是这男人伺养的。谁知葵澜满肚子怨气正好找不到地方发泄,手轻轻一指说道:
“花花上去,别咬伤人,全给收拾在地上,我不想自己动手。”转头坐在地上继续吃她的烤鱼肉。花豹听到吩咐高兴地跳上去把那些士兵左扑右抓的;几分钟过去,全躺在地上呻吟,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只花豹怎么比起平常的豹子的力气还大,等葵澜填饱她的肚子的时候,领头的那个男人看似不死心,与其他几个伤得较轻的士兵使了个眼神,一起扑上去准备擒住蔡葵澜,结果被蔡葵澜看似杂乱无章的拳脚全给揍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这下轮到仲与花豹傻眼了,花豹因为不能在人前说话,幽怨的眼神从绿幽幽的猫眼里射出,‘根本无需保护嘛,简直多此一举’。仲也完全没想到蔡葵澜有着如此好的身手,心里既惊又喜。那一队士兵见此情况,急忙招手,迅速撤退得无影无踪。葵澜想,当是一小插曲吧,也没多大在意。把两人一兽吃剩的食物打包用布裹住,起身叫起一人一兽一起离开。
“仲,你是跟我们走,还是回那混帐主君那里?”葵澜边走边发问道:
“难道你不回商国了吗?”仲很是迷惑。
“不了,我不想被当成物品一样被人送来送去,一点自由都没有,我有花豹陪伴,况且还有东西让我得在这个世界里去寻找,要是你想回去就去吧,我不留你,非常理解。”说罢还对仲笑笑。
仲略思考下,眼神透露坚定地对着葵澜说:“我跟着你吧,你一个女子在外怕是不容易。”
葵澜咯咯地笑,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花豹翻起了白眼,当是没看见吧。突然冲出一百来号人,团团把树林里两人一兽围住,葵澜的脸一下就沉了。还真是没完没了?给了生路还不知悔改,搞人海战术弄那么多人来观看玩耍吗?花豹感觉此时的葵澜仿佛变回以前那个冰冷的女人,一点也不好;即使现在狡诈恶劣天天嘻嘻哈哈的笑,不高兴就哭闹,还是比起从前更加象个样,不然冷冰冰的,怪害怕的。
“我跟你们走,我的豹儿也得跟随我,不要为难那个男人!”葵澜阴沉地说,让仲先离去,自己领头走在前面,谁知仲丝毫不离开,非得随在她身边。只听见那些士兵低声嘀咕道:
“怎么有那么漂亮的妖精?”
“你就不知道了,妖精通常都很漂亮的。”
“可是妖精不是滥杀无辜吗?小队长去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把他们全杀光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管了,要不是今天百姓给国君说见到一个有金子一样头发的女人,也不会要我们到处寻找。”
“别说了,带回去交差吧。其他的等国君发落”百来士兵就这样拥着葵澜离去,没人赶上前捆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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