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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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室皮椅上的高大男人,一张紧绷的脸毫不在乎地呈现他的不愉快与不欢迎,娃娃并没有打一见面就叫这个男人爸爸,一大一小就这样来回互相瞪视着,即使与彩薇说话的同时眼睛也不离开这个小不速之客。
“蔡彩薇,你这是什么意思?”抿紧的嘴唇,几乎是咬牙切齿。娃娃一脸庄重,根本不等彩薇发话就自个接过话茬。
“叔叔,妈妈说我是你的孩子,你可能是我爸爸,妈妈并没有什么错,你不用对我们那么凶。还有就是,如果你不愿意认我,我也无所谓,只是想见见爸爸长什么样子而已!”说完就要拽着彩薇的手走人。彩薇抛下一句话:
“若是不信,你大可去检验DNA,莫须有的罪过不知道你要强加我身上多久,不是为了孩子,我也不会踏入这栋楼的大门!”带着骄傲的自尊由着孩子拽走。
而这刚发生的一切实在很震惊谢利君,他不是没有留意彩薇这六年来的一切,她事业的成功,越发越成熟的魅力,以及那个孩子三年前被媒体记者的争峰相拥地报道;一直以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蔡彩薇没有再嫁人,若说这孩子是他的,他也无法相信,遗传学的原理是根本不可能,两个从祖辈都是东方人生出一个金发浅棕眼睛的混血孩子。
即使基因如何变异也不可能如此疯狂,难以解释,更离谱的是这孩子被传成仙女下凡,看那张与彩薇有些相似的脸,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啊!DNA,当今科技那么发达,验证下也没事,想着马上就拨去那六年熟烂在心的电话号码,手一时还有些颤抖。
彩薇从孩子那里取得几根金发由人送去给了谢利军,做完DNA对比验证的结果到了他手里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查看,不知是惊还是喜,那么多年的乌龙事件终于弄清楚,第一件事当然是冲到蔡家看孩子,结果被老太太赶出去,连宅子大门都没进。
他痴傻地立在门口等候,由白天站到晚上,彩薇不是不心软,可那么多年的疼痛带着许些憎恨,让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陪伴在她身边的娃娃,已经觉察到母亲的心不在焉,蹑手蹑脚地跑去给谢利君开了门,将他引领到彩薇的房间,一路上只管沉默,无论谢利君如何逗她说话,她一概不理。
“娃娃,你叫蔡葵澜对吧?”
……歪脸看他一眼,沉默!
“澜澜,爸爸以前不对,不该这样对你和妈妈,你还生气是吗?”
……埋着小脑袋不理会,沉默!
“澜澜,妈妈在这里是吗?”
……真烦人,还是不予理会!
娃娃把母亲的房门一推,转身就跑去外公那里了。她讨厌这个所谓的爸爸,打从第一眼开始就讨厌。即使他与彩薇和好,她依然不喜欢,哪怕男人天天买好吃的,送她漂亮好看的礼物,带她去玩好玩的,甚至经常带她去看她的青鲨朋友,她依然还是叫他叔叔。这也着实让谢利君伤透心,谁叫自己当初如此排斥这个孩子,如今报应了,孩子排斥他这个爸爸,无论他如何努力,孩子依如当初一样只喊他叔叔,这一声叔叔喊到她十六岁生日的前一个月,谢利君问她:
“澜澜,你过生日想要什么样的礼物?爸爸都给你弄来!”谢利君宠溺地望着已经长成少女的蔡葵澜,她那一头柔顺齐腰的金发护理得相当好,大而圆润的浅棕眸子明熠熠地镶嵌在微微上翘眼尾的媚眼里,一张亮丽的瓜子脸,挺而直的俏鼻,往昔的小女孩已经犹如蛹虫蜕变蝴蝶一样美丽了。十年过去,这孩子也拿了几个学位,就连喜欢的乐器也晋级完成了,轻扁珠唇意为着她的不满,无论怎么聪明、成功,毕竟还是个孩子。沉思片刻她提出一个离谱的要求,让彩薇与两老都紧蹙眉头正打算数斥她。谢利君苦笑下,凝重地点了下头,答应了。
“我知道在那呢!你们都不用臭着张脸,弄得好象我欠大家一样”葵澜俏皮地吐了下舌头,她也知道这个要求比较为难,但那是她的机会;从六岁起,她几乎每次去看她的好朋友青鲨时,都在嘱咐她一定要到太平洋南面寻找一头右眼有着六七米伤疤的蓝鲸,那条鲸鱼的肚子里有着与她一样的宝石,她必须要找到那块石头,如果找不到会很麻烦,可每次问青鲨为什么会有麻烦,它总是不说。
“澜澜你知道那里还有与你坠子一样的宝石?”父亲急切地问道:
“嗯。青鲨告诉我在太平洋南面的一头有眼疤的蓝鲸肚子里。叔叔你会觉得很难吗?若是不行的话就算了,我也知道你们不过是开开空头支票,我也不会放在心里!”小葵澜一脸轻蔑,她就是不喜欢他,即使他是她的父亲,也不该什么都不弄清楚就不要她和妈妈,让她母亲伤心那些年,她都跟着难过;她觉得他肯定做不到,转身直接上楼去,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而谢利君作为父亲知道不该惯着她,可这是她第一次提出的要求,也许完成就能得到她的原谅了,同时也让谢利君做出一生都后悔的决定。

十六岁生日的清晨,消失一个月的父亲,终于赶到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看上似乎挺精神,而略显凌乱的发,充满血色的眼瞳,雨后春笋般冒起的胡渣,通通的都影射他的休息一点也不好。从蔡葵澜提出生日礼物的第二天,他就搭上飞机前往太平洋南面新西兰的哈密尔顿,到处找关系,几经波折地才得与捕鲸船前往,在查塔姆群岛附近发现蓝鲸的踪迹,结果没有一个是右眼有疤痕的;就在他几乎快丧失信心的时候,落魄地走在哈密尔顿的街头,不经意地瞟到露天电视上一则新闻报道,才知道原来那头带着‘标记’的鲸鱼已经被捕杀了,
而新闻上就正报道神秘的菱形瑰红晶体,有着地球上所没有的结构成分,复杂地让科学家都束手无策。随后他赶紧联系电视台,与科学院谈了半天价格也买不下来,科学院的非得咬着牙说是人类不曾见过的瑰宝,不愿意转卖,他只好说出她女儿一出生就戴着这样的物质,一模一样的成分,描述了半天,最后因为他女儿十六岁生日的礼物要求只有唯一的这个,希望科学院能理解,转卖。终于,打动了那些老顽固,以昂贵的价格转卖到他手里,完全是以一个半关闭的水晶盒子,连东西都是用丝绸包裹,谢利君伸手探去,以防鱼目混珠,结果被触了下电,条件反射地收回手肘。心中一喜,肯定是!与小葵澜身上带的那个不规则宝石有着一样效果,匆忙订了机票飞回国,正好赶上这一天,换了身衣服抹了把脸就急忙地奔来给女儿看礼物。
当葵澜看到父亲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水晶盒子的时候,她正想讽刺父亲,完成不了她的心愿找东西代替,可看到父亲那一脸的风尘与疲惫,还是于心不忍,直到父亲把盒盖打开,露出一块丝绸包裹的东西,引起葵澜旺盛的好奇心,伸手接过掀开丝绸,看到父亲对自己苛刻的要求都尽心满足,她双泪坠如蚌里的晶莹珍珠,扑到父亲身上,嗡声鼻音地喊了一声“爸爸,谢谢!”这十年来的所有矛盾与抵触随着这声爸爸谢谢,消失殆尽,那如血玉一样的菱形晶体,躺在葵澜左手心里,使得她的双手莫名地颤抖。
父亲一边亲吻女儿的额头一边叙述着如何找到这块晶体的过程,而一面听着父亲的叙说过程感到难过的葵澜,终于明白父亲对自己的苦心,手里把玩着两块同样物质的晶体,一直想不通那么多年来,为什么自己出生会带着这个玩意,还有青鲨为什么非要自己找到这片晶体,为什么除了她能触摸**,其他人都不能靠近这个东西;忽然一不小心,菱形的棱角割伤了小葵澜的手指,流出的鲜血营造一些微弱的白光让晶体合并为整块一半圆弧,一半不规则参差的尖角,攸的一下闪出一阵巨圆的金光,刺得一边安坐的家人,眼帘微闭,一扇象牙质地的乳色门框立在大厅中间,门面溢漏着白光,象阵阵微起的仙气,一束金光射在蔡葵澜的身上,砰一声不见她的身影,惊慌失措的父亲、母亲、外婆以及若有所思的外公,都象被定了身一样,直到流门消失。一张便条悠悠地至半空飘落在众人之间,‘缘尽,莫再挂念!’
彩薇怔怔地看着纸条,忽然与蔡老太太拥住,号啕大哭,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相伴至今的孩子说不见就不见,天要收谁都没办法,老头面重,突然吐出一句“或许真是仙女下凡间就是为了寻找那个东西,上天旨意,虽然离奇,你们也不必太过挂念,就当她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好好的吧!”继而红着眼转身踏着沉重的步伐往房间走去,谢利君一把揪着头发埋怨着自己为什么非要带回那个毁掉她女儿的东西,自责的神情让彩薇心疼不已,扶着已经昏阙的老太太也缓缓地带入房里。
只是这些对于葵澜来说已是曾经了,不管家人如何的思念,她已经飞跃在金色的甬道里,对于未知的世界即使有着莫名的恐惧,也只有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才能让她平稳害怕的情绪。始终没有开启记忆的钥匙,那些被封印的痛苦记忆没有也好,不会夺取她积极向上,热情奔放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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