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和姚谷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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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那天淅沥淅沥地下着小雨,我看得心烦,最讨厌这种小雨,要不就干脆来一场痛快淋漓的暴雨要不就不要下,跟一娘儿们似的气长拖拉得让人难受。(读啦网)还烟雨迷蒙呢,真不明白那些江南人怎么忍受得了?
姚谷问:“我回我爸家过节去了,你有没有粽子吃?”
“我们那儿不兴这玩意,吃不吃都无所谓。”
“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过节?”他问。
“回你家?那我是以你小妈的身份去还是以你爸的小老婆的身份去?”我贼笑着问,要是他爸的小老婆,估计他妈先将我给轰出来了。
他尴尬地赏了我一记暴栗外加两颗卫生球,说:“那你记得吃饭,我一会就回来了,有事打我手机,我先走了。”
他刚走杨秋的电话便到了:小米,今天是端午节,我想去看看你。”
这小子在上次的强劲打击下还能恢复斗志,果然让我刮目相看。不,是刮眼珠子相看!
“可别,我这儿又没有粽子吃,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我带粽子去行不?”他乞求。
“那……也不行,人家要是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怎么办?”我努力擦掉嘴角的口水艰难地说,拒绝美食一向是人间第一难事。
“小米,难道做不成情人连朋友也做不成吗?好歹我们曾经也是哥们,这样对我有点说不过去吧?”
我沉默,你龟孙子真卑鄙,竟然又用这种怀柔政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我每次都会在最后一刻心软,解放军叔叔那会儿要是都跟我一样革命立场不坚定,估计现在中国已经从世界版图上消失了。
最终一句:“好吧。”
杨秋对我并非只有过,肆虐那会儿我上高一,发高烧烧得糊糊的在宿舍里躺着,舍长和其他舍友一阵咬耳朵后满脸堆笑地跑来跟我说:“小米啊,出门在外就怕生病,姐妹们都要上课也没个人照顾你,要不你回家让你妈好好照顾你,等身体养好了再来上课。(读啦网)”
我心底一片冰凉,有话直说好了,还不是怕我染会传染!
杨秋给我妈打了电话,又背我上医院打点滴,两瓶药水滴滴答答让我心烦,他不停地给我讲笑话,虽然一点也不好笑,除了走开给我买了两个水果他寸步不离地守了我几个钟,打完点滴后又送我回家他才赶回学校上自修……
哎,别想了,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是白眼狼忘恩负义知恩不图报了。
杨秋在电话里催我说雨势大了他没有带伞让我到公交站牌接他。我不满,你小子倒会借梯上墙,我让一寸你倒要进一尺了。
杨秋一见我就伸手接过伞说:“我来撑吧。”然后就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被他填充了不少水分的辉煌近况,听得我昏昏欲睡,都这么几年了他还改不掉爱吹牛皮的习惯呀,也不怕把牛皮吹爆了。
他突然大叫:“快,红灯要亮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竟然扔下我就撑伞向前狂奔起来。
待绿灯再次亮后我才过了马路,头发衣服全湿了,他指着我哈哈大笑说:“你怎么那么呆啊?都叫你跑了你还在后面磨蹭,还得等那么久。”
我恼得在心里将他给咒骂了无数遍,恨恨地想着,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陪他在饭堂吃过饭后,窗外的雨花已经开成了一片片迷蒙的雨帘。
“走,我陪你散散心吧。”他撑开伞说。
散心?脑袋秀逗了吧?想雨中漫步也不用挑这么大的雨天吧?
不等我表态,他撑伞的手臂绕过来环着我的肩膀,我突然僵硬,这般亲密让人看见不太好吧?

我假装无意挣开他的手,他竟然又环过来,我又挣脱,他竟然还厚着脸皮再将手伸过来,如此反复几次,我气怒交加,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明目张胆地吃我豆腐!
我狠狠地掐了他的手一把,他终于讪笑着松开了。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他唠唠叨地叨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甚至开始往校门外走去。刚才被浇湿的衣服粘巴巴地贴在身上,夜风一吹冷得我牙齿格格响直打颤,我说想回去了,他却说:“还早呢,难得你肯见我一次,再转悠一会。”
当我冷得两腿也开始哆嗦地跳起舞时我终于忍不住偷偷给姚谷发了一条短信,一会儿他就出现在我们必经的红绿灯边,一见我他就发飙了:“你想当水鬼也得掂掂自己的斤两吧?啊?丁点姿色都没有只能当落汤鸡你知不知道?想煲鸡烫也不用下这么多汤,要煲就干脆点,哪有穿着衣服跳下水去煲汤的?”
我头皮一麻,什么破比喻啊!
被他怒目金刚似的一瞪,得抬头仰视他的杨秋识趣地走了。他揪着我的耳朵说:“这是第几个了?啊?到处勾引小男生也就算了,还尽勾一些歪瓜裂枣连我都跟着丢脸。”
我怒瞪他,你也不见得有多好啊,歪瓜裂枣怎么着?歪瓜裂枣就不是瓜不是枣了?歪瓜裂枣也是爹妈生爹妈养也有自尊心呢!当然,这话我不敢说出口,高压政策下在心里发发牢骚就好。
“你别瞪我,丑不是他们的错,错在错在丑了还非得学人家泡妞。”
哼,也不知谁在瞪谁!
“快跟我回去换衣服。”他将伞撑过来推着我走,跟赶牲口一个样。
“别再随便跟男生到处转,人家将你吃干抹净了我都找不到人,你别以为……”他也开始唠叨了,我听得不耐烦,这年头的男生昨一个比一个啰嗦了!
无意间瞥到伞几乎全遮在我头上,如丝如针的雨飘在他身上,肩膀上,脖子上,一边身子全湿了,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心底似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深藏在心底的那个身影突然蹿上心头,想起了那个雨夜里,我们两个人还有一辆脚踏车在雨中惊慌失措的样子,一种湿冷的忧伤漫过指尖……
“汽车!”姚谷突然大叫。
我被吓了一跳,思绪被打断,极度不爽:“没见过汽车吗?那么兴奋干嘛?”
突然他猛扯了我一把,一声刺耳的急刹车中一辆小汽车嗖得从我眼前蹿过,我顿时吓得呆了,再多几厘米,只要我的脚再往前走多几厘米,几个脚趾头就能被压成一张超薄肉饼!不,是肉片!
一身冷汗透心凉!
他冲上来一把扳过我的肩膀,双手如钳箍得我的肩膀动弹不得,脸色比天上的乌云还黑,眼睛雷达般地在我身下扫了几遍,还好不缺什么,基本零件都在。
我自知理亏,讨好地笑笑,他却莫名其妙地发怒了,猛地拉起我的手就跑,我被跑得晕头转向七零八落,心里惴惴不安,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是那么强烈,强烈得让我无法忽视。
天啊!他该不会把我先奸后杀了吧?
我被拉着晕乎乎地跑,刚跑到校门口就遇见肉丸帮主她们,我一时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崽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帮主首先放声大喊,我被吓得一激灵,猛地发现我俩还拉着手,急忙甩开。
天边一道闪电炸响,借着强烈的光,我看到三个败类六双眼睛灼灼闪亮,气势汹汹地朝我冲过来,我顿时感到脊背上一阵凉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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