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0)不为失恋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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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尾期时我们得到通知说大三不会再跟电本一起上课,肉丸兴奋得打了几个滚说早就该换换口味了,天天盯着电本那几个青蛙男都腻味了谁知大三后我们竟是独立一个班上课,打破了肉丸另换一个男生多的班合着上课的幻想,这会儿倒是后悔看青蛙总比连青蛙都没得看好。
大三的课不多,内容却很艰深,深得让人掉下去都爬不起来的那种。面对成绩单,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样的生活,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绝望的一天。
总得有人垫底的,哪能人人都当第一呢?我安慰自己。可一想到考上大学那会儿我妈在众亲戚面前挺直腰杆的自豪劲儿,我就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要是她知道让她骄傲的我在大学里总跟班里的几个男生争倒数第二,她会不会把我剥皮拆骨煎膏了?
能上大学的都是老师家长眼中的天之骄子,高中时几乎都在班里名列前茅的我们上了大学又被分为三六九等分,当处于一个集体一个范围里,总会有强弱胜负的存在,总会有人当了第一有人最后,总会再上演一次优胜劣汰物竞天择的自然现象。奋斗在新一轮高考战场上的师弟师妹们给予我们无比羡慕的眼光,颠簸在艰辛生活道路上的长辈给予我们无比慰藉的神情,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给予我们无比期待和希冀的等待。只是,有谁想过当我们面临再一轮的选择与淘汰时的恐慌与无助呢?有谁考虑过习惯了名列前茅的我们处于倒数的心情呢?有谁在乎过我们冲上大学这座顶峰又被狠狠抛下谷底的感受呢?
我一边急切地盼望着快点毕业不用再受这份罪,一边疼惜着不愿意那么快就离开校园投身可怕的社会,矛盾在心里化作一条绳子两头拉扯,生痛。我的英语四级终于过了,如释重负,打电话告诉我妈时她比我还激动,再看到别人读英语时我分外怜悯,我们都是可怜的孩子。
肖宇舟介绍了一首歌给我听,第一次听我就喜欢上了。
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想起你薄荷味的笑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大声喊我爱你你知不知道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怕看咖啡色夕阳又要落下你说要一直爱一直好就这样永远不分开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孩子相信爱可以永远啊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善良的孩子怀念着伤害我们的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怕看咖啡色夕阳又要落下你说要一直爱一直好就这样永远不分开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天真的孩子灿烂的孤单的变遥远的啊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可爱的孩子在一起为幸福落泪啊
我想我是真的老了,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孩子,虽然我没有学会算计别人,但我的心中却充满了提防,提防再被别人算计;看着别人难过,我也不再陪着难过了
掬元大独特的军训剪发形式造就了校园里一种新式文化的诞生,那就是头发文化。鉴于每个人在军训时头发都被逼站到了统一的起跑线上,故而头发的长度就成为我们判别某个人(只限女生)年级的标准。每个人的火气和嚣张程度随着年级的增长成正比例成长,而对女生来说,这种程度是随着头发的长度而增长的。当我发现这一重要的规律时,已经迟了。
当初剪短头发时只是因为我妈给了我一个小脑袋,畏寒的我一到冬天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得像个粽子,那时只能看到扎起的马尾上飘着几鬏黑色的头发而看不见我的脑袋,超级郁闷。刚剪了头发,的确很清爽,洗头发时用毛巾一抹就干了,不像以前拿毛巾在那包着捂着半天,像个东北老大娘。可是不久后我就后悔剪了头发,不是因为它短了而后悔,而是它带来的负面效果而后悔。
很多人见到我都问是不是想当师妹变年轻才剪了头发,一两个这么说也就罢了,很多人一起说,我就很郁闷了,毕竟,在同个年级中,按照年龄,我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剪短头发来显示自己的年轻,至于一些想变年轻而又没有勇气剪短头发的人,我……
哎,无语。
在图书馆看到很多人霸位没位置了,我像往常一样推开一些书坐下了,一会儿一个女生走过来,对我横眉冷对,还哼哼着:“大一就这么嚣张。”我半天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大一时见到别人霸位,那是敢怒不敢言,大二时在旁边瞄着座位发发牢骚,大三我就直接走过去推开霸位的书自己坐了,没想到……
早上吃早餐时,很多人拼命往前挤,排在前头的我甚至被人推了几下,我恼了,猛力往里面挤,一个烫着方便面样卷发(不知是我的师姐还是我的师妹)的女生说:“现在的大一新生真没礼貌,一点都不会谦让。”

我无奈又郁闷,想我一个老帮菜还被一群小姑娘欺负,在这个以头发的长短来排等级的学校,我的一时冲动让我从媳妇熬成婆又再一次回到媳妇了,我很后悔,非常后悔,超级无敌的后悔!
当我在肉丸她们的鼓励下好不容易将那身有点“女人味”的衣服穿在身上时,蚊子斜着眼睛瞄了我一眼说:“长着一张娃娃脸就别学人家扮成熟。”我羞愧难当呀!
那个月吃多了辣椒和烧烤,不但长了好几个牙包还把牙齿给折腾坏了,疼得水都喝不下去,腮帮子肿得老高。姚谷非要扯着我去医院,我头皮发麻,见了医生还有好事!
“没用的家伙!就怕打针!看牙医哪会打针?即使他们想打你倒是说针头能往哪儿扎?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蠢,牙齿出血了就往上头贴创可贴!”姚谷气咻咻地说。
我一想,也对,就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到了医院,他去排队挂号,我捂着脸颊坐在候诊区时,一个男生凑过来说:“小妹妹,今年上初中了吧?W市的初中生就是喜欢乱跑。”
我恼怒,又不便开口骂他,只是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哦,你上高中了?看不出来哦,怎么一个人来医院?”他热情地问。
见我不答腔,他自顾自地说开了:“高中好啊,高中还年轻,我是掬元大的,今年刚考上来呢,考大学可不容易啊!”他长叹了一声,接着说:“不过没关系,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啊,参加过高考的人可是有着宝贵的经验哦……”
我忍痛憋出一句:“我今年大三,是你师姐。”
看着他顿时惨白的脸,我得意又解恨,让你小瞧我!
下午还得复诊,午餐我和姚谷就在医院的饭堂解决。吃饭时姚谷给我买了瘦肉皮蛋粥,刚上过的药剂在嘴里留下了异常苦涩的味道,让我频频想翻胃。虽然我一直强忍着,但越怕鬼就越会遇见鬼,吃了几口粥后,薄积厚发的苦涩在胃里引起一阵强烈的痉挛,我“哇”地干呕了一声,声音惊天动地,慌得姚谷扔下筷子手忙脚乱地拼命拍我的背。好一会儿我终于缓过劲来,一抬头,惊得差点跳起来,满屋子的人都用一种暧昧而心知肚明的表情看着我,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走过来拍着姚谷的肩膀说:“小伙子,要好好照顾小姑娘哟!”
我又惊又气,胃部受此刺激又让我接连干呕了好几下,我强装镇静连喝了几口水,再也没有勇气抬头面对人民群众热情的目光!
回到宿舍,气氛异常诡异,童水仙狮子狗竟然都在,童水仙一见我就迎上来贴心地关怀了一番,未了还就今天天气如何这样的话题跟我进行了深入而亲切的会谈。
“小米啊,过几天就是学院里副书记竞选了,你可千万别忘了给我投一票哦。”绕了好大一圈童水仙终于用甜腻得死人的声音亮出真正的目的。
原来这两个家伙在为竞选拉票,怪不得!
看见狮子狗正紧张地看着我,我讨厌她那种自以为是的眼神,是的,很讨厌很讨厌。
上了大三后蚊子也找了个女朋友,打那后每当我和蚊子说话时她和地主婆几个可恶的八卦妇就老用这种自以为是的很同情很可怜的眼光看我,看蚊子,看姚谷……
我说:“好啊,我一定投你一票(才怪)。”
鉴于敌人的朋虽然我从来就不是童水仙的朋就是自己的敌人的原理,狮子狗一双贼眼将我狠狠瞪了一下,我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她一眼,期选优秀团员求我投你一票时都恨不得认我作干娘呢,这会儿你倒很拽。
“哟,这脸怎么肿得跟猪头似的?让我看看。”狮子狗走过来看着我说。
看得不过瘾,她伸手在我脸颊上摸了一把,别人看起来是摸,可她摸的时候不断加大力度又揉又捏,疼得钻心,我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我敢发誓她是故意的!
她转身准备离去,我正准备报仇雪恨,突然“嗖”地一声无数把流星飞镖向她射去,她又蹦又跳地尖叫,回头嫉恨地瞪着我。
我这才看清楚那飞镖是一把青枣,也不知是谁砸出去的,就朝着她那西瓜脑门砸去,果然解气又解恨,那要是一把板栗那就更解恨了,保准让她那脑勺变成马蜂窝。
她看着我空空的两手,又看了看肉丸几个,这时帮主有意无意地把垫了海绵块的小胸脯一挺,我们四个不约而同地站到一块儿。
她无可奈何地狠狠甩了一下手离开了。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时,我们立马心疼地趴在地上捡那堆青枣,昨天刚上市的新鲜货啊,贼贵!摔得这么稀巴烂的可怎么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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