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0)我们谈一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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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咱们谈一谈吧。(读啦网)刚走出实验楼,林陆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一脸肃穆的表情,要换上一身黑套装,简直可以去参加追悼会。
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说完我转身要走。
他拽住了我的手,我挣扎,却挣不脱。
你想怎么样?我愤怒地尖叫。
你想躲到什么时候?这次又想怎么逃?五年了,你躲着我,躲着记忆,可你有没有想过人生能有几个五年?还是你打算就这么一辈子躲下去?
我哑口无言。
难堪的沉默。
你们谈吧,我先走一步。一旁的郭小亮说。
好,我待会再去图书馆找你。林陆回头对他笑了笑说。
我算是见识到了,变脸可真快,对他兄弟就笑得跟捡了钱似的,一转脸都什么表情啊,跟我欠他几吊大银不肯还一样。
我看着郭小亮挺直的脊背,心里酸酸的,他的背影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葱郁的枝叶间。
林陆转身看着我,说,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不,我不喜欢待在室内。我说。心知今天是逃不掉了,豁出去了,将话说清楚也好,这样活着我也不见得有多好过。
从那楼梯里奔下来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躲藏游戏整整持续了五年,我的确不能一辈子这么躲下去,该面对的就勇敢面对吧。
那好,我们就沿着校道走走好了他说。
你就不能跟我并排着走?缩在我背后,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干嘛你了。僵持着走了几分钟后他终于开口说。
我喜欢。我脖子一梗说。
他愣了一下,也只是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的语气会这么冲,说,还可真拽!
我撇撇嘴,不答话。
小米,我就直说了吧,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生活还是得继续,你就不能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他说。
忘掉?你让我怎么忘?我不会忘,也不敢忘。我恨恨地说。
小米,你这样固执只会害了你,对我也很不公平。
你要公平,谁又对我公平过了?我什么都没做,却成了抢别人男朋友的第三者,成了背叛好友的坏人,还得眼睁睁地看着……看着……
我实在说不出口,别过头去不看他。一旦裸地回顾,时光的伤口便没了顾忌,直直地摊在面前,空落落的疼痛。
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我冰凉的手,眼神满满是隐忍的痛。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石榴也不会认定是我跟他有一腿,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僵硬的局面,可是,为什么他也会有这样受伤的眼神?
小米,我不能再辩解什么,年轻犯的错,总是不能用言语抹去,因为那时候我们都太脆弱,都太容易受到伤害,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相信石榴如果知道了也不会愿意看着你这样待你自己。

你别跟我提石榴!我猛地挣脱他的手,她不会原谅我的,她告诉我她不会原谅我,一直都不会。连麻雀都不理我了,她都不管我……
小米!他再次握住了我的肩,那只是你心里的魔鬼在作怪,你想得太多了。
我安静下来,抱着肩蹲下来。
他也跟着我蹲下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一个又一个光圈。
我的眼泪滴下来,砸在脚边的松软的泥土上,很快没了踪影。
他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说,我跟麻雀联系上了,她现在就在W市工作,等她忙完了会来找你的。
我再也忍不住地号啕哭出声来。麻雀,麻雀,你又为什么消失?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丢下我?
他长长地叹息……
那场足球赛后,麻雀笑骂着“那个重色轻友的东西”告诉我林陆和石榴在一起,石榴红着脸默认了。
打那后石榴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林陆身上,除了民乐团集训,我们很少能再见到她了。
体委部训练时,她得去给陪着林陆,给他加油,逢上比赛时还得拉上我们给整个球队当后勤人员,看衣服买饮料跑腿什么的。有一次林陆换下场休息时她捏着一条花手帕噔噔跑上去给他擦汗,拿着拧开瓶盖的矿泉水一直递到他的嘴边,看得我们和林陆那些队友怪叫起哄着要林陆表示表示,林陆这不开窍的家伙脸红耳赤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谢谢”,气得欲迎还拒的石榴好几天不肯理他。
在郭小亮的生日晚会上,石榴忙前忙后,给众人端茶倒水安排座位,帮忙洗水果买饼干吃食,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更是将石榴推到林陆的身边,闹腾着要林陆亲“嫂子”一下。
林陆手足无措,为难地看了看郭小亮。
郭小亮开口了,哥们,别玩得太过火了,今天我才是主角呢。
急啥呢?呆会就轮到你了,咱队长平日里训起我们来一点都不心软,今天不报仇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海盗说。
众人起哄着喝彩。
郭小亮笑着不再开口,转过脸来却是冷冷地看着我。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睁大眼睛想弄个明白,他却又转过头去看着热闹的人群。
众人推推搡搡的将石榴推到林陆旁边,石榴顺势偎在林陆肩上,脸色娇艳如盛开的桃花,微微仰头闭上了眼,橘黄的灯光照在她细致的脸庞上,宛如光洁滑腻的大理石。
郭小亮盯着石榴,眼睛里散发着金属般冷硬的光芒,让我不由自主地觉得全身一阵寒冷。
麻雀笑吟吟地掩住我的眼睛说,小孩子不要看。
她的手劲很大,我甚至看到了她腕间一段段凸起的幽绿的青筋,我挣脱不了,只得从她手指细小的缝隙里拼命往外瞄。
在众人的怂恿和不依下,林陆缓缓低下头去,灯光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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