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我被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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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着实郁闷得不得了。读…啦
那天跟蚊子玩猜拳,按照以往我们之间的规矩,谁输了就闭眼让对方用圆珠笔在脸上画猫猫,爱画哪就画哪。活该那天他倒霉,我按照姚谷传授的秘笈,逆以往出拳的招数出手。他早已摸准我的出招习惯并创出一套克制的法宝,熟稔得一时改不过来,老输。
我不客气,把从宣传委员那借来的大毛笔蘸着各色水粉在他脸上横扫竖扫,一时五光十色光怪陆离,那个绚丽啊,多少印象派画家都得甘拜下风。
他大怒:“怎么可以用水粉笔?”
“你有说过不可以吗?”
“可是我之前都是用圆珠笔的!”
“你是你,我是我,我爱怎么画就怎么画!”
一阵激烈的争辩后,他照样落败,一时恼羞成怒,脸红耳赤青筋暴凸地说:“你那么厉害还不是不能留在学生会?当初那么多个部门抢着要你,我们还以为你是潜力股呢,想不到到头来竟然还是得走人!”
我脸带微笑转身走了,心中暗骂这厮说话昨忒地狠!
我就是这个德性,即使是已经被打击得心脏破了一个洞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还是大一下学期的事了,那天我感冒正在床上睡得糊糊,突然桌子上的手机震个不停,我拿过来一接听,部长师兄在那头大叫:“快来教学楼102教室这边开会。”
我莫名其妙,部门开会不是一向提前一天通知的吗?怎么突然说开会?
我胡乱披上一件外套,到了那里才发现,主席团的四个正副主席和三个辅导员竟然都在场,他们一脸冷峻地看着我,我才发现,今天缺席的只有我和肉丸,背后腾地升起一阵凉意来。
我惴惴不安地硬撑着眩晕的脑袋开完会,刘导说:“干事就是部长的接班人,没有时间观念怎么行?必须得加大组织性和纪律性的监督,啊,可不能纵容一些目无组织的行为存在。”
大家都转头看着我,我的脸辣的
再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脑袋重得跟灌了几斤自来水进去似的。辅导员和主席团成员一走,部长师兄叹了口气,说:“小米,偶尔偷偷懒我不怪你,但我已经再三强调今天这个会议的重要性并要求所有人员必须到场,现在连辅导员都知道我们部门纪律懒散,我们都没法交代啊……”
他还说了什么我再也听不进去,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想明白了哪里不对劲,那就是根本没有人通知过我和肉丸去开会。
第二天我问部长师兄是谁负责这次通知人员到位的,他说是童水仙。我冲到她宿舍问为什么不通知我,她冷冷地看着我,说:“我忘了。”
我一阵愤怒:“忘了?那你去开会前为什么不顺便过来叫上我和肉丸?我们只隔一堵墙。”
她低头,再抬头,笑容如花,说:“对不起,我忘了,但你后来不是也去了吗?那就没事了啊,不用这么生气吧?”
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表情,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真想知道这张美丽的脸上印上五个手指印是什么样子。
易涨易落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
但我也只是想像一下那手指印而已,还没有对她动手的勇气,要是她这大红人到辅导员面前告一状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但又气不过,拿俩白眼球横她,她也不甘示弱地拿俩白眼球横我。不一会儿我就败下阵来,她那白眼球有两圈眼镜片助威都翻成了纯白丝毫不掺杂的那种,我翻不到那个境界,心有不甘,恨不能将她那俩眼珠子抠出来甩到马桶里去。
急中生智,蹭蹭跑回宿舍拿来帮主六百度的眼镜顺带上肉丸五颜六色的几个太阳镜叠罗汉地架在鼻梁上再横她,她无辙,一头可以播飘柔洗发水广告的水草样长发气得直冒青烟。
打那后我算是跟她耗上了,她再跟狮子狗怄气,我不再劝架,拉上肉丸兔死狐悲地敲着不锈钢饭盒在一旁呐喊助威。

我拔通部长师兄的手机跟他说我不是故意在那样重要的会议上迟到的,不为什么,至少不能吞声忍气地背黑锅。
他沉默,继而叹气,然后说:“我知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挺喜欢你这个小丫头的,但是答应师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就让它过去吧。”
我默然,知道大势已去。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现在这事被蚊子一提,我心中的那股不平就像被点燃了导火线,弄得我坐立难安,迫切需要发泄口,习惯性地拿起书本就想撕,想想有点心疼,撕了也是自己的,便发短信找姚谷。
当蹲在操场上的我眼前出现两条毛茸茸的长腿时,我头也不抬就絮絮叨叨地说开了,他听完却毫无表示,直到我伸手要拔他的腿毛时他才开口:“这在大学是很正常的,你真的没有伤心的必要,没有点心计和手段,谁能在这种地方混下去?”他又说。
我吃惊地抬头,这是傻大个姚谷说出来的话?
“哎,怎么说呢?这人让我怎么说呢?怪只怪你不长进上人家的当,平时说你笨你还流鼻涕!”
什么啊?我愤怒,自知打不过他,我忍!
“别想太多啊,想太多不好的。真的很不爽的话顶多我明天请你吃草莓冰,怎么样?”
我不服气:“可是我觉得我被利用了,咽不下这口气。”
这人啊,真是不可救药了,就知道吃!要是魔音在肯定不会这么说的。
暗暗吃了一惊,我怎么又想到魔音了?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想去找她干一架?你打得过人家吗?你以后将眼睛放大点儿,好好看看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说不定你最亲近的人就是在背后狠狠扎你一刀的人,我这可不是吓唬你。”
……
“怎么?怕了吧?这会儿吓得说不话来了吧?这些可算不上什么,出了社会的那才叫恐怖……”
“我在想,有一天你会不会也给我扎一刀子啊?”
“什么话?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拿刀子扎你干啥?”
“说不定你对我有所企图才假惺惺跟我周旋的吧?说不定哪天你发现我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一下子利欲熏心就将我给灭了呢?”
“我说你这人真是……哎,怎么说呢?也太自作多情了点儿,你能有什么价值?就算现在肉的市场价是十五块钱,按斤论两来卖你撑死也超不过一千五百块钱,我图个什么呀?”
“一千五百块钱也是钱啊,没准你就为了这一千五百块将我给放了血了。”
“瞧你说的,你能有多少血给我放?再说你以为买刀子就不要钱了?往你这身五花肉上扎不明摆着是亏本生意是浪费行为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我整个儿卖的确是不那么值钱,可我全身都是宝啊,一个肾值个十几二十万吧?一个椰子心也值个三四十万吧?两片眼角膜也值个几千吧……”
“得,得,你就别在那迫不及待地穷推销你那一身破零件,等我缺钱花了我会自动自觉地来找你的。你现在就给我起来回宿舍去,天晚了这外头可凉着呢。”
……
“怎么?还赖着不动了你!我可告诉你,我是不会背你的!”
“姚谷,唱歌给我听,我想听。”我说。
他愣了,连连摆手说:“我不会唱歌,我唱歌很难听的。”
我一听就来劲了,不会唱唱起来才有意思,非得让你出丑不可,让你说我笨!让你说我不值钱!
我说:“不怕不怕,你会唱哪个就唱哪个,我保证不笑你。”
他扭捏半天,终于张口唱:“我家有只小毛驴,咿呀咿呀哟……。”
“等等,不是唐老鸭才会咿呀咿呀哟叫的吗?这毛驴变异了这样叫么?”我打断他问。
“都跟你说我不会唱了啊,只会唱第一句,就把《唐老鸭》拿过来凑数了。”
果然,接下来他老折腾着那两句,重复又重复,没点儿创新意识的,折磨得我够呛,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叫他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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