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8)与乌龟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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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我留在学校里没有回家
西米在电话那头大叫:“你个反骨仔是不是谈恋爱了?放假都不回来呆在学校里尽交钱充饭卡养活饭堂那帮贼人。”
“难道你愿意我这个假期又在家吃得像小日本睡得像猪地过?”我反问。
她沉默。
“可是老妈好像很想你的样子,整天问我你为什么不回来,你说我天天呆她身边她眼中昨就只有你?偏心也偏得太离谱了。”她说。
“嘿嘿,啥叫远香近臭你懂啵?我要不是离得这么远会她会挂念我?你报志愿那会儿要报到外省去我保证她念叨得你天天打喷嚏。”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留在学校里能做什么,我妈一听我想找份家教就紧张得腿肚子直打颤生怕我被人诱拐了,说什么宁愿我当米虫也不愿我去当公鸡嘴里的肥虫。
在学校里我照样过着猪的生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傍晚吃过饭后就坐到篮球场边看那些荷尔蒙过多的热血青年挥洒汗水直到夕阳西下。虽然我比谁都明白生命在于运动,但也只是明白而已,并不能激发我一丝一毫走向运动场的**,我一向对室外运动是深恶痛绝的。
部长师兄回家前将他的宠物——两只比我巴掌大的乌龟皮皮和兜兜托给我照料,还一再强调这是他的宝贝儿子宝贝女儿,万万不可饿着冻着。刚开始的两天我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一大早起床买回一包龟粮,并把它们栖息的小脸盆刷得油光可鉴,一天换几次水吃完晚饭后也不再往运动场跑而是守着小脸盆跟它们说话,举着放大镜辨认它们的性别,给它们喂一粒粒的五颜六色的饲料,这个时候它们就摇着笨笨的脑袋吞一口饲料就用那小眼睛盯我一下,让我想起姚谷用他那小眼睛瞅我跟瞅阶级敌人似的样子。我不满,连畜生都学他欺负我。
一个星期后新鲜劲儿过去了,我照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两个小家伙便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常常我还在睡梦中就听见它们用身上的硬壳撞小脸盆发出的声响。心情好时我会蹲下来喂它们几粒饲料,心情不好时我逮着手头上有什么可吃的都往小脸盆里扔,泡完茶后的菊花、未剥皮的香蕉、咬了半截的红枣甚至鸡骨头。一开始两个小家伙特有骨气,只用小眼睛不停地瞅我,坚决不碰那些也能饱肚的东西。我大怒,这年头连乌龟都知道挑食了,不饿上几天几夜你不知道粮食来得不容易!我用水桶盖在小脸盆上方不再理它们。
夜里它们闹腾的声音实在吵得我受不了,两天后就揭开水桶让它们重见光明,两个小家伙躺在浑浊的水里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那些曾经被它们嫌弃的食物也被吞食得差不多了,我满意地给它们换水,从此更加变本加厉。
大米一个电话让我过她家住一阵,我收拾了几件衣物出门时才记起两只小乌龟是个麻烦,总不能搁衣兜里一齐带走吧?翻了一下储物箱,龟粮竟不知啥时已经吃完了,我只得抓了两大把枸杞子撒在小脸盆里匆匆出门了。

一个星期后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它们,天啊!小脸盆里的水一片暗红,两个小家伙两眼无神奄奄一息地趴在盆底一动不动。
难道这两个小家伙饥饿过度开始自相残杀?残杀得血流如注把水都染红了?
这一想我顿时难过地良心发现起来,想想长到这么大不容易啊,要真被我养死了可怎么跟师兄交代?
我用手戳了戳它们,它们艰难地抬头虚弱地看了看我,原来它们只是饿呆了,水也是被它们咬碎的枸杞子染红的,我激动得直掉泪,发誓再也不虐待它们了。
从此我吃啥它们也有啥,从饭堂打回的米饭香菇牛肉煎鱼青菜什么的都会给它们扔上一份,也算对得起它们了,哪个乌龟能有如此待遇?
有一阵我突然厌烦每天要换衣服下楼去饭堂打饭,于是从超市里抱回一箱方便面和一只电热杯,餐餐煮方便面配火腿。当然,我也不像是自己吃面让小乌龟喝汤的人,两个小乌龟改成天天跟着我吃面条了,吃得两眼发绿四肢臃肿,小日子过得贼舒坦。
整天对着电脑却不知干啥,我是个夜猫子,只喜欢夜里上网,白天就学那病西施在床上躺着发呆。姚谷说我是狐狸精,夜里就妖里妖气地出来祸害人间,白天就躲在人群里装美女,只可惜装得不像。晚上他在Q上叫我我不是不知道,但我总是假装不在,跟这傻大个没啥好聊的,他就跟那加菲猫所说的:除了吃和睡,生命也许还有其他的意义,但我觉得没有也挺好。成天除了研究怎么吃和睡就没见他对别的什么感兴趣了。
当然,我也是个凡夫俗子,不见得比他好多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再不就是啃武侠或者倚着大铁门发呆。我那个争气啊,还真是没得说,吃多少长多少,体重急剧上升,直升得我心惊肉跳。
闲得无聊时就总会想念三明治,从刘贝有了添香红袖后就很少再走进我们这个圈子了,总是来去匆匆跟一日理万机的国家首脑似的,只差没给他的两条腿装上一对风火轮加速。三明治就是那个时候走进我和蚊子的圈子的,我们再一次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他是那种安静的男生,轻柔的话语,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秋高气爽中飘飞的白衬衣一样的感觉。
三明治有着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友,常给他煲汤喝,我跟蚊子也跟着沾光。我常常打击蚊子说他上辈子欠了太多风流孽债,别说也能找个美丽的厨娘,恐怕得去少林寺度过余生。无论里是全班聚餐还是到野外烧烤,我都喜欢跟在三明治旁边,因为他总会帮我夹好吃的菜,抢大家都想往自己碗里拨的鸡腿,坐在他旁边我总是碗满钵足,就连刚喝了半碗的汤他也会很快帮我添满,细心体贴得让任何一个女生感动。
当然,蚊子更喜欢跟在我旁边,总趁我不注意时偷偷夹走我碗里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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