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要挟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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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上高中时就听前辈们说了关于高学历的传说,据说大学生就是专门学习谈恋爱,研究生专职研究如何生孩子,具体情况如何我倒是还没领教过,可我们班很多男生都是为了这一伟大美好的前景才使足吃奶的劲死命往大学的门板上撞的
跟我爸通了一会电话,算是对上大学后生活学习几个方面的一个简短报告,我爸倒也不含糊,天文地理人文出世地侃了一通,临挂电话时,猛地蹦出一句,你妈还让我告诉你夜里睡觉前记得尿完了再睡,住这寝室可能没有人按时按点叫你起床上厕所了,她可念叨着呢……
我爆冷汗。
我妈说我小时候是跟我爷爷奶奶住的,两位老人家便“荣幸”地饱受我尿床之害长达数年。据说我尿床不分日夜不分寒暑,想尿就尿,大有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气势,人家打渔的一年还有休息的几天,而我特敬业,夜夜不落空,一直尿到我小学毕业。睡在我两旁的爷爷奶奶每到夜里必定被热乎乎的液体泡醒,取来毛巾被单铺在尿渍上,再在我甩上两巴掌出气,而我完全没有意识地继续香甜地睡。时至今日我一直怀疑我比别人显大的臀部是我奶奶那时左右开弓的杰作,只是她老人家坚决否认我也只得不了了之。奶奶为了杜绝我尿床的恶象,曾一度跟我商量来个赏罚分明,哪天没尿床就多给我一毛钱零花,尿了就得倒扣一毛,现在想想那时要是醒目一点就直接跟她说我要包月算了,没准能少扣一点
我爸说那时远房亲戚送的一袋红薯搁在墙角半年也没啥动静,可被移到我奶奶床下后三天就长出一大片嫩绿嫩绿的芽儿来,可见我尿床的水平之高水准之一流。
代代相传和环境的潜移默化,大学校园里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沟女(追女生化”。一个想在大学谈恋爱的男生一般在军训那会儿就贼眉贼眼地瞄准几个看得上眼的女生,再实行各个击破的方针逐一进攻这些坚固的堡垒。当对这座碉堡进攻失败并有着久攻不下的趋势,男生往往就拍拍走人调转方向集中兵力进攻另一座堡垒了,早上还对你说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男生或许下午就追在另一个女生的后头献殷勤了。有的男生或许是进度没有把握好或者在某个久攻不下的碉堡那里浪费了太多时间,最后终于决定放弃另追她人时那些看得上眼的都被别人追到手了,可见这追女生的学问可大了,一个不慎可能整个大学期间都得当孤家寡人。
每到晚上宿舍里的电话便响个不停,不用说也知道是那些毛头小伙子打来请去吃夜宵的,作为大一的女生,特别是稍有点姿色的女生,可谓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只要你长得不会太对不起观众,那围着你打转的光棍便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有被师姐们淘汰下来的伪劣次品师兄,也有同年级意欲先下手为强的男生。请吃夜宵便成了最好的邀请方式,可世间那么好的事啊!谁的钱多了花不去,非得请人吃夜宵不可?

军训那个中秋之夜一个叫林付明的师兄被安排弹电子琴与我合奏,我这人啥不好,至少那个随和是公认的,跟一石雕都能聊得天花乱坠(当然,我说给它听),没多久就跟师兄混熟了,凑一块聊天还是满聊得开的,毕竟是志同道合的琴友,从不缺共同话题。加上他这人也是一个热情豪爽的主儿,我也就乐得常跑他在西区楼下的寝室里弹弹电子琴,跟他聊聊一切能聊的话题,倒也有趣得很。
那天我在他宿舍练琴,他突然对着我拧眉瞪眼起来:“怎么搞的你?一首《童年的回忆》都学了好几个星期了还弹不完整?班德瑞要是还活得听到你将他的曲子弹成这个鬼样还不又得被气死?!”
“瞪我干啥呢?每次一说你就瞪人。”他说。
“谁瞪你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瞪你了?”
“我不跟你贫,你那张嘴是铁皮磨的,硬着呢!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才能学完这首曲子?上次一首简单得要死的《心愿》都学了十天半个月,懒得无可救药了你!”
“不学了!”我的爪子猛一敲琴键。
师兄立马心疼地扑上来:“好几个零买的呢!欠揍了你!不学你还砸琴?”
“哼!就心疼你的琴,我学得这么辛苦就不该心疼了?”我的嗓门比他的还大,其实我就是无聊得发霉想寻点事儿做,即使是有人跟我吵吵架都好。
“哎哟,我的姑奶奶,算我怕你了,还懒得有理了你!”
“嘿嘿,就等你这句话了。”我知道他就吃我这一套,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早摸清规律了。
“也到吃饭的时间了,师兄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尽管说。”
我愣了,偷懒还有人请吃饭?这馅饼未免大得能把我砸晕了!
好吃的当头,我的口水就像自来水一样咕咕地直冒泡泡……
但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世上就数人情最难还,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我小时候就懂了。
“怎样?不会是那么不给面子吧?还是看不起师兄觉得师兄请不起你啊?”他催促道。
好几次了,他说要请我吃饭都是这么说的,这让我心里挺不爽的,有点被要挟的感觉,毕竟看不起别人这样的罪名我是担当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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