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书斋结缘 二魔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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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过去了三年,乔子傅在书院里长成了一个英俊少年,日渐懂事起来,小时候记忆最深刻就是妹妹乔娜被抢走的那一天了,还有就是“九王爷”这三个字让他恨之入骨。有一天,同室读书的子弟中又新加两人进来,听说他们是京城商贩人家的后代,实不知这两人一个是七王爷府里那内总管的小孩儿张小伟,另一个是九王爷膝下的孙子索格阿丹。这两人一进来,本来清静肃立的书院平添了几分混乱,这小霸王索格阿丹自幼在家被娇纵惯了,鬼主意也颇多,有时候跟室友争风吃醋倒也没有什么,就是身上的那种霸气让人难以接受,加上平时张小伟一惯地讨好他,两人一前一后的戏玩,要趁得老师不在时,非得胡闹一气不可。乔子傅读书非常认真,也不爱搭理他们,更不知道那索格阿丹竟是他家仇人的后代。
本来书斋的老师不肯收下他们,那嬷嬷好说歹说,忽悠了半天道:“我们宫里谁不知九王爷要请个教书的先生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吗?但这孩儿从小生性好动,请来的老师要不了两天就管不了他了,真要是生得笨拙呆人,文墨武艺一样学不通也还罢了,天生这孩子又聪明,这不是要误了他的前程么?!还有就是先生如教得他有个长进,那九王爷一高兴,这里缺啥有啥;要是惹得王爷生气呀,这书斋的大门恐怕都难保。我也托了好几处问来的,今儿就把他留下了。”过得两天,又有宫里来人,催问读书了没有,那老先生经不起这后宫六院的纠缠,只好认了他们来,只是要两人用了学名,再不能提自家有什么来头,恐怕日后乱了课堂的秩序,这样方才同意了让索格阿丹和张小伟进来读书。
到了这年灯花节的时候,也就是每年的正月初三,家家都要点灯花猜谜语,这节气从藏文化中流传过来,是那时大人和小孩儿都喜欢玩的一种游戏。这一天,乔子傅和索格阿丹正在书院里看同一条谜语,那谜语上写着:“有风不动无风动,不动无风动有风。打一物。”乔子傅认定了谜底是“扇子”,而索格阿丹却认定了是“手帕”,两人便有些气恼,乔子傅平时就看不惯索格阿丹蛮不讲理的样子,这会儿算惹急了他,他大声说道:“你猜你的,我猜我的,谁对谁错,不是你说了算!”那索格阿丹何曾受过人呵斥他,立马回应道:“谁管谁啊,你猜好了谜底,还不是要回草原牧羊吗?!”乔子傅听了,气得两眼发直,昂着头说道:“你就猜对了,也出不了京城半步!”听他俩争执起来,张小伟连忙从书房里跑出来,不屑地推了乔子傅一把,说道:“嗨,你火气这么大啊,再这样闹下去,等会儿老师来了少不了罚你的站。”那乔子傅认定了自己的谜底是对的,心里当然不服气了,正要闹得收不到场,老师从外面回来了,呵斥道:“子傅,你爹是怎么说的啊,让你读书就管读书的事,别玩了!进去写十篇大字给我,午后我就查看写好了没有。”又说道:“阿丹,你去文房帮我再拿些现纸来,我还有几幅对联没有写好。”这么吩咐后,才把事端压了下来,各作各的事情去了。
这两人虽被老师支开了,心里仍纠着疙瘩很是不爽,到了晚上打更过了三时,索格阿丹就示意小伟把子傅的衣服藏在了柜子底下,那乔子傅睡得正香,哪知道二人费尽心思地整他,第二天起来找衣服耽误了半天,等他衣衫不整的跑去书斋时,老师的样子已很不高兴了。等午饭后,子傅‘噔’地跑出书房,在走廊上拦住了他俩,责问道:“为何要藏我衣服?!”那二人根本不理会他,掉头就往回走,子傅见了也不追上去,直拐过弯又进了书房。又过得一些时辰,到了晚上院里清静的时候,子傅在屋里拉开索格阿丹的被子来不让他睡觉,一定要他说个明白。刚要发气责怪他,突然看见索格阿丹在冷风里抖动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子傅停住手,惊奇地问道:“你怎么啦?!”原来,这索格阿丹这两天过节太过贪玩,前些日子又被接回宫里上下折腾了一番,那天在院子猜谜时又吹了冷风,正生病发热呢!见他生病了,子傅心里一下子火气就消了,说道:“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我爹爹帮我备了几颗驱寒的药,你先拿去吃了吧。”说完,翻身下床取出布袋,把药递到阿丹的手里,说道:“啰,把药吃了吧!”索格阿丹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一股脑子就把药吃了。经过这件事情,乔子傅在不知情下竟和那冤家仇人的后代结成了好朋友。
那镜月在井下一练就练了好几年,当哈尔木重见到他时,着实地吓了一大跳。眼前这人哪像当初那青头白脸的英俊男子啊!简直就是一个长发乱须的怪物。镜月在井下练功时,每练出一点功夫就用煌铜剑刻一道剑痕,终于刻到九十九道剑痕时才练成了这飞龙在天的七成功力。想来这样也能出井口了,没跟哈尔木说这好消息,他便脚踏着这微细的剑痕,如腾云驾雾般出了深井。镜月到井外一看,也被眼前的哈尔木吓了一跳,此时的哈尔木早已成了独臂老人,虽没有当初的篷头盖脸,但被人砍成独臂的样子却让人心寒。两人对视了半天,才从惊诧中清醒过来,镜月上前一把抱住哈尔木,说道:“前辈,让你受累了!”话未说完,泪就止不住掉了下来,又说道:“我们现在可以把神功切磋互补了,等有了双人合力的效果时,就去找那魔道报仇!”哈尔木也激动的说道:“我盼你出来好久了,终于看见你了!现在就按你说得去作,你也不要顾及我的不方便之处,只当我是身子好的人。”

从此,峨嵋山的雪山顶上,无论刮风下雪还是艳阳直晒,都能看见两个身影在那里发奋练功,一把弯刀和一把闪亮的煌铜剑在那里挥舞风雪,呼云唤月地配合得越来越得心应手。话又说回来,那二魔头金尤提着那根追魂鞭回了魔窟,对方连他用得是什么兵器都没看清就倒地了,让他心里无比的舒坦。他还知道,很多败在他手里的人总以为他是从哪里偷学来的武功,其实这是他的家传法宝,只不过外人都不知道根源,想这世间要拿他性命的人很多,但真正能打败了他的人只有大魔头金隼,两人本是兄弟二人,只不过一个练得是追魂夺命鞭,另一个练得是啸铉剑。他这会儿正躺在魔窟的屋子里,梳理着那根黑油油的追魂鞭,等着那远方的贵客来到时,与大魔头一起共商结盟之事呢。
要论这啸铉剑和追魂鞭的厉害还得追溯到若干年前,那时,道家掌老在星盘上算得天上地下各占其道,如要人间不犯天威,也不招惹地狱妖魔的侵扰,必须得有三种相生相克的兵器出道,第一把占天时地利,第二把扫地狱鬼门,第三把是置两者之间幻化而成,无影无踪随形变化于世间的驱魔剑。于是,道家在立道之日起便有了这三门绝顶功夫现世。那第一把占天时地利的剑宗传下来就是以苍鹰冲天势为内力的啸铉剑,而那第二把扫地狱鬼门的剑宗传下来的就是利刃无比的夺命追魂鞭,第三把人间驱魔的剑宗传下来的就是深藏于麒麟山的空道剑。别说这空道剑少人知晓,那其它两种剑法更是无人能见,在三把兵器先后出道不久,就落于魔道之手。幸好这空道剑找到藏身之处,又为历年来勇善之士倍加看护,才得以安然无恙。这魔道横行也是世间阴阳错乱又乌龙当头的结果,如要是真龙天子当朝的话,这些法宝怎么也不会落于魔人之手了,又哪来的机会传于那些妖魔的后代呢。
正当金尤默想时,外面听见大魔头金隼的声音传了进来,一起进来的是那番禺国的王子尹茂沙,也就是他说的贵客到了。“尹公子,稀客啊,这边请!”看见两人走进来,金尤忙上前迎接。金隼直往中间虎皮龙椅上一坐,那番禺国的尹公子就依着他坐在了左边第一个客座上,金尤拍了拍手,叫人端茶送水来,也就势坐在了大魔头金隼的右边侧椅子上,只听那金隼慢条斯理地说道:“尹公子来这里走了远路,稍息一晚再论大事不迟,我这就吩咐他们摆席过来,上些瓜果酒菜和美酒羊肉,再观赏一下我们中原福地的丽姿娇舞,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啊?”说完这话,还不待尹茂沙回答,就冲二魔头点了点头,扔了一张令牌子到桌子上,金尤赶紧拾起来交给门口当差的鬼头,那人急急忙忙地拿着照办去了。
“金大掌门,我这次来得匆忙,只因事务繁忙,这盒子里的两颗南海珍珠和一件百年老龟壳作成的甲子背心,就全当我的一片心意收下吧,你可要多多见谅啊!哈哈!”尹茂沙说完,递上了他带来的礼物,接着,他一边看着厅里跳着霓裳舞的俏美人,一边端起酒杯来又向二魔头金尤说道:“金二掌门,借这美酒我敬你一杯,还请笑纳。”刚要喝下,酒杯上就缠上了一条细黑的鞭子,酒杯一下子给拉到了二魔头的手里,金尤接过酒杯,又把自己的杯子拿鞭子卷了过去,也是轻轻地递在了尹茂沙的手中,这一来一回就瞬间的功夫,让尹茂沙看得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和冷汗,他知道这内功和手法真是世间罕见,要取人性命也就在顷刻之间了。他接过酒杯来,干笑了一声说道:“二掌门,好功夫啊!佩服,佩服!今儿喝得高兴,我再敬大掌门一杯吧!”说完,又端起酒杯望着金隼,只见金隼盯着厅门外,似乎没听见他的说话,也没在意厅里舞跳得怎么样了,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他冷冷地点了点头,当他喝完了酒把酒杯倒过来,里边慢慢地滴下来一粒酒珠子,这时只见他飞手一点,那滴酒珠在他的内力下竟飞向了三尺远的舞女身上,那舞女软着身子就倒了下去,焉然间没了气息,几个黑衣人赶紧过来把她拖走了。那尹茂沙此时才恍然大悟,就他的阴险狡诈在这两魔头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因为,对方实在是顶尖的冷血杀手,完全灭绝人性的了。
两魔头见这番禺国的尹王子在他们的杀人功夫面前失了傲气,相互对视一笑,金尤对门外的鬼头叫道:“去吧!撤了厅席,往后凉台上摆一桌茶点,把前天抢来的那姑娘带来,让我们尹公子享受享受。”说完,两人离座而起,金尤一把拉过尹茂沙的手,又一面推开厅内的侧门,那尹公子只好跟着他们向后面的凉台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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