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青龙剑出 虎口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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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荣回了内府后,没有跟来人商议严家的事情,他心里自有主张,过得十天半月的就会有人送礼来求他,到时候再论不迟,这年头无官不贪,自己这点子本事当然要用在那些有求于他的人身上。他眼前老是回想起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心里很是纳闷,难道是自己久未习武生疏了,还是那小伙子真有本事又给他瞎蒙住了。想着,想着,康荣在家坐不住了,非得再去茶馆看看,于是,他抽了个时间又出了府,往茶馆走去。
这时候,子傅在家闲得无聊,因为和索格阿丹分开了,两人没机会在一起练功过招,觉得时间过得真慢,那索格阿丹回宫后求着老太爷给他找了一个练家子,拿着一把真剑学武术,对剑的轻重缓急倒是掌握得比子傅强,子傅用的木棍当剑则随意性更多一点,看招不出招,招招都制胜于人。如今比武术内功,索格阿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剑势上又略占上锋。子傅心里想,要是自己有一把真的剑,索格阿丹怎么也拆不了他两招以上了。他往街上走,到处找寻着有没有卖剑的人,走了一大圈没看到又转了回来,正在有些失望的时候,忽见对面走来那人似乎是那天在茶馆里走掉的穿红袍人,他有些疑惑地望了他两眼,康荣这时也正往茶馆走,见年轻人正看着他,康荣兴致来了,说道:“小伙子,今天在家没事吗?前面有个石桥,可与我一同前往,大家交个朋友如何?”子傅停住了脚,说道:“行啊,不过我还有功课在身,论武术交朋友没关系,只是时间不充裕,稍息就要走。”说这话的意思,子傅心想不得罪于他,但也不愿意逗留太久。想当初这红袍人对丐帮弟子态度强横,他心理有些反感,欺小之人非真君子,得过且过吧。康荣听了,心里却没那么想,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练招的人,况且这小伙子心无城府不会太多计较什么事情,由着自己高兴罢。
康荣带着子傅到了石桥边,转过去就是一个凉亭,可惜桥下干涸没有流水,失了一点情趣。康荣抽出自己的宝剑,那宝剑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茫,看得子傅心里痒痒的,这神情早落在了康荣的眼里,他说道:“你叫我荣哥吧,我当认个小兄弟,我可以带你去府上看看别的兵器,我那里好多稀有的宝剑利器,就是会使的人太少了,你自己看着那一把合适就挑一把来用。”子傅听了,正好合自己的心意,只不过,眼前这人好坏难辩,作了朋友或者兄长,要是以后有什么事情还不牵连到自己身上吗?子傅一时犹豫不决,康荣见他那样子,便说道:“在江湖上混,黑白之间哪能分得那么清楚呀,我这人不是犯奸作科的人,也不是江洋大盗,不过就是受些朝庭的饷银,给皇上作点子事情过日子么,强盗脸上也没写大字,你能认清谁是好人坏人?我就图个朋友交情,再说你的武功还真不错,我就看得起有真功夫的人。”说完,自个儿耍了几招剑法,情绪颇好。子傅不好意思再拒绝他,答道:“即如此说来,我就跟你交个朋友,兄弟就不敢当了,怕以后没出息给你丢脸了。”康荣听了,乐得直摇头,一把跩过他的手来,拉着子傅往内府走去,不一会儿到了大门口,康荣便吩咐侍卫送上茶来,自己跟子傅进了里屋,又命人抬了几箱子兵器过来,两个人坐定了厅里,慢慢欣赏起这些利器来。
两人看了半天,整整三箱子私密的利物竟没有一件合适的,康荣不禁有些讶异,他问道:“子傅,你究竟练得是什么功夫,这般挑物不成,啊呀!真难为我了。”子傅默想了一下,说道:“荣哥,你不知我练这功夫从小就是以树棍当剑,运气使力比较多,让内气都灌满了兵器里,陶造的重器我抬起来便觉得很轻,薄的利剑更是折不了几下子,要特别沉的利器又材质笨拙,不适这轻盈的剑法之用。真不知道什么兵器才合适。”康荣听完,深思了一会儿,从座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走到窗口停了下来,说道:“我倒是有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只不过因为它是受托于人让我保管,不便给了别人使用,你看看也没什么关系,宝物也要随人缘份的,或许能找到受用它的人。”说毕,他就带着子傅打开了一道密室的门,进了那小巧方正的密室内,子傅看见墙上悬挂着一把利剑,康荣解下绳套,抽出那把宝剑来,顿时屋里一下子明亮起来,那剑身上刻着三个字,“青龙剑”,子傅见了很喜欢,抬了抬剑身,觉得比原来所见的那些宝剑好使,他挥洒了几下,墙上那些沙土还未触及剑尖就掉了下来,两人都有些吃惊,真是宝剑认人,康荣想这宝物比上面的重器还要重上几倍,又要比那些轻薄的利剑快上几倍,让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使得如同家传一般,康荣不禁言道:“好!这剑归你了。”子傅收起剑来,询问道:“这剑自有主人,我怎么好带走呢?”康荣答道:“这剑的主人姓杨,是我的知交好友。他本是大内高手,现已不在人世,不过他留有一子,想我要找到他儿子再把宝剑给他的孩子,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能找到那孩子,他临终时告诉我,他的孩子身上有三颗黑痣,长在肩膀处,而且在京城内离这府邸不远的地方,但就是死都不肯说出那孩子是谁,只说孩子的身世为机密现在不能说,以后有缘自会见到,无缘就帮他收好这把剑就是了。”接着,康荣把剑递到子傅手里,说道:“子傅,这剑你先用着吧,以后找到了那孩子再归还他不迟,也不一定他就是习武的人。剑随缘份的,你就拿去吧。”子傅点点头,把剑收了起来,这时候,他对康荣开始有些好感,觉得康荣这人虽有些私心,且目中无人,但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浸淫在这虚情假意的官场里,能作到这份上算得上是好人了。

得了宝剑后,子傅常去石桥亭子和康荣切磋武艺,时不时能听到康荣嘴里念及一些官府衙门里的事情,从他那里获知了不少秘不可宣的奇事,其中有一件事情,就是严四家的药材究竟如何了,听康荣讲,那批药材实在花了不少的银两,才出了关,去了淀州的路上。只不过,他话里没说自己收了什么礼物,这些都省去不讲了。
话又说回来,严公子押着那批药材上路,一路上走得越远,心里越挂念那娇媚无比的朱霜儿,而此时,他没想到霜儿家里正发生着惊心动魄的事情。那天,霜儿跟着父亲回到了家里,刚歇了一会儿,门口就有人叫门:“是朱镖头家吗?开门说话吧。”她家的门丁前去把门打开,那人往门丁手里扔下一封信函,转身便走了。霜儿接过信函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命你明天午时把女儿送到十里坡来,午时不到,全家死光光。魔道二掌门人留言。”霜儿看了,把信拿给了父亲,朱镖头一看,顿时脸色惨变,原来是霜儿露了行头,让魔道的人紧追着不放,给找上门来了。这魔道谁也惹不起,连官府他们都不怕,女儿惹出这么大的祸端来,如何收场啊。朱镖头一下子坐在了厅堂前的石梯上,半晌才说道:“女儿,赶紧收拾行李,爹爹送你走。这家是不能再呆了。”霜儿一听,泪流满面地拉着父亲的手,说道:“爹,这个家是你辛苦了大半辈子才到如今,以后往哪里去活命啊,都怪女儿不好,要不是我贪玩,就不会惹出这祸事来。”朱镖头无奈地摇头说道:“女儿啊,不怪你。这魔道无恶不作,实在可恨。我们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赶紧离开这里,爹爹还有一些金银珠宝,手里挣的银两也不少,逃到别处去再谋生路。”话说完,两人急急忙忙地开始行动起来,家里仆人和跟班各自收拾东西,只有方老太太拄着拐棍,气喘吁吁地站在门房上,死也不肯离开这祖屋。霜儿背上包裹,拉着方老太太说道:“老奶奶,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天下大着呢,会找到更好的安生之地的,等那魔道的人来了,性命不保。”方老太太言道:“让那些龟孙子来吧,我这把年纪了,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霜儿见老太太执意不肯跟他们离开,时间又格外紧迫,只好和父亲一道关上了大门,离开了这土生土长的家乡。
江戈扁和严四公子费尽心机,终于把药材从官差那里运了出来,正一道往他们要去的山上行走,突然晴天打雷下起雨来,这一带是见风就是雨的山脉地段,又是秋雨季节,几个人抬着沉沉的箱子,往山上的庙里搬。正忙着的时候,斜坡上有两个身影闪出来,又忽地不见了,江戈扁警觉地停了下来,对严四说道:“瞧见那人没有,鬼鬼祟祟的样子,此地不太安全,恐怕有事。”严四一边抬着箱子,一边答道:“我早看见了,盗贼只管偷金银珠宝,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好生奇怪!”两人低语着,招呼着同道的人,急忙把药箱子都搬进了庙里。庙里光线很暗,是一个很久没有人看护的寺庙。江戈扁默想了一下,这山头不算高,不过看起来青翠油绿,想是气候里雨水多的原因,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雨要是不停,路上走着就不方便了。
到了半夜,外面的风开始使劲地往里边刮,夹着雨珠子很潮湿,严四合了几块火碳,又把药材箱子都拿布盖上,免得药材在里面受潮变坏。几个人赶路急,这会儿都很疲倦了,这时,庙里越显得安静下来,雨在外面的空中飞旋着,看大家都睡着了,两人也撑不起眼皮子来了,渐渐地沉入了梦乡里。第二天清晨,严四醒来伸手拉了拉睡在旁边的江戈扁,不料,拉了一块布下来,再一瞧地上,江戈扁和其它的几个人已不知去向,那十几箱药材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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