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借敌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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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亦一把扯开被子,直往房门冲去。正想喊出“素素”,忽然,等看清了眼前的人时,天亦生生的止住将要喊出的话,气道:“瑶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瑶琳直直的走了进去,看了眼天亦:“这么晚,皇兄怎么还不睡啊?是不是有什么苦恼的事啊。”天亦的脸上满是无奈,斜靠在门上,望都不忘瑶琳一眼,没好气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啊,整天不是睡就是吃,再者,就是被你烦了……”天亦故意拖长了语调,一字一字念道。
瑶琳也不管他,径直坐上龙泉椅,环顾四周,道:“皇兄,这里怎么一个宫女也没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被她们服侍。”天亦淡淡应道。
“可是没道理啊,按理说,今晚,素素应该在这里的啊,怎么,她也不在吗?皇兄不是只让素素服侍的吗?”瑶琳直视着他的双眼。
天亦眼神游离,道:“素素今晚累了,我让她先回去睡了。”
瑶琳“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哭就是累了啊,现在我懂了,原来素素是累了。”
天亦心下一沉,但还是假装道:“对,明天她就不哭了。”
瑶琳望着天亦,一本正经道:“你平时傻头傻脑的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是这副样子。”
“谁说我傻头傻脑了。”天亦不高兴道。
“母后说的,母后说,‘别看亦儿傻头傻脑的,可是心很善良,也很有孝心。’”瑶琳学着母后说话的口气,谆谆教导着天亦。
天亦被瑶琳揭穿,脸皮颇有些挂不住,大声道:“胡说,母后才不会这样说,肯定是你借着辨儿骂我的。”
瑶琳顿时气急,道:“我才没有胡说呢!母后今晚过来是不是教你往后该怎么做了?”
“做什么啊?”天亦莫名其妙的看着瑶琳。
瑶琳大有成就的一笑,“你们都瞒着我,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女孩子有什么不好的。皇兄,你也别企图瞒着我了。”
天亦直感到哪里不对,急道:“我哪里瞒你了,你快说啊。”
瑶琳顿感痛快,笑嘻嘻的看着天亦,道:“父皇再过三天,便要立太子了,母后今晚过来是不是和你说这些的。”
天亦一阵眩晕,今晚的母后总让他感到怪怪的,总有哪里说不出的不对劲,现在想来,母后定是想要自己当上太子,可是,母后怎么没对我说呢?
瑶琳还是不急不慢的说着:“皇兄,你肯定是没办法得到这个太子之位了,我觉得你当不了太子才好,这样我晚上睡不着就可以找你玩了,呵呵。”
看着瑶琳那纯真的笑脸,想着母后,天亦的内心蓦然淌过几分酸楚与自责,痛痛的,无助!
在那远远的天地一线中,太阳尚未出现,一缕火红的光环却四溢晕了开来,穿透混沌云层,碧蓝苍穹下,山水万景开始隐现出来,壮丽,锦绣。
战国皇宫内,太武门两边的士兵们开始交换接班,一行九个一字排开。
天刚蒙蒙亮,钟离墨就已出了相国府,一个劲的往皇宫内疾走。刚到太武门,他停下步子,望着屹立在眼前的厚实城墙,双眼慢慢眯了起来,面容凝重。忽然他转过身子,抬头仰望天边那绚丽的朝阳,沉吟许久,方才轻轻的叹了声气,继续朝皇宫内走去。一股晨风就地而起,撩起了他身上的官衣,两鬓的白发,单现孤默。
战国的皇帝,天享,从即位起到如今已有十六年了。每天见着自己的天下被列邦分割,每天阅到的都是,战国四周的频繁战事,怎能不心急缭绕,烦恼紧缠。
天刚亮,他就起了床来,在宫女的服饰下,洗漱完后,急急的往书房跑。那里不仅有许许多多的奏折等着批阅,还有更重要的事,听闻,南边又起战事了。
在太监侍卫的陪同下,进入书房。朝廷的几名重臣都已到齐,享帝坐上龙镶椅,望向下方,轻轻一声咳嗽,道:“各位卿家,南边现在战况如何?”堂下一片沉寂,享帝脸白了下,大声道:“怎么?无人知道南边近况,还是不敢说啊。”几名大臣面面相觑,复又低下了头,唯独右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臣还是仰着头,可是,却不知道他望向哪里。
享帝扫过下面四位皆是战国掌管着实权的大臣,可如今却没有人敢开口说句话,怒气在脸上一闪而过,望向钟离墨,道:“钟离相国,你说。”

钟离墨被叫到,抬起头,看了眼对面的老臣,向着享帝,道:“南边现今一切如常,并未有任何战事发生。”
享帝沉声道:“什么!那为何…………”他不满的看向右边的那个老臣,“为何有人说,南边有战事发生,孟持亿率叛军又占领了南面边界的三座重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后来,不由的怒起。
钟离墨躬下身子,道:“既然有人说,想必他就应该知道,不如让他来说,远比我等,清楚详尽的多。”
享帝“哼”了一声,道:“野王,你说!”
站在右边老臣身后的段智野,朝中间迈出两步,道:“启禀陛下,臣于昨晚接到南边徐将军的折子,言道,孟持亿利用南蛮三族分裂的契机,借用赤衣族,轻而易举的夺下了广济城与崇头城,另有余州,孟持亿又借用青水族对赤衣族的抗敌心理,巧妙的划去了余州与南邦的边界线。”
享帝脸色灰败,原本紧绷的身子无力的靠到了椅子上,望着段智野,疾声道:“那徐闷呢,那七万兵马呢?都干什么了?”
段智野看向身前的那位老臣,享帝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了老臣,不由愤然道:“萧侯,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任由你结党私营?任由你使脸色,任你欺负到朕头上了?”双手比划着,显然对这位位高权重的老臣感到不满。
“老臣不敢!老臣并没有给任何人使脸色,只是看不惯,某些人,知道军情,却不禀报圣听。”林别风淡然的说道。
钟离墨也当没听见,只是把头歪向别处。
享帝道:“哼,萧侯,你快如实的禀告朕吧,那徐闷呢?”
林别风理了理思绪,慢慢道:“他坐镇百峰关,以防叛军进一步深入我国边境。”
享帝愤愤道:“难道现在还没有深入我国边境吗?独独一个孟持亿,便可以纠结三万兵马直把徐闷打到退至百峰关,真是笑话,养这七万兵马是不是就用来看的。”
林别风默然片刻,道:“陛下息怒,如今大局,错综复杂,我们不仅要力求自保,还要注意东南面的古月,切勿让古月正轩乘机而入。”
“那依萧侯的意思是,我们岂不无法动弹,只能干等叛军把边境领土一点点的吞没!”享帝心中着实怒到了极点,怒声急道。
“如今之计,也只有如此。”林别风依旧神情自若。
“什么!”享帝怒极拍桌。一时间,堂下静寂一片。
许久,段智野站出来,道:“陛下,萧侯并非是那个意思,如今,面对南边战局,我们只有静观其变,方能随机万变,只要有一方忍不住,便会陷于被动的境地。孟持亿为何不让自己的兵马出来夺城,而是借用了南蛮三族,引出我方出兵,或者是诱使古月正轩派兵攻打赤衣族,只有这样,他才能立于平山之上,观天下局势,稳定后方。表面上看,孟持亿是变攻为守,实际上,他把眼光放到了萧侯的封地上。”
钟离墨冷笑道:“如此深的计谋,野王却是凭何看出来的,难不成,是你为他出谋划策的?”
段智野望向享帝,诚然道:“野王对吾皇忠心不二,岂会有里通外人之嫌,况且,此计并不深,萧侯看出来了,徐将军看出来,鄙王虽然不才,却也看出来了。怎么,以钟离相国的才智,没看出来吗?”咄咄的望向钟离墨,大有冷嘲热讽之意。
钟离墨肃容道:“钟某虽然不才,但也知道,凡事皆会三思,你说,孟持亿企图打萧侯封地的主意,在谁看来,都愚不可及。若是这样,他怎么单单只用了赤衣与青水两族,却唯独没有用上与萧侯封地最近的铁木族。再者,如果孟持亿真的挥兵入侵萧地,后方肯定会陷入古月的威胁中,就算,他与古月正轩事先谈判好,他能和姬易驉谈判好吗?要是这样,他怎么还会企图要封地,放弃兵力。”
林别风“嘿嘿”一笑,道:“果然精彩,不愧老谋深算这么多年了,连老夫都有点望尘莫及,那以你之见,孟持亿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借敌之兵,攻己之背。”钟离墨挥挥衣袖,断然道。
林别风,段智野齐齐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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