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重绿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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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四康熙十三年三月中旬,反叛形势进一步恶化耿精忠受吴三桂煽惑,据福建反叛。因而浙江顿时紧张,温州府所属营兵降贼,黄岩总兵官所属太平营叛乱,平阳兵变,耿藩悍将曾养性乘机北上,占领浙江南部。耿精忠于吴三桂约定合攻江西;另致信台湾郑经,请于沿海登陆。在这之前,是年二月下旬,广西将军孙延龄反叛。潮州总兵官刘进忠暗通逆贼耿精忠,于四月也拥兵叛。仍忠于朝廷的广东尚可喜,处于腹背受敌状态。江西巡抚董卫国虽然忠实可靠,但亦处在湖南、福建夹攻之中,而且民心不稳,康熙事后回顾当时江西情况说:贼未到之先,地方奸徒辄行倡乱,广信、南康、饶州、奉新、宁州、宜黄、安仁、永新、永丰、彭泽、湖口、泸溪、玉山、铅山等处,所在背叛,忠义全无。绅衿兵民人等,或附和啸聚抗拒官兵,或运送粮米助张贼势,或布散伪札煽诱良民,或窝藏奸细潜通消息,轻负国恩相率从逆,以致寇氛益炽兵力多分。
江西是广东惟一通道,江西吃紧,进一步危及广东。康熙根据形势发展需要,及时加强江南各地的军事力量,除原有的江宁将军额楚、杭州将军图喇、镇海将军王之鼎等之外,又新任命一批将军,分别率兵镇守各地。安南将军额驸华善守京口(江办丹徒)、定南将军希尔根赴江西,扬威将军阿密达镇江宁(南京),平南将军都统赖哈塔去杭州、平寇将军根特巴图鲁援广东,镇东将军喇哈达驻江南,以保护东南财赋重地,并防止叛贼吴三桂与耿精忠会师江西。
康熙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率师启行。康熙又命大将军贝勒董额,日夜兼程而进,会同莫洛,速定四川昭化。结果,未等董额率军赶到,于是年十二月初四,莫洛统军行至宁羌(今陕西宁强)王辅臣便借口马弱缺饷,举行叛乱,炮矢齐发,经略莫洛遇难。
王辅臣反叛后,康熙担心事态扩大,急令陕西督抚招安,派遣其子王继贞,前往传达朝廷诚心招抚之意,并于是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又颁发专敕,申明:责任在我,你没有罪;变起仓卒,也是出于不得已,朝廷只有矜恤,并无责怪。
然而均无效果。于是汉中、兴安先后为吴军所据。王辅臣派人守秦州(甘肃天水),自己携旧兵归平凉。吴三桂急送犒师银二十万两,授与平远大将军及陕西东路总管印各一枚。
王辅臣代吴三桂散发逆书、伪札,于是甘肃东部、陕西北部各府、州、县先后叛降,或为贼攻占。真是遍布伪札,所在响应,土寇羌番蜂起,陕、甘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这时京师已无兵可调,康熙为此大伤脑筋。
一六七五康熙十四年二月,甘肃巡抚华善建议:逆臣王辅臣今据关山以东,岐山以北,黄河以南,与蜀贼连结,加以西番土回乘隙屡犯,河西危急。目前情势惟有甘肃提督张勇能破贼恢复,但事权不重,未免掣肘,请赐敕加大提督张勇权力,以绿营兵扭转危局。康熙立即采纳这一建议,授张勇为靖逆将军,委以收复甘肃全省的重任,仍兼管甘肃提督事务,总督不得节制,一切征剿机宜,听张勇便宜行事,镇将各官悉听统辖调遣。不久,张勇斩王辅臣来使,出首吴三桂的伪札印,康熙又晋封他为靖逆候。张勇手下的西宁总兵王进宝、宁夏总兵陈福及甘肃总兵孙思克,个个骁勇善战,屡立战功。

同年二月十七日,康熙得知兰州城陷落,一面命大将军贝勒董额、将军阿密达等统领大兵分路速进,恢复秦州(今甘肃天水)、平凉,一面密令张勇及三位总兵率兵前来夹攻。
张勇亲自领兵下河州、洮州,进取巩昌(陇西)为南路兵;王进宝领兵攻兰州,为西路兵;陈福自宁夏南下恢复花马池、定边等地,为北路兵。加上董额等东路的兵力,对王辅臣取四面包围之势。孙思克策应各路并兼领凉州(今甘肃武威)、甘州(今甘肃张掖)。
自是年二月至六月,仅用五个月时间,除王辅臣盘踞的平凉及其附近的固原之外,其余失地相继收复,三边渐趋稳定。康熙令绿营官兵自成一军,独立作战,或以独立、平等地位与满军联合作战,提高了绿营官兵的地位,使绿营官兵的智慧和力量得到了充分发挥,因而取得了骄人的战绩。
大将军董额因袭旧习,不尊重张勇的功绩。康熙察觉后,告诫董额:将军张勇劳绩甚多,不要藐视,以免引起愤懑。然而大将军董额并没有听从康熙之劝,最终果然不出康熙所料,张勇对董额的态度甚为敏感,因而一再向康熙表示不愿与董额合攻平凉府。这时董额也无力解决平凉府问题。
是年五月十七日,图海肩负重任,踏上征途,根据康熙重用绿营兵的政策,组织满洲兵与绿营兵以基本平等的地位联合作战。至平凉,在城北的虎山墩击败王辅臣所部断其饷道之后,立即派参议道周昌(字培公)入城招抚。
同年六月十五日,王辅臣率众来降,固原、庆阳等地相继归附。康熙以宽大为怀,复王辅臣原职,加太子太保,擢靖寇将军,命其立功赎罪。
至此,陕西全省平定,四川的逆贼十余万尽已歼灭。西北形势的隐定,使康熙能分出兵力增援江西。为表彰绿营领军功,加封靖逆将军张勇为一等侯;王进宝为一等阿思哈尼哈番,授为奋威将军,仍兼管平凉等处提督事务;孙思克升为一等阿达哈哈番、凉州提督。
通过西北平定王辅臣之役,全国绿旗官兵地位普遍有所提高。康熙见各省绿营兵剿御贼寇,恢复地方,功勋显著,于是,更加予以重视绿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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