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施琅征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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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经再次退守台湾后,这时的他已丧失了昔日的雄风,生活愈来愈腐化。他于洲仔尾择地筑造园亭,将爱妾移居于内,纵情花酒,且日与文士武将骑射酣乐,任长子郑克臧秉政。
克臧是郑红嬖妾所生,刚断果决,很有其祖郑成功的遗风。他既承父命,代理政事之后,上至国太、诸叔和郑经的亲信权幸,下至镇将兵民,一律绳以礼法,不肯阿容徇纵。郑经担心他处事不稳妥,背地里叫人将郑克臧平日所处理的启章政事等文件拿来详加审阅,觉得一件件、一桩桩条晰明确,处理妥当。郑经很是喜欢,于是对郑克臧更加信赖,索性把所有政事统统交给郑克臧决断,自己竟日夜花天酒地。然而,郑克臧的刚断果决作风,却遣到郑经的亲属、亲信与权幸们的妒恨。
原来,郑经西征时,把留守台湾的任务交给总制陈永华。陈永华是郑克臧的岳父,郑克臧的权威与才干正是在陈永华的支持和培育下形成的。冯锡范等返台后,眼见陈永华把握重权,且处事公正,敢作敢为,把台湾治理得有条不紊,而郑经又委政于克臧,这严重地威胁着冯锡范等所不能容忍的,更何况冯锡范畜意谋立郑经的少子、他的女婿郑克爽。为此,冯锡范就同握有兵权的刘国轩勾结起来,合力争夺核心权力。这样,郑氏政权内部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权斗争就不可避免地要发生了。
刘、冯密谋解除陈永华的职权,架空了郑克臧。冯锡范依照刘国轩的策划,去拜访陈永华,他装着一副异常自愧的样子对陈永华说:我扈驾西征,寸功俱无,准备辞职解权,杜门优游,以终余岁。
陈永华信以为真,他暗自思忖,冯系武巨,尚且懂得谦退,自己乃一文臣,岂可久恋重权!况且郑经已退居二线,自己理应退位下来。于是,他呈请郑经解除自己的职权。郑经同冯锡范商量,冯锡范心中暗喜,对此则大加赞许。而郑经也轻率地将陈永华执掌的军政大权及其所部将士统统交给刘国轩掌管。从此,陈永华退位休养。然而冯锡范却仍任侍卫如故,寸权未交,陈永华方知自己中了奸计,懊悔不及,抑郁而死。担任监国的郑克臧一旦失去了陈永华这一强力的依靠,也就无所作为了,冯锡范等由此实现了谋夺最高权力的关键性的一步。
郑经病危,他在临终前传刘国轩和冯锡范到床前,将王印授给郑克臧,殷切希望冯锡范与刘国轩协力辅佐新王。郑经哪能想到眼前这两位自己推心置腹的重臣,正像毒蛇一样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吞噬即将继位的嗣君呢!

一六八一康熙二十年正月二十八日夜,郑经去世。冯锡范串通刘国轩,勾结郑经诸弟聪、明、智、柔等发动政变,杀害了郑克臧,立郑经次子年仅十二岁的郑克爽继位。命郑经弟郑聪为辅国公,刘国轩为武平侯,专主征伐,冯锡范为忠诚伯,仍管侍卫兼参赞军机,其余文武各加一级。从此郑克爽凡事皆决之国轩等。
由冯、刘发动的政变,加剧了郑氏集团内部矛盾,大大地削弱了自身力量。当时,这时的郑氏政权内部,主幼国疑,权门树党,部下争权,互相猜忌,各怀异心,由于政出多门,人心已涣。而刘国轩操持兵权,竟以杀戮立威,以致人心不安,郑军内多思叛。这时的郑氏政权确已处于摇摇欲堕的危机之中。
康熙二十年(1681)四月,清总督姚启圣获悉郑经已死,郑克臧被杀,十二岁的郑克爽继位,其叔郑聪摄政,内部混乱,认定这正是天之海逆之时也。但事关重大,他立即与刺哈达及水陆各镇总兵会商后,联名向康熙奏请:会合水陆官兵,审机乘便,直捣巢**。但台湾孤悬海外,处处皆险,统师远剿,时地难测,非臣等所敢擅定也。康熙接读姚启圣等奏疏后,于六月下了一道诏旨:令姚启圣等宜乘机规定澎湖、台湾,并训谕总督、巡抚、提督、将军等福建前线指挥员务必同心合志,将绿旗舟师分领前进,务期剿抚并用底定海疆,毋误事机。
然而,原水师提督万正色自克复金、厦后,就竭力主张防守海疆,反对出兵台湾。早在康熙十九年(1680)四月,万正色就提出沿海没戍,以固疆隔的主张,即在孤悬海上或滨海要冲之地,如海澄、厦门、浯屿、金门、围头等十四处遣兵三万,设镇分防,不时巡缉,使贼不能肆犯,这样边海可安。所以,他主张台湾断不可取。康熙深知水师提督是直接指挥并决胜海战的关键性人物,如今让持反对攻取台湾的万正色继续担任水师提督去指挥这场艰巨的海战,那是万万不能济事的。当务之急他亟须遴选确能敢当重任、才略优长、谙熟军事、善于海战的杰出人才去替换万正色。经过详细调查、慎重考虑之后,康熙决定再次启用施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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