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他妈瞎扯蛋，”郑刚成笑着说，“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我不是说这个，”我看着陈楠说，“我是想问你她是什么样儿的人，比如说性格什么的。”
“这个我也说不大清楚，”陈楠说，“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点儿冷漠，看过加缪的《局外人》没有？她就跟《局外人》的主人公默而索差不多，好像对于什么事儿都显得不冷不热的，不过见过几次面以后她还是会给你一个礼貌的笑脸，但是很少开口说话。”
“她有没有什么怪癖？”我笑着说，“好比说见了陌生人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儿告诉人家。”
“你不觉得这个癖太怪了？”陈楠笑了笑，问，“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儿告诉你了？”
“没有没有，”我说，“我一直希望她能把电话号码儿告诉我。”
“这种女人的主意咱们尽量别打，”郑刚成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边嚼边说，“想吃野味儿到哪儿吃不着呢，何必非得往老虎嘴里伸手呢。”
“我也不是想打她的主意，”我扯了个谎说，“我是觉得她看着挺眼熟的，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她跟薛老大结婚多长时间了？”
“最多不超过两年，”陈楠说，“以前薛老大有个老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换成她了。”
“你觉得他俩像是恋爱结婚的吗？”我说，“他俩生活在一块儿看着真有些不搭调儿。”
“他俩有没有结婚都不好说，”郑刚成说，“就甭提什么恋爱了。”
“嗯？”我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郑刚成，我是真没听懂他这句话。
“你看薛老大像一个会恋爱的人吗？”郑刚成笑着说。
我估计再谈下去也不可能从中获知薛老大的老婆更多的个人信息了，而且总是围绕着一个话题讨论也难免让人起疑或厌烦，所以我们点的菜上齐后我就把话题转到了矮胖子身上，毕竟我卷进这件倒霉事儿当中的最初目的就是想知道那个失踪姑娘的下落，而昨天晚上他们提到的那个刘胖子八成是被我们揍过的矮胖子，现在把这件事儿问清楚正好是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
“对了，”我夹了一口菜，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昨天晚上你们提到的那个女的把什么东西卖给蒋四儿了？”
“估计就是收藏的几件古董之类的东西，”陈楠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刘胖子跟那女的是什么关系？”我又夹了一口菜来掩饰探问的语气，“人家的事儿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个刘胖子跟你们有些关系？”
“这事儿一扯就长了，”陈楠点了根烟，然后把拿烟的手往他右边一挥，就好像把这件事儿当成拉面扯一扯差不多，“那个女的就是刘胖子的二奶，别看刘胖子长得跟他妈一只进化较快的猩猩似的，可是身边的女人一直就不缺，他俩在一块儿没多长时间刘胖子又挂上了一女的，从此就把那女的冷淡了——我说的冷淡不是感情和**上的冷淡，那么多漂亮姑娘跟他谈感情我估计刘胖子自己也不相信，主要是经济上的冷淡。经济一断感情自然也就断了，不过那女也是有点儿贪，在她离开刘胖子之前还从刘胖子那儿偷了几件古董。刘胖子不想报警，后来就找到了薛峰。”
“那再后来呢？”我问。
“再后来薛峰就让几个人把那女的带给了我们，我们问了很长时间也没问出什么来，”陈楠吐出一口烟，说，“她要真把那几件古董出手其实也问不出什么，像这种交易一般都是经人引荐，引荐人在当中提个成什么的，而且又是在暗中进行，就算是面对面她也不知道买主是什么人啊。前段儿时间刘胖子还给我打电话问过这事儿，谁知道约了个见面地点儿那孙子却一直没露头儿。”
“你们还经常搞一次地下接头？”这句话我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问的，但是我的目的是想知道陈楠跟矮胖子是一种什么关系。
“屁，”陈楠说，“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他，要不是薛峰跟薛老大有亲戚关系我非得把那姓刘的胖子揍个大出血，那天晚上约了个见面地点儿他不但没来而且我给他打电话他他妈的还挂了。”
“那后来那个女的到什么地方了？”我说，“你们不是打算给她送终吧？”
“这事儿你就别打听了。”陈楠把他和郑刚成的酒杯放到我面前笑着说，“本来今天该他妈罚你两瓶酒的，鉴于你昨天晚上的突出表现就罚你三杯好了。”
“什么跟什么啊就他妈罚酒。”我说。
“刚才我们差点儿死到薛老大手里你知不知道？今天一大早薛老大便带着几个人到了我俩，见面后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揍，我估计是昨天晚上薛峰的两个手下把一直没等到薛峰的事儿告诉了薛老大，薛老大一起疑就找上了门，所以我俩赶紧解释了一番才保了条小命。”郑刚成又把一个半瓶酒的酒瓶放到我面前，笑着说，“喝吧，不喝我觉得你自己也得内疚半辈子。”
“我犯得着内疚吗？”我笑着说，“就好像我他妈出卖了国家出卖了党似的。”
“出卖国家出卖党最起码也得罚你一瓶白酒，”郑刚成笑着说。
“好，好，我认罚，”我端起酒杯说，“不过我的内疚是因为我在薛老大面前说了死人的坏话。”
吃过饭我先跟着他俩回到了昨天晚上去的四合院，大概休息了一个多钟头陈楠骑自行车又带着我到了一个名叫“泰隆”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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