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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召集了团党委会,大家坐下来,研究这件事,研究这个所谓的“撞肩事件”。我开这个会,不是要落实金主任的指示,分析事件来龙去脉,好好反省,拿出什么诚意。我是要统一大家的思想,我是要做出与金主任背道而驰的决定。用一句俗话说,我要“抗上”了。我要对着干了。我要和那些往教导团、往巫山云的头上泼污水的人,对着干了。
我向大家转达了金主任的指示,参谋长又向到会的党委成员们介绍了当时的情况。我又回过头来告诉大家:我决定,此事的调查处理到此为止,我们也不会到省委去道歉,我也不会再就此事向金主任汇报。
最后我让大家讨论一下,谈谈看法。十来个党委成员,七嘴八舌,一致支持我的决定。我知道,人心不会都一样整齐划一,有的人会有自己的看法。但是这时候,那些不同意见就会被一种**掩盖住了。我就是要的这么一个效果,你不是没有不同意见吗?那就不要再给我无中生有地弄出点什么别的东西来了。
参谋长是言词最激烈的一个。这既是因为他是直接的当事人,这等于给他的形象抹了黑,又因为他年轻气盛,性格本来就暴躁。他激动之间,提到了一团那个举世闻名的“撞机事件”。他说:“就是有什么撞了领导肩膀的事,要比起那个事,我们算个啥?”
我就是在这时候,说了那一句话,说了那个招来师领导破口大骂的所谓“反动观点”。
我接过参谋长的话头,顺嘴那么一说:“要是真有什么撞肩事件,那就是撞一百次,也比不上撞那个外国飞机撞一次。”

党委会后,似乎是一切正常。我没去省委检讨,金主任也没来电话找我,但我知道,此事未了。
这不是,我在团党委会上的言论被捅了上去。我的那句“撞一百次肩,也比不上撞一次机”,被改编成了:“现在出一百个事故,也比不上撞一次外国飞机严重”。
至于谁反映的,为什么反映,谁改编的,为什么改编,我根本不去想不去操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不要说一个党委会。
副政委听完我的申诉式的汇报,笑了,说:“我才知道这件事是咋回事。不过,小巫,你作为一个团长,一个党委书记,该学会讲政治,讲大事。讲话要慎重,尤其是对下属讲话,你是什么水平,你的部队就是什么水平啊。”
这话叫我听了非常不舒服,看来,不只是师长政委,可能师里的领导都对我有这个看法了。对此,我个人可以忍,但是我若忍了,就算是承认了这个事情我们确实错了。就等于是我虽然明知自己错了,还在带领教导团和师里对着干。那就是承认师里、尤其是金主任他们完全正确。还是那一句: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和副政委谈完话,没有回团里,我又直接去找师长、政委,我对他们说,我不为别的。我就是觉得,师长政委骂我,我能接受,但是我觉得我冤枉。我就是来伸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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