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谢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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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皇宫自太祖建国起修建,至今已经有七十余年,历经五位帝王,每位帝王毫不吝惜的修建宫室,自今上才算大成,形成今日雄伟的皇家宫殿。皇宫由四殿三十二宫组成,皇家中身份最尊贵的人做住的宫室称之为殿,高品阶的妃妾、未成年的皇子和公主所住为宫,普通宫人住所称为院,太监宫女都跟着各宫院的主子居住在宫院的下房,至于那些杂役、仆俑就只能居住在皇宫偏僻阴暗的一些处所“庭舍”。
进宫之前负责教导她的两位女官负责尽责的告诉她皇宫的各种规矩,当然对于以公主等级入主永华宫的席素妍,两人自然不会告诉她宫廷中那些下等宫人的种种。
此时,席素妍正站在“永春殿”殿前等待太后的召见,皇帝居住的乾天殿,太后居住的永春殿,皇后居住的交泰殿以及太子的东宫殿,皇宫最尊贵的几位的居所。
席素妍神情平和地注视这殿前台阶上雕刻的凤纹,精美的雕刻和属于皇家的瑞兽图纹无一不透着尊贵之气。她站在永春殿主殿前的九级台阶下已经有半柱香的时间,这当然是宫中的规矩,到了永春殿,除了皇帝连皇后也要站在殿门前等候宫女的通报等待召见,只是不同的身份站的地方不一样罢了,如果是低品阶的宫人还得站到宫门外等候传唤。
“席小姐,太后召见!”永春殿的太监站在台阶上传达老太后的旨意。
席素妍动了动身子,并不急着走,向通传太监行了一礼:“有劳公公通传了!”那太监也不答话,微微欠了欠身算是回礼,道:“席小姐,请随咱家进殿吧!”说完,便转身在前引路,随她而来的永华宫的宫人却是不能进内,只在原地留下等着她。
席素妍随着通传太监走进大殿,大殿上却只有三两个当值的宫女,太后并不在大殿上,席素妍也不奇怪,召见一个大臣的女儿自然用不着永春殿的大殿。转到大殿后,来到东秀阁,太监在门前站定,恭声道:“太后,席素妍觐见!”
“让她进来!”说话的声音很清亮,却不是太后的声音。宫里的那几位,她都是见过的,但这声音她却很熟悉,就在不久前她还天龙寺的灵堂上劝慰她,南越国母郑皇后。
通传太监侧身示意她进去,房内的宫女撩开帘子,席素妍跨了进去,席素妍跨进房内,看清楚房中的情形,却吃了一惊。皇帝正坐在太后身旁,皇后却在他下首坐了,宫里的三位居然都在这里了,席素妍慌忙伏身跪地,朗声道:“臣女席素妍叩见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此时显得很和气,让宫女端来小凳赐了坐,才道:“爱家这些日子身子也不爽利,你也进宫两天了才想着看看你,这宫里还住得习惯了。”
席素妍恭敬回话:“多谢太后娘娘惦记。臣女住在宫中,就想着太后、皇上和皇后的恩典,今日蒙娘娘召见,让臣女能叩谢大恩。”说着,起身再次跪伏在地谢恩。
太后叹气道:“可怜的孩子,遭此大变,也难为你一个小女孩儿,你年纪还小,家中有没有亲近的长辈,陛下怜惜,才将你收入宫中教养,我南越建国还从未有此先例!”太后话锋一转,突然说起皇帝上席素妍进宫的原因。席素妍心中一动,眼眶微红,又一次起身跪地谢恩,低声说道:“陛下、娘娘怜惜奴婢,皇恩浩荡,奴婢永生不忘!”头深深埋下,清脆的磕在东秀阁冰凉地地板上,恭敬中带着点点卑谦,称呼也变成了从“臣女”卑微的“奴婢”。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感叹道:“相国这些年为国尽心尽力,这样一个忠良之臣,唉,这样一个忠良之臣竟不能颐享天年!哀家记得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席相国在陪着陛下读书,那个时候还是周大学士在做太傅……”

“母后!”皇帝轻轻出声打断了太后的回忆,太后摇摇头道:“老了,总会想着从前。”
皇后在一旁笑盈盈地开口道:“母后哪里老了,您那头发又青又亮,臣妾都羡慕得不得了。”
席素妍坐在堂中神情十分恭敬,听见皇后说话,却忍不住抬头看向太后,太后年过六旬,却保养得极好,脸上也不见多少皱纹,头发竟然没有一丝白发,乌黑发亮,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席素妍看着,眼中流露出惊叹和羡慕的神情,又觉得不太恭敬忙低下头去。
太后看在眼中,心里却是喜欢,又想起从前席允安为皇帝出谋划策的种种好处来,不禁有些感叹,也多了几分怜惜。
皇后看在眼里,笑道:“母后不必担心,那永华宫离本宫那里很近,本宫会好好照顾她的。”
太后点点头,道:“皇后多费心了!”
皇后笑道:“母后仁爱,臣妾为母后分忧也是应该的。”
皇帝似乎对皇后的话也很满意,转头对席素妍道:“听说素妍文采出众,昔日席相国也曾对朕说你极其喜爱读书,既然如此,不若朕派人你去太学署做侍书女官,如何?”
席素妍大喜,忙跪地叩谢:“谢皇上恩典!”抬头又对太后道:“谢太后娘娘!”“谢皇后娘娘!”侍书是皇宫中正五品的女官,掌管太学署在宫中各种藏书,抄写诏书,职务并不清闲,但对于席素妍来说能接触众多的皇家藏书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太后掩口笑道:“这孩子,谢哀家作甚?”心想,去太学署做个女官也罢,这样没名没份的住在宫里,朝中上下都看着,免得朝中有人胡思乱想。
皇后轻轻笑了笑,道:“瞧这高兴的样子,这孩子还真是个书痴。”皇后说着,看着太后神情间有些疲惫,便起身道:“母后您多多休息,臣妾就先告退了。”
太后点点头道:“哀家是有些累了,皇后明日再来陪哀家吧!”
皇后笑道:“是,孩儿明日陪母后到御花园去走走。”
皇后走到皇帝面前,施礼道:“陛下,臣妾告退!”
皇帝微微一笑,道:“朕再留一会。”
皇后点头道:“是,陛下!”她看了眼席素妍道:“臣妾要回交泰殿,让臣妾带素妍一起回去。”
皇帝点点头,席素妍忙起身,行礼道:“多谢娘娘!”再向皇帝、太后跪拜告退后才跟在皇后身后离开东秀阁。
走出大殿,皇后随侍的四名宫女迎了上来,席素妍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远远跟在随时宫女身后,在大殿台阶下等候的永华宫的宫人见到皇后,忙跪地拜见,又跟在席素妍身后,随皇后向交泰殿方向走去。
走过东宫殿,来到交泰殿与永华宫分岔的路口上,皇后停了下来,转身对席素妍道:“这宫里有很多的规矩,你初来乍到莫要犯了宫里的忌讳,你年纪轻,不明事理,本宫会调一位嬷嬷到永华宫中,你凡事都可向她请教。”说着,笑了笑道:“当初本宫才进宫的时候可没人这么帮衬着。”
“奴婢叩谢娘娘圣恩!”席素妍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感激涕零。
皇后微笑着点头,对她的恭顺非常满意,转身起步向金碧辉煌的交泰殿走去。
“躬送娘娘!”席素妍弯腰低头恭敬地送走这位后宫之主,脸上露出淡淡地嘲讽,这永华宫中怕有不少各殿各宫派来的人,也不差皇后这边再加上一个,皇后这么明着派人过来,以后这宫里难于行事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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