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军中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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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齐泰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那瘦小的扎先生不由自矜的瞟了魁伟的穆托一眼。
那穆托显然对一身黑甲的阿齐泰颇为忌惮,因此只是瞪了扎先生一眼,恨神说道:“这荒原之上,一望无垠,怎么可能藏得了伏兵?”
那扎先生却在此时说道:“正因为这样,这布置之人,才格外不简单,不过区区五百人,就让我们摸不透虚实,这背后操纵的将领恐怕不是常人!”霍天如果能够听到扎先生的这番赞誉,或许要兴奋一阵。
阿齐泰却皱眉喝道:“我军万人主力,岂是普通人敢于伏击的,此等阵仗,幕后策划的莫非是李广本人?”
听到李广之名,连大大咧咧的穆托都惊得不自觉的控马倒退了一个身位。
扎先生却在此时说道:“此次行动,我等接于单王子密令。牙帐之内,尚且所知者甚少,更何况汉军将领。恐怕是我们行军途中过于招摇,沿路州县有死士星夜兼程,通知马邑军营,才有此次的伏击吧!”说着向穆托撅了撅嘴,表示穆托沿路烧杀劫掠过于招摇,使得漏网之鱼星夜赶到马邑报信。
阿齐泰听懂了扎先生的意思,反而双目一寒,冷笑道:“既然是马邑军方的主力,为了任务,我们倒要称一称他们的斤两。穆托由你率三千骑兵冲锋而下,引动对方的伏击。我倒要看看,对方有多少人马!一旦久战不下,就请扎先生率领剩下四千骑兵参战。若还是拿不下,你二人久战之后率军从两翼折返,由我亲自率黑潮将对方的久战之兵碾碎!”
穆托等的就是出兵的时机,并未仔细听阿齐泰部署的他只是牢记自己总算成为前锋,就已经足够了。以他的悍勇,就算对方埋伏数万伏兵,他也不认为需要扎先生,阿齐泰援手。
穆托大喝一声:“儿郎们!”属于他的三千骑兵立时高声呼应,随后就是铿~~的长刀离鞘的清音划过荒原的春末微风,向五百壮丁压了过去。
阿齐泰与扎先生却不约而同的呼道:“慢!”这命令让穆托军阵的士气为之一阻。穆托扭头向二人怒目而视。
阿齐泰却指着远处的五百壮丁,说道:“你自己看。”
原来远处的五百壮丁就在穆托手下儿郎爆发最强气势的瞬间,形势骤变。
原本五百人中的三百人摆出的是中部前突的弧形阵势,宛如新月,又仿佛收割生命的镰刀。
此时,后面的两百人则仿佛欣赏表演般四散开来,其中一些人还仿如篝火晚会般的将马肉注意分给各人,竟视近万匈奴兵如无物。
前列的三百战士倒是没有放松阵势,只是相比于月牙与镰刀,此时的阵势更像一柄弯弓。弯弓两端,分别走出一个武士。
阿齐泰凝神看着那阵势两翼尾端沿直线走向中央的两个武士,仿佛是从强弓的两端,沿弓弦笔直的向中央汇聚。
以穆托的悍勇也被这两个武士吸引了目光。只见两人一人穿着普通的校尉服装,这样军装的级别,不过就是一个烽燧【十夫长的正式官名】而已,而他对面手持长棍,笔直向他迫来的,居然只是一个民壮,可那民壮每走一步,卓然气势却仿佛沿着震颤的弓弦弥漫过来,让扎先生都不由震颤了一下。
这两人自然就是霍天与公孙真。在霍天的计划里,起先的严阵以待与闲庭信步的落差就是为了让对方踌躇不前,随后,在对方做出决定,准备派军试探的时候,由自己与公孙真出列,进行比武。
不论是汉军还是匈奴部落,军队驻扎之时,军中的武士进行公开的比斗是习以为常的。因此,在匈奴兵看来,这群五百人的新兵似乎是在进行驻扎时的娱乐活动,可是这样的轻松环境不该出现在自己万兵压境之时啊?
扎先生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霍天与公孙真几乎同时大喝一声,直线进发的二人刚好在阵势的正中心叠在了一处。
随着这声断喝,五百壮丁也映着招式,发出“起~风~~起~风~~”的助威声,威武雄壮。霍天的长棍却是与公孙真的朴刀在接触的瞬间,就开始了贴身肉搏。

匈奴人武学霸道雄壮,在近身的小招式上比起汉人颇有不如,可是像阿齐泰,穆托这样见过大场面的将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持长棍这样的重兵器,却能够与对方贴身短打的招式。
霍天所用的是八卦掌套路中的八卦盘龙棍。武学发展到近代,都是搏斗技巧的集大成之作。八卦掌并不是只能以掌法对敌。实际上包括了徒手搏斗与兵器,在诸多兵器之中,棍为百兵之王,这套八卦盘龙棍自然王道十足。
八卦招式化于周易,讲究圆润通融,霍天的招式讲究的是刚柔相偕,方圆相生。一杆长棍,顶天立地,锐气逼人,附于其上的霍天却是身法灵动,仿若盘龙,绕棍而击,以长兵器近身格斗,居然还占了八成的攻势。
公孙真的刀法虽然也能看出一些家学渊源的痕迹,可是多年的战场生涯,让他的刀法更加的简约,杀伐。因此,在招式连贯上,虽然没有霍天的起承转合,妙至毫颠,可他少有的反击,每一次却能在肃杀中破开防御,使霍天险象环生。
穆托不由讶道:“这真的是民壮与十夫长的较量吗?”他虽然知道这样的两个强者在自己大军冲击之下,连一个小小的浪花都翻不起来,可此时他也看出了这股敌人的不妥。一个穿着民壮服装的就有这样的实力,那这五百个看似农民的家伙,实际上到底有多强的战力?
阿齐泰皱眉说道:“观这两人对战的身手,恐怕接近了汉人武学所谓的‘百斩’境界,这样的两个人,即使在所谓卧虎藏龙的汉军之中,也绝不是低于一军将领的角色,断不会只是普通民兵!”
扎先生却在此时接道:“说不定二人一个怀才不遇,一个只是走方游侠,新近参军吧!”可他话音未落,公孙真就沉声一喝,长刀上撩之后,招式不停,以刀柄斜戳霍天心窝。霍天长棍上迎刀击之后,来不及下挡,眼看就要戳中毙命的瞬间。他双腿一震,反力由地面延绵而上,经过脊椎,传到双臂之上,巨大的反震力使得长棍比平时快出数倍的沿双手虎口一滑,向下刚好阻住公孙真的杀招。
霍天原本布置时就有交代,要取信于匈奴兵,二人的对决绝对要有两军拼杀的血腥感,绝不能收手留情,因此,公孙真当先使出了杀招。
霍天长棍挡住朴刀杀招,立刻爆喝一声,一个翻腕沉肘,左腿向前跨出一步,左手手肘一个肘击,轰在公孙真持刀的手腕之上。
霍天转守为攻,不仅招式凶猛无比,声势上也有前世军中大比武的彪悍。前世为军队荣誉超越潜力的彪悍,马场之上对抗两百匈奴兵的血杀历练在这个刹那融合,在周围民壮与远方匈奴兵眼中,就是一个赤血杀神。
阿齐泰向扎先生说道:“此人这身煞气,没有战场上千百记的武魂,炼不出这样的气度!”
穆托也在此时叹道:“这家伙绝不是个新兵蛋子!”他还是敬重强者的。
三人至此彻底得出了结论,这两人穿民壮服装的绝对是个久经沙场历练的老兵,那校尉服装的家伙也是个将军级的强者,由此推之,这股伪装的民壮真实的战力恐怖到极点。
场中比武的二人却在公孙真手腕被击中的瞬间骤生变故,血战经验丰富的公孙真在手腕受伤的同时,左腿一撩,一腿抽在霍天刚踏前一步的小腿迎面骨上,随后借着反震之力,继续上撩,化为二连踢,将霍天击得退后三步。
两人本来就像凝聚在弓弦阵势中央两个躁动的粒子,霍天颇有节奏的后退三步,却是顺势将声势后压,仿佛是将平直的弓弦向后拉至满月。
随后,在势子蓄到巅峰的瞬间,霍天一个肉眼难及的扑击,夹着无上威势,直接撞到公孙真怀里。一个肩顶,将公孙真顶得飞退。
原本二人的近身搏斗使得霍天面对匈奴兵的方向,此时的前顶,使得蓄满满月的箭势,以飞退的公孙真为宣泄口,向着远方的匈奴兵逼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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