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扰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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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好几日未见了。”祈正瞧瞧眼前清丽的姑娘,跟她也是比较熟识,笑道:“常人都叫我祈公子,就你叫我祈先生,细细想老,确是叫老了十几岁。今日有空,莫非是又想从我这骗点值钱的东西走。”
慕轻音白他一眼,啐道:“妹妹,休听他胡说。”迎上前去,拉着苏梦心好生的瞧了瞧,又道:“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若我没记错的话明日是你爷爷六十大寿,你还有些闲功夫啊。”两人认识已有三年有余,兴趣相投,结成了异姓姐妹,慕轻音长她一岁多点,便为姐姐。
苏梦心道:“姐姐没看我都瘦了不少,这里外都忙死了。特别是这几日,还要陪着那些客人的夫人女儿们说笑,闷都闷死了。平时就算在家做做女红也不像这般的乏味。”秀眉微蹙,面色上尽是些许无奈。
“你们家是江湖中的大户人家,这往来送礼的人自然是多了。”慕轻音将她拉到一旁坐下,笑意吟吟的瞧着她,道:“看来在家里,咱们的苏大小姐作威作福惯了。”
“姐姐,你又取笑我。”苏梦心轻吟一声,平素里两个小姐妹最喜说笑了,与其说是责备,还如说是两人在逗趣呢,缓缓又道:“祈先生,那日的曲子我回去又改了改,你帮帮我看看如何。”
说完从香包里拿出一物,缓缓将它展开,祈正定眼瞧去正是七日前她拿来让自己指点一二的曲子,看着上面改动的痕迹,思了片刻,已有了计较,嘴上笑道:“苏小姐,这曲子改的是不错,等下我试试,弹给你们听听,若有些许瑕疵,还可以改的完美点。”
慕轻音瞧着那曲子,美目流连,似想到了什么,道:“妹妹,不会是你爹爹要你明日在寿宴上弹奏吧?”
苏梦心点点头,耷拉着脑袋,显得有点不尽心情,低声说道:“我那琴艺,平日里在闺阁里卖弄卖弄便是了,要是拿在明日里,定然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可是爹爹非要我去,想来都有点心烦。姐姐,不如你明日去帮衬帮衬我,你的琵琶自然是胜过我多多啦。”
“我道你这丫头今日怎么有闲功夫哩,原来又是来当说客的,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的吗。”慕轻音点了点她的额头,有点嗔怪于她,这事情早在一月前自己便回绝了,看来苏妹妹还是不死心。心中正想着,忽的闪出个念头,朝苏梦心道:“不若叫他去吧,他的箫声你也是听过的,定不会失了你苏家的面子。”
这回轮到祈正恼她了,不想竟给自己挖了这么个坑,若不是碍于苏梦心在场,早就要在她香臀使点惩罚,狠狠的拍打几下下。慕轻音对上他的眼睛,只见那眼神中有几丝旖旎,猜到他心中所想,不觉又是身上略有点**感觉,想起他第一次拍自己的香臀的场景,脸上生起点红晕,又气又恼又羞。
苏梦心自是没发现两人的目光中的小动作,一心想着明日的献艺,一汪秋水怔怔的望着祈正,似有哀求。祈正本不想前去,这般宴会在他看来实在是无趣的很,只是自己待这姑娘也是熟识,又是轻音的闺阁密友,不忍扶其意,只得勉强点点头。
见他答应自己,苏梦心不禁有几分欣喜,甜声道:“谢谢祈先生,这下我马上回去和我爹爹说说。”
慕轻音忙拉住她,几日未见,自然是有许多女儿家的心思想对她说,“妹妹好不容易来了,不如我们先听听他抚一曲,姐姐等下还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这话传到祈正的耳中只有了最后一句,浅笑含意,却也不说,拿起那琴谱,又细细的琢磨了一遍,方才说到:“你们好生听着。”
手抚着古琴,心中生起几丝宁静,眼中的意味早已化成丝丝肃穆,弹琴讲究的是心韵,也就是一种心神的境界,若是嘻哈打笑自然是抚不出曲谱上幽远宁和的乐章。一指轻拨,一声清鸣回响房中,几经折回,又收到了古朴的琴韵中,五指横拨,一弦妙音而生,虽仅一音确也听得出下面的乐谱极为倾听。正当慕轻音和苏梦心等着古朴的琴音再次奏起时,却见祈正手指凝在空中,久久没有拨下。
“祈正,怎么了?莫不是什么打扰了你的心境。”慕轻音与他交深,明白若不是什么外物的干扰,他定然是不会停下来的。却听他叹了一声,说道:“兵器杂音,扰了此间的清幽环境。”两人先前是注意着他的琴声,心无旁骛,此刻再细细一听,似真有些许兵器交错的乒乓声,正在由远及近。
“你去哪?”见祈正起身欲离去,慕轻音忙问道。
“去看看这鄂州城内到底是谁在打打杀杀,让人生厌。”
慕轻音两人也是疑惑,忙跟了上去。
大街上这时不知怎的已是一片慌乱,行人纷纷避开,任谁也不愿平白的挨这刀子的苦楚。祈正却奇道,也不知是城内哪两个帮派竟然一路打到了这北院街,幸好不是晚上,要不然惹得这些青楼的姑娘们定是惊叫不已。这时只见一旁躲避的众人的眼神都是闪亮,就连那群正在生死相博的两方也不禁有点停滞,向祈正望了去。祈正自然是明白自己哪有那么大的魅力,斜后一瞧,不知何时慕轻音和苏梦心跟了过来。她俩都是鄂州城内出了名的美人,此刻同时出现自然是轰动不小,特别是投向慕轻音的眼色更是迷离,似有难言的赞叹和意揣,好一会儿才转了过来。慕轻音对于这般的倾慕眼神早就不以为意。只是这里面的些许意揣神色,让祈正感到有些不舒服。

“那是我们苏府的人。”苏梦心突然惊呼道,“那,那似乎是江淮帮的人,他们竟然跑到鄂州来了。”
那声音中除了一丝惊讶,更有些许害怕。这几月来,以苏家为代表的荆湖武林势力与江淮帮那是恩怨难清。江淮帮这十几年在帮主郭笑成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势力急速扩张,早已不满足于淮西那么一小段漕运和盐运,而荆楚地界富饶的水运让江淮帮看的眼红,意图染指。这势力范围早就划定,横插一手,引起了荆湖个帮派的众怒,一时冲突不断,然而江淮帮势力确实大,浑然不觉阻力,一点一点夺去了不少生意。只是谁也不曾想到半月前江淮帮左使曾亦然,右使孔林竟先后遇刺而亡,江湖上顿时风声四起,虽然还未弄清到底是谁动的手,但郭笑成非要苏府给个说法,这态势却比先前紧张的十分。
竟杀到鄂州来了,这郭笑成若不是疯了,就是胆子也忒大了点,祈正心中有些惊叹。放眼又瞧去,苏府的人已经显得不支了,摇摇欲坠,被江淮帮数十人给团团围住,只有招架之力等着有人前来支援。
“你们几个若是不降,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苏府的人冷哼几声,自然是不降,道:“你们这群江淮帮的贼子,竟然到鄂州来撒野,等下定让你们又好瞧的。”
江淮帮众见他们不降,显然是要一鼓将几人拿下,不死也要让他们残,显得有些心狠。苏梦心此刻是揪心不已,望着几人被围,自己又不会武功,全然是帮不上忙。
祈正厌恶这群粗人扰了自己的雅兴,又见苏梦心模样,不如送她个顺手人情,喝道:“你们住手。”
江淮帮众见有人喝止,先以为是苏府来了帮手,哪知仔细一瞧却是个十**岁的毛头小子,看起来稀松平常,众人面上有些嘲笑,“你是苏府的吗?”见祈正摇摇头,又横道:“我看咱们这大宋朝银子多了不少,像你这样的无知书生也是多了不少,滚回去读书吧,少来管大爷的闲事。。”
慕轻音见他擅自冲前去,虽知他功夫不错,心中还是忐忑,生怕他受了一丝伤害,美目中一时积起一层淡淡的薄雾,有些怯怯。感到一丝关切的目光射来,祈正便知是慕轻音关切自己,回身看了一眼,那眼色尽是安慰。慕轻音蛾首微点,说不出的温柔,让祈正心中暖意浓浓。
“你们江淮帮不在舒州,跑鄂州来做什么?放下兵器,速速离去,我不想动手,免得伤了和气。”祈正倒是先礼后宾,显得有些文雅。
“再不滚,老子连带着你将这卧红居一并给烧了。”约莫是那群人的领头之人,恶狠狠的说道,眼前的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显然是碍眼。
祈正冷哼几声,见说教不成,那自己也再不客气,指着那为首的人,说道:“看样子你是领头的,估摸着也是你武功最高。”
那人似有些许得意,高声叫道:“我乃是江淮帮玄武堂副堂主李前越,老子一刀曾挑下十几名江湖好汉,怎么小子你想和我动手?”
“不说这卧红居是你能够烧的,若是烧了恐怕你也不可能活着走出鄂州城。既然你也说了,那这样吧,我先让你三招,四招之内我若胜不了你,我自行离去,并砍下一臂。若你胜不了我,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看的厌烦。”祈正道,径直将李前越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这便是说一招之内将对手解决,那群江淮帮众觉得好笑,或是觉得祈正是个傻子,纷纷嬉笑。李前越自是眉头一皱,轻吹胡须,恶道:“我道是哪来的混小子,当真是傻了吧,我一招就将你解决掉,休要怪爷爷我心狠。”一拳打出,直指祈正的胸前。祈正见那招式,不慌不忙,不躲不避,像是没看见般似的。一旁的慕轻音心跳不已,但又坚信自己的情郎,而苏梦心面上有些许担心和紧张。
就在李前越的拳头快打中祈正之时,只见他轻轻后侧一斜,躲了过去,嘴中念道:“一招。”
李前越看他面色不变,心中略有惊讶,往身后一摸,一把长刀现出眼前,借着初升不久的日头,不断闪烁着白光。李前越的刀与寻常帮众不同,乃是特意打造的,长三尺,刀口之上磨成了锋利的锯齿,比之一般的砍刀,更有杀伤力。大喝一声,右手猛地用力,只见白光一闪,刀锋飞速向祈正面前砍来。
祈正面上微微一动,看不出似嘲还是笑,缓缓一退,任凭李前越的长刀如何迅速却无法将他锁住。“两招。”
李前越心中大为惊讶,自己势大力沉的一招竟然被这小子轻松的给躲了过去,有些丢不下脸面,收起了轻视之意,右手反转,刀身不断抖动,自的刺向祈正,那力道速度更胜先前三分,刀身在空中还略有点旋转,倘若被刺中,胸前定是个大窟窿。小子,去死吧。祈正面色依旧平淡,凝住那轻微的刀气,鼻中轻哼一声,又是一退,那长刀在自己面前一尺处,力有不逮,生生的停住了,“三招”。
不待李前越又动,祈正伸出右手,再那长刀口上轻轻一弹,喝道:“给我滚。”一股力道从刀身直传李前越全身,心下大骇,使出全身之力竟然没有稳住,猛的被击飞三丈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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