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十年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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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与何钧聊了一个时辰,外面的乞丐们已经回到破庙,他们之中不少人都不识字,因此,在何钧不断地讲解之下,才略微懂得一点。(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太阳渐渐西落,酷热的温度也有所下降,只是,空气中依然带着沉闷的气息。经过了一天的辛苦,包括洪七在内,吃过晚饭后,都进入了梦乡,惟有何钧还在思考着要把心法与招式结合在一起。今天外出乞讨的时候,何钧或多或少地听见魔童一说,心中思量一番,通过别人对魔童的经历的描述,大概猜到,这个魔童指的就是自己,心中悲叹之余,不免心生不安,更加坚定了他离开此地的想法,一夜无话。
清晨,何钧跟着乞丐们再次出门乞讨,也许是清晨的气息最为清爽,此时大街上已有不少的人流,乞丐们也不少,三三两两地向路人乞讨。猛然,何钧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酒楼为小二出头的魁梧大汉,他的身边跟着不少江湖之人,个个身躯挺拔,脚步沉伐,拥有不弱的实力。何钧心中急切,连忙转身背对,身边的乞丐们不知道何钧要做什么,都奇怪地看着何钧。洪七看了前方一眼,发现百米外走来一帮武林人士,再观何钧面色焦急,心中也有了判断,对着何钧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其他人在这里等”,话落,便朝一条小巷走去,何钧会意,跟着洪七而去。小乞丐们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违背洪七的话,乖乖地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
洪七带着何钧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转过身来,双眼含泪,道:“师父,是他们吗”?何钧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是的,他们已经来了,所以,我现在就必须要离开这里”。洪七哽咽着说道:“一路保重”。何钧点点头:“谢谢洪大哥几天来的照顾,要是有缘,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我教你的那套心法一定要谨慎习之,虽然我敢说心法不会错,可毕竟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你要小心一点,稳步前进,确定不会反噬了再继续深进”。洪七点点头:“放心吧师父,我知道不能冒进,如果我以后能够修炼有成,一定会来找师父你的,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何钧也不想隐瞒,道:“吴楚国,寻找天机老人,我给自己定下十年时间,十年之后,我就会出来,完成我心中的几件事情”。洪七眼中闪过一丝毅然,道:“好,师父,徒儿一定会在十年之后去找你,听说吴楚国有一处风景非常出名,叫瞻月湖,十年后的七月,我们在那相会,好吗”?洪七的声音非常坚定,何钧心想,如果洪七真的能够学得一身的好本事,的确可以帮助自己,感激地点点头,道:“恩,十年后的七月,瞻月湖见”。(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洪七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一定,回身便走。看着洪七坚实的背影,何钧的双目已红,口中呢喃道:“好兄弟,多多保重”。说完,脚下用力,飞快地向另一边跑去。洪七心中道:“师父,一路走好,徒弟不会让你失望的”。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一日兄弟百年心,一朝别离十年期。
洪七与其他乞丐们相会后,把何钧已经离开的消息告诉他们,知道何钧已经离开,众乞丐都不禁心中伤感,何钧与他们相处不过两天,却深受乞丐们的尊重,此时何钧走了,怎么能不生出离愁呢。大街上已经失去那帮江湖人的身影,猜测已经去到别处,洪七此时心中决心已下,带着乞丐们回到破庙之内,墙上的字迹已经被消除了,防止被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得去。对于洪七的作为,众乞丐都有些不解,虽然何钧走了,但他们还是要吃饭的啊,早饭都还没讨到呢,怎么就回来了呢。洪七看了所有人一眼,口中道:“我有一个决定,本来我不打算这么早告诉大家,可现在却不得不说”。小鬼最是精明,想到这与何钧有关,不禁疑惑道:“是什么决定”?洪七沉声道:“勤奋学武,团结乞丐,组成天下第一大帮,乞丐帮”。小鬼与众多乞丐被洪七的话说地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洪七。洪七又重复了一遍,乞丐们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洪七也没有说错。小鬼伸出手贴在洪七额头上,奇怪地说道:“没发烧啊,怎么会胡言乱语呢”?洪七眼中精光一闪,道:“我说的是事实,大家知道师父为什么离开吗?大家又知道师父为我们付出了多少吗?如果你们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师父是被人追杀,为了不连累我们才离开的,他不顾自身的安危和门派的成见,传授我们上乘的武学,这就不是一般的豪杰能做到的,在我心中,师父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豪杰,所以,要想帮助师父,第一要把自己的功夫练好,第二,要组建起一支庞大的队伍,第二点是我当乞丐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有这个想法,我现在需要的是你们的一个答复,如果愿意和我一起奋斗的,那么他以后还是我的好兄弟,如果不愿意的,我不强求,只是,我不想和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为伍,请他自行离开。”洪七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看着洪七执著的目光,所有的乞丐都露出了同样的神色,那就是不屈、坚信、与敬佩。(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小鬼站出来,眼中泪光闪烁,声音有些颤抖,道:“老大,我们一直就跟着你,你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你去哪,我们就去哪,我相信你,只要你真的能够把所有乞丐收服,这天下之大,却没有我们去不得的,小钧对我们来说同样是好兄弟,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毫无条件的支持他,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是”!虽然乞丐们年纪小声音并不洪亮,可十多人一起诚心地,**地喊出,还是颇有声色。洪七大吼一声,道:“好,不愧是我洪七的兄弟,没有一个是孬种,也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辈,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团结一心,共同努力,一定可以达成我们的伟大理想,我们要让天下所有的乞丐归为一体,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派”。众乞丐齐声叫好,此时他们的心情是激动的,是期盼的,也是坚定的,一个人,如果有了一生的抱负,那么他的生活才算真正的精彩,真正的充实。
落叶卷烟尘,缚茧戏荒魂,物是满相存,人非空莫闻!
大道上,黄沙漫天,在这炎炎的夏季,显得格外的狰狞。何钧孤单的身影奔跑在大道上,天空已没了晴空万里,阴沉的乌云仿佛笼罩了整个大地,狂风呼啸,雷声隆隆,眼看就会有一场倾盆暴雨倾泻而下。心是孤单的,身体是疲惫的,半天的赶路,让何钧远离了那带给自己温馨的城市,从此又将延续他孤苦苍凉的旅程。暴雨犹如漫天利箭般,急射而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音律。大道无人,周围的一些树木也不能遮风挡雨,何钧只得顶着暴风骤雨,艰难地前进着。

冰凉的雨水浸透了何钧的衣服,单薄的身躯显得更加的瘦弱,一头乌黑且湿的长发散乱在肩上,何钧此时就仿佛是大海中的一叶小舟,显得那么无力那么渺小。大雨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按说夏季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可今日的这场大雨却是罕见,竟然没有减弱的迹象。何钧只能自认倒霉,还好他的一身内力不俗,倒也不用担心着凉生病。隐约间,何钧见到前方一座路边的小山上,座落着一所房屋,心中惊喜,赶忙加快速度,朝那奔去。
距离越来越近,何钧这才发现方才看见的房屋竟然是一座寺庙,虽然不大,但进去避会雨还是可以的。想毕,便沿着上山的小道,急驰而去。寺庙矗立在山腰,只用了短短几分钟,何钧便已站在寺庙的门口。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大门上方的镶嵌着“山中寺”三个大字,何钧急于进去避雨,伸手敲起门来。“嘟…”“嘟嘟嘟”,接连敲了四五下,大门才开起,一个小和尚探出头,奇怪的眼神看着何钧,这个小和尚年龄与何钧相仿,只是光着个头,清秀的小脸带着一抹机灵,道:“小施主可是进来避雨的”?何钧点点头,道:“是啊,小师父,能让我进去休息片刻吗”?小和尚微笑道:“当然可以,出家人大开方便之门,请进吧”。何钧也不客气,跟着小和尚朝里走去。寺庙里比想象的大一些,一共七八个房间,大门正对面就是佛堂,左边和右边是一些小房间,中间一块空地,也足以容下百人。左右两边的房间门都关着,只有佛堂里传出颂经的佛音。小和尚对着何钧一笑,道:“师父正在颂经,不方便现在来见你,我先带你到客房去吧”。何钧感激地点点头,道:“谢谢小师父了”。小和尚微笑不语,带着何钧走进右边的一间房子。
房间异常的干净,淡淡的檀香让何钧的精神一震,之前的疲惫减少了许多。小和尚对何钧说道:“我看你衣服都湿了,我去拿一件我的衣服给你,反正咱们身材相差不多”。何钧道谢,道:“多谢小师傅,那就麻烦你了”。小和尚摇头道:“没事,在这里等我一下”。何钧点点头,目光送走了小和尚。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几张卧床,一张桌子,几张凳子,除此之外,就是墙上写着一个很大的“佛”字,显得清幽典雅。不一会,小和尚就拿着一套僧服走了进来,把衣服递给何钧,道:“你先穿上吧,我去和师父说一声”。何钧连忙说声谢谢,小和尚走出去后,便开始换起了衣服。湿漉漉的破衣服脱下,露出了瘦弱的身躯,也露出了缠在腰间的软剑,看着暗淡无光的剑身,何钧心中悲哀,如果要算,这把剑也可以说是师父留给他的,只是,师父却是死在这把剑的剑气之下,他不知道是该珍惜这把剑还是痛恨这把剑,叹息一声,收拢自己的情绪,穿上了僧衣,僧衣倒也合适,比之前的破衣服好看多了,只是,何钧穿起来却有些不伦不类。
片刻之后,何钧便听见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脚步轻盈,若有若无,看来此人的修为也是不差。来人正是山中寺的主持,年已花甲,穿着红黄色袈裟,双手合十,见到何钧后,微微行礼,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有礼了”。何钧不敢怠慢,连忙还礼:“见过大师”。主持微笑道:“施主小小年纪,为何孤身一人,在这少无人迹之道行走”?何钧只得编出一套说辞,道:“不瞒大师,小子我家人遭恶人迫害,双亲已故,只留我一人,孤苦流浪,路过此山边上的大道,谁想天气变化,遇见了暴雨,不得已才来这里避雨的,打扰大师清修,实在罪过”。主持眼中闪过一丝悲怜之色,道:“善哉善哉,老衲失言了”。何钧慷慨一笑,道:“大师不必介怀,只是小子命运如此,怪不得他人”。主持正色地说道:“小施主谈吐不凡,身上带有一股浩然正气,以后定能成就大业,**,小施主不要灰心”。听着主持的一番劝慰,何钧有些阴沉的心变地活络起来,虔诚地说道:“多谢大师点化,小子定然不会丧失信心,尽最大努力,造福世人”!“阿弥陀佛,小施主聪慧过人,一点就通,与我佛有大渊源啊,老衲垂死之际能遇见小施主,实乃万幸”,主持欣然道。何钧心中一惊,道:“大师为何有此说法?观大师气宇不凡,神光内潋,正是生机昂然之时,怎么说是垂死之际呢”?主持讶然地看着何钧,道:“小施主怎能看破老衲神光内潋?老衲深信,在此世上,能看出老衲身怀内力的人,也就那十几位前辈了,为何…”?何钧暗道不好,说漏嘴了,脑中思想急转,道:“小子曾有机缘见得一位高人前辈,那位前辈便如大师一般,气息沉稳,面容莹润,因此小子猜测,大师定然也是位高人”。主持恍然,道:“原来如此,只是,可否告之那位前辈姓名”?何钧歉然道:“当日前辈再三叮嘱,不可把他真姓名透露出去。所以,请大师见谅”。主持微微一笑,道:“信守承诺乃美德也,老衲怎么会强人所难”。
何钧心中石头一落,道:“多谢大师,哦对了,小子心中还有一惑,请大师指点”。主持微笑道:“施主定然是想问为何老衲说自己大限将至,对吗”?何钧点点头,主持说道:“老衲虽然在武学上有所成就,但老衲却更费心于推算之道,推算道,蕴涵天机,其中的变化多端,神妙之处,比之武学毫不相让,前几日我突感心中不安,便为自己算了一卦,结果显示,三日后的今天,老衲便要西去了,至于是什么致使的,老衲却怎么也算不出来”。何钧的心跳顿时加速,他有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会让主持有这样的灾难吗?看着何钧紧张的模样,主持关心地说道:“小施主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老衲或许能够帮你一帮”。何钧摇摇头,道:“大师,我还是先走了”。主持依旧平和地问道:“小施主怎会有此一说”?何钧道:“小子我被恶人追杀,如果留在大师这里,难保连累了大师,小子虽然与大师相交不深,但大师的佛法精深,慈悲为怀,小子敬重万分,不想因为自己拖累大师,小子这就离开”。说完,对着主持行了一礼,便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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