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铁马渡冰河 六月即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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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九日,任停云军至介休,遇耿慎敏败还。停云乃命贺定国、耿慎敏返身搦战。录利施、宋无咎等忿怒,率精兵四万出城与战,贺、耿二将且战且退,及至西泉峪,任停云自率精骑出敌阵后冲之,图鞑军大败,南俊龙手刃宋无咎。录利施北逃,停云领兵紧追不舍,直至城下,一鼓而克。
————《国朝史鉴》卷第六十八
任停云率领骑军穷追不舍,一直咬着录利施的残部到了介休城下。录利施带着败兵退入城中,守军还来不及关上城门,任停云已是第一个打马冲了进来,狄蛟关若飞几个骁将紧随冲入,将城门下的守军全部杀死。骑军师一拥而入,迅速粉碎了守军的抵抗,轻而易举地夺取了介休城。
录利施带着部队从北门撤出了介休城,他一面抱怨着腾格里大神在这次战役中没有眷顾于自己,一面陆陆续续收集被杀散的部下,向晋阳方向逃去。
晋阳城内的陇州行省总督衙署如今已是图鞑霍察大汗的行宫。霍察汗坐在椅子上听着跪在面前的录利施禀报战事,面上不禁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连忙转头问坐在一旁的德拉钦:“大祭司,还真给你料中,汉人的皇帝果然遣了那个任停云杀来了。你说说,应该怎么对付他?”
德拉钦面上流露出深思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个新任命的元帅确实是很厉害,可是他怎么会先发兵往晋阳来呢,而且还是亲自率军赶来?”录利施开口道:“他们汉人的诗中说,擒贼要先擒王……”马上想到自己将大汗说成了贼,便住了口。
德拉钦点点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不错,任停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的目标,就是大汗。”霍察汗闻言不由惧道:“那咱们赶紧撤回平城去罢。”说着又抱怨道:“伯昇打进了东都,却被那个美丽繁华的城市迷住了双眼,呆在那里不愿动弹了。我已遣使者去摧他进兵,也不知道他现在出动了没有。”
德拉钦问录利施:“你说敌军一共才三万来人?”录利施点头,惶恐地道:“是的,他的军队人数并不多。可是他的骑兵非常强大,我从未见过这么凶猛的军队!就是咱们最精锐的军队,我瞧着也比不上他们。”霍察汗点点头:“我知道这次吃败仗不能怪你,你起来罢。”录利施忙道:“谢大汗。”说罢站了起来。
德拉钦面露冷笑:“骑兵就算再厉害,在攻城战中也是发挥不出威力。他凭着三万兵马,就想打下晋阳城,那是做梦。他这样打法,也不符合他们中土的兵法。录利施,咱们在城中坚守,不去野外和他作战。再从东都抽调精兵赶回来助战,定然可以将任停云的军队歼灭在城下。”说着对霍察汗道:“大汗可以立即遣使者赶去东都,叫伯昇不要往关内进军了,马上率领军队支援晋阳。咱们在晋阳城下灭掉东唐军最后这支精锐部队,再从此地进击关中,那么西京也就指日可下!”
霍察汗闻言镇定下来,想了想道:“不错,咱们在城中还有三万兵马,晋阳城墙高大坚固,东唐军就凭这点人马根本就打不进来。等到伯昇率领大军赶回,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统帅,到那时,这支东唐军就等着灭亡罢。”说罢起身对站在德拉钦身后的女巫洛兰说道:“洛兰祭司,我请你做我的信使,赶到东都去向伯昇传我的命令,叫他率军回来救援。”洛兰点头行礼道:“是,我愿为大汗去东都,那么我现在就出发。”霍察汗又道:“那就辛苦你啦,这一路你不能停留,一定要尽快赶到。”洛兰微微一笑:“我明白,一定不会误了大汗的事。不然,就让腾格里大神狠狠地惩罚我好了。”
霍察汗便转身吩咐录利施:“选一队骑兵护送洛兰祭司去东都。趁着东唐军还没有杀到城下,赶紧叫你的部下到城外再去掳些粮食回来。”录利施低首抚胸道:“是。”德拉钦也站起身来,淡淡地笑道:“就是不去掳掠,城中的粮食应付上几个月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今年的天气还真是奇怪,六月里竟然就这么凉爽了。”
几人走到门口,霍察汗望着在北风中猎猎飘扬的大纛说道:“这天气倒象是草原上的九月呢,大祭司,你说会不会是腾格里大神在谕示我们什么事情呢?”德拉钦思忖一下,说道:“我要占卜一番才能知道。不过,也许是草原上的北风跟着大汗到了中土呢。”霍察汗闻言笑道:“要是草原上的风能跟着我一直到西京就更好啦。”
德拉钦微微一笑:“西京我是去过的,那真是天底下最富丽的地方。大汗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说着,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古怪的天气,会不会是腾格里大神不允我们进入西京呢?”他连忙摇了摇头,将这可怕的想法赶出了自己脑海。
西泉峪一战,东唐军斩敌七千余,俘虏了大约三千人,并一举夺回了介休城。入城之后,将士们发现城中尚有十万石粮草,都是欢欣不已。任停云便吩咐官兵们在城中休整一天,将俘虏遣回霍邑送至总督大人那里。并召集百姓,发放粮食。贺廷玉、耿宪领军随后赶入城中,贺廷玉便问任停云:“元帅先前命蔡将军率军至雁门会师,如今晋阳已失,是否在此地休整一些时日,遣人给蔡将军传令,命他带着人马赶来介休?”任停云想了想道:“不必,他们依旧照原定部署行军好了。”耿宪闻言忙道:“元帅,晋阳城池险固,城中守军亦多,咱们就此攻打,绝无胜理。”任停云道:“姑且进兵,再作计较。”
十一日,大暑。任停云率各部继续向北进发,两日后到了晋阳城外八十里之处的固城营。他便命部队停止进军,在此地安营扎寨。下令道:“各军休整二十日。”并派出斥候远远地向西、南面分别打探军情。
入暮时分,任停云走出中军帅帐,只见北风呼啸,吹得那帐前牙旗不住翻动,忽啦作响。舒海笑道:“好大风!六月里刮这样大风,真是少见。”任停云望着阴暗的天空,沉吟不语。南若云带着王玄翼、狄蛟走了过来,说道:“停云兄,天气凉得古怪,咱们得为士卒们多备些被服才是。”王玄翼却忍不住问道:“元帅前次破西台军,后来介休破录利施部,进击何其速也,为何今日却在此地淹留?”任停云望着诸将,沉静地回答道:“因为我在等。”
三人大感困惑,狄蛟问道:“停云兄莫不是在蔡将军的兵马赶来?”任停云伸手掣住红旗,说道:“我既是在等蔡栖松程云飞赶来,也是在等伯昇赶来。”狄蛟想了想又道:“停云兄,你就不担心伯昇此时会率军全力攻打华荫关么?”任停云平静地道:“关内近五万兵马,只要卢将军不贸然出击,伯昇就是攻上一个月,也未必能打下来。不管他来不来救援晋阳,战局之主动都已稳操我手。”
三人瞠目瞧着他,又是惊讶,又是敬服。
任停云见三将如此,微微一笑,又瞧瞧天色:“算算日子,云飞他们也该渡过大河了罢?”
几个将领散去之后,任停云独自倚着旗杆,双手抱于胸前默默出神,一动不动地又在风中站立了许久。这位天性倾向于忧郁和幻想的统帅想到了自己曲折的命运,想到了曾经与图鞑人作战的父亲,想到了京城里的妹妹和那抛弃了自己的恋人,还有现在也许正在渡过大河的程羽。
六月十六日。
蔡奋翮、晟郡王和程羽等率领四万兵马于六月初一日离京之后,一路向北到了延安府地界。不料到了六月初天气突变,气温骤降。风沙乱起,有时甚至十步之外不能视物。诸将都是叫苦不迭。无奈军令如山,谁也不能误了日程,只能咬牙继续行军。一路艰难跋涉,这一日总算赶到了大河边的吴堡。
从昨夜开始,天气就冷得出奇,将士们竟然都冻得牙齿格格打战。晟郡王心下焦躁,不禁咒骂道:“什么鬼老天,六月里竟然冷得有如腊月一般了。”他回头问阿斯兰:“你们庭州到了六月里可也是这般么?”阿斯兰笑道:“殿下,庭州八月里下雪是有的。不过六月里冷成这样,就在庭州也极少见的。”晟郡王见他依旧精神抖擞,不由得道:“胡人毕竟耐得住风霜些。孤王都快冻死了,你倒象个没事人一般。”阿斯兰闻言,哈哈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晟郡王气不过,掉过了头去不再看他。却听得程羽吁的一声勒住了马,对蔡奋翮喊道:“蔡将军,咱们眼下已经到了大河边上啦!”阴风惨惨,众人耳中都是一片片呜呜之声,程羽连喊了两遍蔡奋翮方才听见,蔡奋翮喉中疼痛,喊不出话来,只得转身拉住谭宗延,说道:“派出斥候去河上瞧瞧,顺便找到渡河的船夫,记得要多找一些,跟他们说,大军要渡河。”谭宗延点点头,扯着嗓子道:“是,属下这就遣人去办。”
军队都停了下来,士兵们蹲在地上,竟见草木俱都结霜,不禁连声抱怨着这该死的天气。阿斯兰望了望昏黑的天色,对蔡奋翮道:“将军,这样大风,河面上定然是风高浪急,如何渡得过河?”蔡奋翮用手摸了摸自己脖颈,示意他自己难以开口。阿斯兰点了点头,正要再说,程羽身后的卢思翔开口道:“咱们离京至今日已是第十六日了,停云下了死令,限咱们十六日之内渡过大河,况且这样天气,此地又如何扎营?”程羽哈哈笑道:“咱们飞过去。”

正说着,几个斥候在风中蹒跚地走了回来,为首的队长行至这群指挥官面前,扯着嗓子道:“诸位大人,用不着船夫了,大河都已经结冰啦。”诸将听得此言,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那名副尉只得又扯着嗓子说了一遍:“大河已经冰住啦。”
众将闻言,都是面面相觑,大河六月冰封,这真是千古奇闻!总兵桑熠连忙又问:“可走得过去么?”那副尉答道:“走得过去的,方才卑职在河上已走了一个来回啦。这冰冻得结实,瞧着连底下都给冻住啦。”
众将这才开始欢喜,都是喜笑颜开。蔡奋翮出声道:“立即渡河。”众将齐声应命:“是。”桑熠又对程羽道:“程总兵,你赶紧叫骑兵们用草和布将马蹄裹住,不然马到了冰上容易摔倒。”程羽醒悟过来,点头笑道:“多谢指点。”
不一会儿诸将领军下至大河边,果见千里冰封,一片晶莹。晟郡王连叫万幸:“天佑东唐!”转身命道:“快快过河。”说罢下了马,踏上了冰面。
蔡奋翮等率军过河的同一日,东都城内,一片溽热。洛兰在骑兵的护卫下入了城,赶至东安王府前下了马,已是一头的汗。祭司雅鲁古迎上来笑道:“洛兰祭司一路辛苦,这里天气炎热,不比草原上的凉爽舒适,住些日子你习惯了就好了。”洛兰向他行了一礼,直接问道:“元帅可在里面?”
雅鲁古瞧着她:“元帅在的,你进去罢。”洛兰点点头,绕开他就往王府里走去,却听雅鲁古又说道:“大汗怎么又送来一位美丽的女使者呢?”洛兰停住脚步回头望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雅鲁古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笑道:“没有什么。”
洛兰心下疑惑,转身不再理会他,径直入了王府。走到前院之内不由得震慑住:“便是大汗的帐幕也不及这里富丽。”她心下感慨不已,走入了银安殿,眼前的情景却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书案之后伯昇珊墨二人坐在一处,伯昇将珊墨搂在怀里,神态亲呢之极,两人耳鬓厮磨,也不知道说起了什么开心的事,珊墨一直在吃吃轻笑。见此情形,洛兰不禁吃惊地叫道:“珊墨!”
珊墨正在开心,突然听到洛兰的声音,慌忙抬起头,见洛兰站在银安殿前,一脸的惊讶和生气,登时心下连呼糟糕,从伯昇怀中挣扎着立了起来,尴尬地笑道:“洛兰姐姐,你怎么来了?”伯昇也站起身来,面色平静地道:“洛兰祭司,你好,什么时候到的东都?”
洛兰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转脸向着伯昇行了一礼:“见过元帅,我从晋阳来到东都,马不停蹄地赶了五天五夜,带来了大汗的口讯。录利施将军在介休被一个叫任停云的汉人将领打败了。眼下东唐军大概已经开始围攻晋阳啦,大汗命你速速率军回援晋阳,在那里把这支敌军给消灭掉。”
伯昇闻言,皱起了眉头:“任停云?好熟悉的名字。大汗上次遣使者来催我出战,说西台人在西京城下被一个叫任停云的将军给打败了。五月里有一支骑兵在华荫关下打败了比粟特,然后进了关内,为首的将领也是叫做任停云。这个人看来非同小可。他带了多少人马?”洛兰答道:“据录利施将军说,东唐军大约有三万人。”伯昇闻言,沉吟不语。珊墨见二人都不说话,便笑道:“姐姐要不要喝点什么?”
洛兰冷冷地道:“谢谢你,不过我喝不下。”珊墨面色微红,不再做声。
伯昇抬起头来,走到殿前吩咐卫兵:“去召集所有的将军都到这里来。”
洛兰走到珊墨身前,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走到旁边的配殿之中,生气地道:“你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你是祭司,不是侍女。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珊墨听着她的训斥,突然抬起头来:“祭司又如何,侍女又如何,若我不愿意再做祭司,偏偏愿意去做一个侍女呢?”洛兰一听这话不禁大惊,瞪着眼道:“珊墨,你难道疯了不成?”
珊墨摇摇头,双目中闪着异样的神采:“我没有疯,我只是感到很快乐。我活了二十三岁,从未有这段日子这么快乐过。”洛兰皱眉道:“大神在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愿再侍奉大神,而甘愿和一个凡人在一起?”
听到洛兰提起大神,珊墨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可是依然固执地道:“大神也希望他的奴仆能够得到快乐啊。神不会惩罚我的。”洛兰摇了摇头:“你真是疯了。”珊墨苦笑道:“姐姐,你是不会明白的。”
洛兰闻言,想到在草原之上曾听到过的那些火辣辣的情歌,心道:“爱情竟有如此大的魔力。”于是注视珊墨道:“你们彼此相爱,是么?”珊墨红晕上脸,嗫嚅了一会儿才说道:“是。”洛兰轻叹一口气:“我可没瞧出来元帅有多爱你。这事过后再说,将军们都来了,咱们去听听他们怎么说。”
两人回到银安殿内,中军都统赛钵罗对洛兰笑道:“你好,洛兰祭司。东都是美丽的城市,愿你在这里过得快乐。”洛兰点头回礼,却听得左军都统莫赫敦大声道:“东唐军竟敢向晋阳发起进攻,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立即发兵北上,在晋阳城下将汉人的军队消灭掉,再一举攻入西京城去。我就不信他们会有无穷无尽杀不完的兵马来和咱们对抗。”
右军都统比粟特也道:“他们不过才三万兵马,就这点力量,咱们可没放在眼里。汉人能派出的军队是越来越少啦,咱们再胜了这一场,就可直入关内了。请元帅下令罢。”伯昇冷冷地瞧了他一眼:“真以为汉人之中没有英雄么。你是任停云的手下败将,录利施的四万军队也被他杀得大败,那个投降过来的副将也给杀死了。你们不要小看这个人。”比粟特面色赤红,不敢再说。
伯昇环视诸将,见向来都是第一个求战的前军都统郁罗今天却是默不作声,便道:“郁罗将军,你怎么不说话了?”郁罗听到元帅点了自己的名,竟吃了一惊,想了想才说道:“我也觉得敌军不过三万人,不可能打下晋阳城。所以咱们还是应该往西进攻华荫关,打到西京去才对。”
赛钵罗一听这话,气愤地道:“你这是什么话,大汗现在形势危急,你却只想着自己立功,哪有这样的道理。况且咱们攻下东都花了一个多月,那华荫关要打下来,时日必定也短不了。只怕咱们还没打进关内,那支汉人的兵马已经打到和林牙帐去了!”
郁罗素来自负,听得这话冷冷地道:“你太瞧得起他们汉人了。真要有这样的本事,他们也不会将东都给丢了。”赛钵罗摇头道:“这个叫任停云的将军的确不一般,咱们还是不可以小看了他。大汗上次遣来的使者说,西台汗国发兵十万打到西京城下,就是被这个任停云杀得大败,又逃了回去。”伯昇一听他说出这番话来,立即转头瞧着雅鲁古。雅鲁古面色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觉。
伯昇心下略有不快:“大汗来使催我出战,只有你我知道,如今赛钵罗竟然会知道使者带来的消息,自然是你告诉他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正要说话,洛兰已经愤怒地开了口:“哪有这样的道理,汗王在北面告急,统兵的大将却在这里不愿发兵!是不是希望汗王被汉人杀死了,大家都来做汗王?你们存了这样的心思,腾格里大神绝不会宽恕!”郁罗面上一红,不再开口。有些将领贪恋东都城内的奢华生活,也不情愿再出征,听到她这番指责,心下也自觉惭愧。
比粟特和莫赫敦连忙都说道:“洛兰祭司不要发怒,我们怎敢违背大神的旨意。自然是会率军北上的。”洛兰冷冷地道:“你们的元帅可还没发话呢。”
伯昇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道:“其实眼下最好的法子并不是去攻打华荫关,而是夺取东面和南面的吴州、楚州和越州这几个汉人最富庶的行省。那样关内的东唐皇帝就会失去他几乎所有的臣民和土地,也就没办法再来和咱们作战。可是任停云这一招真是厉害,避实击虚,攻其必救。这样其实也好,一举击溃他的军队,汉人也就真的没有力量来和咱们对抗了。”
他扫了一眼下面的将领们,命令道:“分兵七万,支援大汗。郁罗,我命令你率领前军三万,赶赴晋阳。莫赫敦、比粟特,你们各分二万兵马交给郁罗将军。北上各军,都由郁罗指挥,今天就出发,不得违误!”众将都俯身道:“是。”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雅鲁古突然起身对伯昇道:“元帅,请你让我随郁罗将军一道赶往晋阳罢。”右军副将特勒苏喜道:“祭司愿意一道赶去,那真是太好了。”伯昇深深注视雅鲁古,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说罢又转头对洛兰道:“洛兰祭司,你这一路赶来很辛苦,就不要回去了,在东都城里住下罢,这样珊墨祭司也有个伴。”
珊墨闻言,面上一红,接着又瞧向伯昇,眼里尽是爱慕之意。洛兰想了想道:“好的,我答应你,在东都住下来。”而伯昇却是望向殿外的天空,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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