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界揽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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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虚回得山门,见过掌门九缘真人,交割了事情,自寻了洞府潜修这次历练所得。
究竟吴虚未入高深境界,虽是有所收益,却终参不透其中许多关窍,只得出得洞府寻九缘真人问道。
九缘真人却道:“吴师弟何必烦恼。那人间有无数仙真,历练一回,学益无数,纠缠于区区细枝末节中如何能修得大道?”
吴虚听得此言,心中思量,莫若出来行走一番却也可。于是辞了山门,驾起剑遁,随意飞去。却是飞去那巨大的东海。
咦!这一去,竟是分明指示平川路,却入天罗地网来。
吴虚虽然本领高强,却不过是一陆地仙真,何曾经过大海,况那海中得道仙真无数,手段强横的妖魔精怪亦是不少,想那上八洞纯阳帝君吕洞宾飞越八百里洞庭湖尚有人阻挡相斗,吴虚此为岂非与寻死无异,正是那无知者无畏,吴虚才升仙界多少日子,如何知道其中凶险,径自驾上剑光飞入那茫茫东海。那东海中岂无高手知道,也是吴虚侥幸,剑光飞出九百余里,竟不曾有一个得道之仙妖拦路,毕竟那仙妖皆是有道之人,对吴虚这等才入流的小剑仙倒未放在眼中,知道的也不过一笑而已,不曾与他计较。
这大海与那陆地却是不同,但见了,波涛汹涌,怒潮翻动,海浪拍空,白练舞云,雷鸣万里,直似那爆炸的冰山,倾覆的雪岭,奔腾翻卷。真是个:远若素练横江,声如金鼓;近则亘如山岳,奋如雷霆。
吴虚不禁赞叹,果然大海无涯,人间仙界唯海洋方有如此气势,其他皆难当此这自然之威。
话说那吴虚飞过一岛,名为金云岛,这岛大有万里,岛上有无数奇花异草,吴虚飞了九百余里,也有些疲累,便按落剑光,在金云岛上一处山崖歇息。
虽说吴虚不知道天高地厚,却还是修道之人,早猜这岛上必有修行的高手,也不敢怠慢,使了个千里传音的法术,道:“贫道乃缥缈宗弟子,今路过宝地,欲在此地歇息一会,望前辈宽容。”
在这金云岛上修行的有三五个仙真,都是天仙境界的高手,其中神通最强的那仙本领已直追佛界三千比丘,天界四值功曹、六丁六甲,领得东王公旨意,在此地潜修,享天地之乐。听得那吴虚传音,只淡淡一笑,也回个传音。
“道友只管好生歇息,恕贫道正在闭关修炼,不尽地主之谊也。少时我三弟自来迎君。”
在这茫茫东海岛上修行,其实仙真也是寂寞,若有来者,如无恶意,却也不会如何无礼。
吴虚听得便放心下来,盘腿在那山崖上打坐调息。
忽然听得一声霹雳响亮,从空中跃下一个童子,这童子生得面貌俊俏,总角遮顶,长发披肩,身着五行战甲,足蹬蛟皮短靴,手持一条八尺亮银枪,腰中斜挎豹皮百宝囊。如同沉香再世,哪咤临凡。
“呔,兀那道人。怎在此地打坐?莫非要偷俺宝物?”童子清脆的声音虽然如那珠落玉盘一般好听,但说话的口气却让吴虚十分不快。吴虚心底虽然不快,却是好声好气地朝那童子打了个稽手,道:“遮么这位小哥,贫道路过宝地,只是在此歇息片刻耳。并不知道此地有什么宝物,更何言偷?”
“路过的?俺还以为你是那恶泥鳅的人呢。这位道人,俺在这里与你陪不是了。休怪,休怪。”童子绷得紧紧的小脸立刻放松了下来,给吴虚还了一礼。
吴虚如何好怪这童子,只好道:“小哥多礼了。贫道敢问此处仙名?”
那童子将枪收入百宝囊中,一坐下在石头上,笑嘻嘻地说:“道人不必客气,此乃是东海金云岛,俺师父是东王公驾下仙真,法号元极道人;俺是他的弟子,诨号青孩儿,名字叫做水冲霄。在此地种了一株碧香雨露,这些日子便要成熟,俺要采来奉给母亲,叵耐那附近有只恶泥鳅,三番五次变化,要来夺它,因此俺在附近守护,得罪了道人。”
吴虚不知道何为碧香雨露,却不知这碧香雨露乃是这东海中一绝品仙茶,饮得这仙茶,凡人能立地修得元婴,仙人饮了也抵得十年苦修,只是这碧香雨露种植不易,得来种子极难,便是天界也不过有个十余本而已。
青孩儿也是胆大,寻得种子,便在岛上种下,这等仙家宝物便引得不少仙真和妖精心动,尤其是附近海底的一条万年金鳞四爪神蛟,得知此宝,时时上来抢夺,却敌不得青孩儿的神通,抢夺不到。
吴虚听得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忽然微风拂过,有淡淡幽香传来,初闻不过尔尔,时间稍长,却觉得让人心神迷醉,八万四千个毛孔如初春久冻之后晒了太阳一般,酥**麻,舒服之极。
青孩儿大叫一声,“碧香雨露熟了。”身子一动便窜了出去,迅捷无比。吴虚心中暗自吃惊,这青孩儿的本领比自己丝毫不弱。
只见一本四尺上下高的小树在山崖中间一块岩石上随风摇曳,那老干如拧好的钢筋一般,下粗上细,身躯挺拔,虽是不高,却有直冲云霄之意,绿叶层层,蓊蓊郁郁,间露铁臂虬枝,似虎然绿伞,根深而叶茂。
青孩儿冲将出去的一刻,只听得一声如牛吼似虎啸的声音咆哮而来,吴虚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头数十丈长、金光闪闪的巨蛟呼啸而来,也朝那碧香雨露扑去。
吴虚本是剑仙,岂不知这巨蛟厉害,但他身经百战,诛杀过无数妖魔,自恃本领高强,将口一张,亮出本命修炼的飞剑“斩恶”来,那飞剑初时看上去不过指头大小,瞬间却长有三十丈,宽有一丈,朝那蛟龙的颈项咽喉处砍来。
恶蛟未曾修炼形,法力虽弱,但本性凶恶,急摇头,躲开致命处,飞剑斩在那鳞上铿然有声,却伤不得它分毫。
吴虚大骇,飞剑如匹练般一绕,又奔恶蛟咽喉处刺将过去,那恶蛟吃得这一斩虽未有伤,却也疼痛,长啸一声,长尾如鞭向吴虚头脸抽去,身子却丝毫不缓躲开剑光,仍旧朝碧香雨露扑去。堪堪扑到之际,青孩儿已将亮银枪抽出,不分好歹,朝蛟龙头脸处劈手刺了百余枪。蛟龙只得翻身躲开。二人一蛟战在一处,果然好一场恶斗:
蛟龙舒利爪,童子展银枪,那个须摆白玉线,这个眼晃乌金灯,那个铁角三叉喷彩雾,这个手上钢矛舞狂风,那个要夺却仙茶成大道,这个要护得宝物献母亲。
来来往往多时,战了小半个时辰,蛟龙本就战不过青孩儿,加上一个吴虚更是抵挡不得,只办得上当下遮,骨软筋麻,蓦地喷了口水雾,掩了身形,借水遁走将回海了。
青孩儿也不去赶,只御了阵风,来到那碧香雨露处,取了个小小的芥子袋,在那崖间摘起叶子来了。
御风之术本是仙家最常用的手段,几乎只要修真到元婴期的人都可以御风而行,吴虚这等天仙可以驾遁光、驾仙剑、甚至驾云而行,御风这等手段不过是修真的弟子们所用,却看得青孩儿御风,吴虚却发觉自己甚至自己的师父御风之术也未必及得上这青孩儿的一半,这等细微驾御之能精妙非常。
吴虚心中不由得羞惭起来,当真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平日里在山中只道自己本领不弱,哪知道未走千里,区区一个童子的能耐就比自己强,更何况那颖远真人教导的仙子,那恶蛟若是自己来斗,还未必能胜,就算胜得这恶蛟,也恐怕要斗个三日三夜方可,这青孩儿虽得自己之助,但不用一个时辰便战败那蛟,可见本领精强,自己这点微末能耐实在是愧杀人了!
青孩儿采了碧香雨露用来泡茶的成熟嫩叶,又复下了个禁制防止他人偷盗,兴冲冲御风上得崖来,道:“这位道兄,多谢你帮俺赶走那恶泥鳅,这里俺也送你百片碧香雨露的叶儿,回去用三昧真火烤干,也尝个鲜。”
吴虚正在羞惭,受此重礼,如何不受宠若惊,忙从身边取一个玉瓶装了碧香雨露,然后稽手拜谢。
二人正攀谈投契之时,自天上飘飘然来了一位仙家,这仙家生得形容希奇;金冠斜飘白鹤缨,面如重枣眼如铃。身上红服如喷火,足下麻鞋似水晶,丝绦结就阴阳扣,宝剑挥开鬼神惊,五行道术神通广,撒豆成兵玄机精。
原来此人也是东王公驾下仙真,法号元行道人,乃是元极道人的三师弟。
下得来,朝吴虚打了稽手,道:“今日元极师兄闭关,命贫道元行来此接待贵客,敢问道友尊名?”吴虚忙欠身还礼,口称:“不敢。在下缥缈宗弟子吴虚,今路过宝地,欲在此地歇息一会,不想扰了道友清修,罪过,罪过。”
元行道人哈哈大笑:“我等在岛上修行,甚少有仙家与我等厮见,今得见道友,乃三生之幸也,巴不得道友多来打扰才好。”
吴虚心想,这岛上之人倒也好客。
元行道人领着吴虚来到那修行的洞府,开了闭锁禁制,但见此处别有一番天地,那仙境天上有一道紫霞星云,大有千亩,紫霞星云中央照下一道浩荡紫光,正照着正中央的山峰,山顶有一条紫玉真龙盘旋咆哮,星云周围还有九个小星云,也各照下九道紫光,照着九座小山峰。那些小山峰漂浮在空中,每一座也不大,只有六百步方圆,那山都反将过来了,上平而下尖,好像是山被倒置过来一般。九座小山峰围绕正中央的山峰,既不上浮,也不落下,真是个奇观。每座小山上都有一个紫色道观,周围种满紫玉竹,郁郁葱葱,煞是好看。
这仙境中灵气浓厚,倒不逊于四大部洲的那些洞天福地。
三人飞入那中央山峰的道观,见那观竟是用整块的巨型玉石所雕制的,里面所用器物摆设也都是海底奇珍。虽然是奢华无比,却也实在,原来这观本就是一件仙器法宝,阵法禁制四处可见,若有仙人魔头进入实力便减了一半,加上道观中的禁制阵法,饶是何等厉害的对头也要小心应对。
吴虚心中暗想,这仙器本就难得,若此等大手笔制就的仙器只怕连天界也不多。

也难怪吴虚,凡那炼气修仙之士都喜欢上好法宝,若有上好法宝,连高于自己境界的仙家也胜得了。但炼法宝却不容易,一般地仙手中有一件天器上品已经是不容易了,能得到天器极品就可以开宗立派了,像那蜀山派的天遁镜就是神器中上品,紫郢青索也是神器下品中的上品,因此蜀山派在天下仙道中也是扬名,这道观却是件仙器中下品,足可称霸天下修真之道了。身为天仙中期境界的吴虚手中不过有一件天器中上品,一件天器下中品,两件地器品而已,人器,宝器便不足道了。法器那就是未成元婴的入门者的玩意了。
三人也不拘那礼数,随意寻地坐下,好似多年老友一般,青孩儿寻了三个绿玉斗来,用三昧真火将碧香雨露烘烤好,寻了一泓碧瑶香雪泉水来,取了三片碧香雨露叶儿来烹,不过短短一刻便已烹好。
三人举杯而饮,吴虚只轻呷一口,却只觉得那茶水暖暖融融,异香缭绕,只将那五脏六腑丹田元神尽皆涤荡,更有阴阳二真气在胸中缭绕,通身舒泰,似乎连那元婴也似壮大了些许,果然是仙家异宝,天庭贡品。吴虚忍不住赞了声“好茶!”
青孩儿笑道:“这茶虽好,却也不算什么,俺去天界,随母亲见识得天界奇珍,那些宝物更让人称道哩。”
吴虚心下大奇,便出口询问:“莫非青孩儿经常去天庭耍玩?”
青孩儿心中得意,笑道:“好教吴道人知道,俺母亲是天庭北天门玄天关副元帅水母娘娘水天姬是也,俺另一个师父便是水猿大圣无支歧。”
吴虚虽是个小小人间天仙,却也知道那北天门是何等去处,不禁吃了一惊。
但凡天下仙真如霞举飞升,都是从南天门入天庭朝见,而北天门却是精兵云集,把守此处的是著名的北斗七皇,北斗第一阳明贪狼星君,北斗第二巨门星君,北斗第三真人禄存星君,北斗第四玄冥文曲星君,北斗第五丹元廉贞星君,北斗第六北极武曲星君,北斗第七天关破军星君。这七皇都是那北方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和西方太极天皇大帝的一母兄弟。
在遥远的龙汉年间,有个古老国家,国王叫周御王,在国内广施仁政,圣德无边,但百姓的生活并不富裕,也不快乐。因为国家的土地很贫瘠。他虽然没有邻国,国家的边界却有很多很多的强盗,不停地骚扰着百姓。他的爱妃紫光夫人,明哲慈慧,发下大愿,要为周御王生下几位圣子,救百姓于水火。
一年的春天,御花园中百花齐放,紫光夫人来到金莲花温玉池沐浴,忽有所感,竟生出九子。大儿子便是那后来的天皇大帝,二儿子更加尊贵长大后成为紫微大帝,其余七子出生时,并非胎形,而是七颗明星,生落地来,即自动排为斗勺之状,柄指一方。排列完毕,方才化为胎儿模样,周御王为他们分别取名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和破军,他们长大后,成为天上的北斗七星。因为九子皆贵,紫光夫人这位九星之母被元始天尊封为斗姆元君。斗姆元君升仙后,有三目四面八臂,分执八样兵器,曾化名为魃,助黄帝大败风伯雨师。后来她被邪气所侵,再也上不得天庭,遂寻了处风景极美的山谷隐居。后随十六诸天去到西天胜境,拜在阿弥陀佛座下,名排诸天之列,是为二十诸天中的摩利支天。
此七子虽是一母所生,性格脾气却都绝然不同。
贪狼星生来任性妄为,善恶之行常在一念之间。巨门星与贪狼星性情相近,好走极端,大是大非,常一意孤行。禄存星品性淳厚,虚怀若谷,但常做出些尤不及的事情来。文曲星天资聪敏,好文不好武,世间书卷,过目能诵,出口之言,字句珠玑。廉贞星性情残暴,心胸狭隘,好忿好争。武曲军为人中规中矩,好武不好文,是北斗七子中,武功最好的一个,使一杆长枪。破军星心性狡诘,善施各类瘟法。
这些性格,必然决定了后来的一场祸事,就是后来被称七星乱世的天劫,七兄弟大闹灵霄宝殿,玉帝无法抵敌,最后由天皇大帝与紫微大帝出面,元始天尊做和事佬,才把那一场天界大乱平定下来,七兄弟在那场大乱中得罪神仙太多,而且自知各自性格奇特,再留职天宫恐怕再生祸事,一番商议后,退出仙班,归隐去北天门守护天外天,只传下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等七个弟子,继任北斗星君,但此七子所学不到祂们二成,北斗诸星名气渐弱,与其余各斗合并归在五斗星君名下。但就这北斗七星君也是太乙散仙的境界,比那北斗星官的大罗天仙修为的境界要厉害许多。而那北斗星官虽也用这七兄弟名号,但不过是封神时候的封号而已,天罡星官黄天祥,文曲星官比干,武曲星官窦荣,左辅星官韩升,右弼星官韩变,破军星官苏全忠,贪狼星官鄂顺,巨门星官郭宸,招摇星官董忠虽各有本领但却远不及当年七星强大。不过在金灵圣母座下为天将而已。
这七星在北天门外云海中的千幢雾都隐居,而玄天关便是守护天外天的雄关,水母娘娘水天姬是那里的副元帅,至少也是太乙散仙到大罗金仙境界的高手,而水猿大圣无支歧虽然号称大圣,却是太乙散仙,昔年也斗过大禹人皇,泛过黄淮大河,却被那国师王菩萨收服,成了天宫守关将军。
看来这青孩儿来头果然不小。
此时元行道人方自笑道:“我师兄也是与青孩儿有缘,加是他年龄还小,水猿大圣的功法也练不了,先就在这里打个基础,毕竟我门也是道门正宗,乃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黄龙真人传下的门派分支清流宗,给青孩儿多学些本领,进展也快些。”
吴虚心想,原来他们倒是昆仑一脉的。天庭也是大胆,用水母娘娘、水猿大圣这等妖魔界的强手为统兵大将,却是如何能让他们忠心耿耿的呢?
吴虚却不知道,修仙成圣之道哪里是限定了人方可以,只要是生灵有缘,鸿均大道都是可以修炼的。天下修真,无非是妖、灵、人、鬼而已,人修真是最容易的,因为人乃万物灵长,最似圣人,因此容易炼就成仙,而魔道也是鸿均大道的一种修炼方法,只是杀害生灵,残忍血腥而已,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弱肉强食亦是天道。妖是其他生灵修真之路,尤其是各类禽兽草木;灵则是天生的奇草异兽,如龙、凤、麒麟等灵物,本身已是天地中强大的生灵,修真只为更强大,异日修成则直接名列仙班。鬼则属于人之魂魄,由于没有精血之体,虽然力量要强于人,但若要成仙却是难,若是有成则成神,再要更上层楼却得下凡转世,重新修炼,一旦有人点化,修炼速度却在其他修真之上,不过百年便能有金仙境界。
天慈悲,各修真皆有所长。
听得如此,吴虚也动了上天一观之念。
青孩儿倒也伶俐,便道:“若吴兄不弃,俺带你去天界一起去耍耍。”
吴虚人也老实,慌忙拜谢。“蒙此大恩,如何报答得了。”
青孩儿笑道:“这不算什么。俺与吴兄厮见投契,莫如结为兄弟,不之意下如何?”
二人遂摆下香案,供奉天地三清祖师,结为义兄弟,吴虚年长为兄,水冲霄年幼为弟。二人又拜过元行道人,连那坐关修炼的元极道人和采药行走的元本道人皆出来贺之。
吴虚在金云岛上盘桓了数十日,整日价与青孩儿水冲霄厮混游玩,较量些武艺仙法,拜见些海上散修,倒也快活。
吴虚本是人间武林高手,自然对武艺一道甚有见解,与这些海上散修相互切磋自然也提高了许多武艺仙法的道门,他本来就有天仙境界,自然又更上层楼。
吴虚这数十日也结识了不少有道修真,如那波弱屿一念寺枯蝉长老、剑翠崖扶风真人、梵音谷枯木和尚、千花岛枯荣洞洞主隋亮、白头峰天极宫宫主厉沧海、梅花岛梅花夫人、烦恼洞尸毗老人等,多是些地仙、散仙境界的仙真,却各有称道之处。
这一日,青孩儿来寻吴虚,道:“大哥,今日乃是时候,俺母亲正不当值日,今日大哥与俺上那玄天关去拜见母亲。”
吴虚忙备得几样礼品,都是些异样零食,人间美味。毕竟那天上神仙不食用人间烟火,但人间零食却是别有风味,女子不爱吃零食的也不多,这些礼物虽轻却容易讨得欢喜。吴虚从人间而来,自然是晓得一些女子心思,便用那芥子空间袋,装了个四五十斤收在袖间,便与青孩儿驾上云直奔那九霄之上。
也不知飞了几千几万里,天上罡风愈来愈烈,饶是吴虚修为已经抵至天仙颠峰境界也被这罡风吹得立不稳脚跟。只得将青孩儿事先准备好给他的一道神符贴上,那神符放出薄如蝉翼的金光,护住吴虚全身,登时,那罡风只如春日杨柳煦风般,吹不动人分毫。
好容易穿过那天地罡风,却见得远方云海中间有一座万里雄关。
但见那关:银河绕千里,云海起万丈。龙蟠形势急,虎踞金城汤。凤楼霄汉矗,麟阁瑞气摇。将军弯弓如环带,士卒挺枪插锦标。晓日旌旗明辇路,秋风铁马遍溪桥。刀斧影射如飞电,旗幡色映似朝霞。画角幽幽,人声寂寂,刁斗传呼,威严整肃。
那关高有一万六千丈,横有四万八千里,引银河之水环绕,城门前设有八十一道连环法阵,城池上还设有十一万八千九百道太清禁制,十万地仙初期修为的精锐天兵把守关城,千名散仙以上修为的天将指挥,更有各种防守关城的器械法宝,除非圣人亲临,否则就算是混沌大罗天仙境界的强横之士,没有十二个时辰也破不开这关城。
来到关下,吴虚心中思想,连守门天兵都有地仙初期的修为,果然是精锐无比。有天兵验过腰牌,放二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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