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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鸵鸟状的我躲在自认为非常安全的被子下面絮絮发抖冒冷汗,脑子里劈哩啪啦地闪过各种大白天会遇见‘鬼’的原因:一般来说,只有那些阴气重或者快要离开人世的人,才有可能会见鬼;又或者,我是阴阳眼?或者我是神仙?呸呸,神仙不可能,神仙还能被鬼吓的钻被窝不……
不要怪我为什么直接把他归为鬼怪一类,凭空出现,凭空消失,又吓的我只差没直接瘫软在地上,有这样强大吓人能力的非妖魔鬼怪不属。
可说回来,这个‘鬼道士’我与他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他干嘛想拆散我和楚彦,还搬出什么劫不劫的借口,也不怕别人笑话,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有可能有那些所谓的乱七八糟的定数之类的东西。
“咔嚓——吱呀——砰”连环性发出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来,不过拉回来的代价是本人更加惊恐万分。
小偷?不是;强盗?也不像。难道——是刚才那个‘鬼道士’追到家里来了?
天!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耶稣圣母玛利亚谁可以来救我?谁来救我以后我就跟谁信!不对不对,是谁救我以后我就在家放一尊他们的石像早晚诵经念佛祷告……这都什么跟什么。
……
冷静,一定要冷静!我顶着身上的大棉被强迫自己冷静,虽然我知道现在这个样子不太雅观——四肢着床缩成一团样子能雅观到哪里去,可这生死攸关的当口,还是那句话:雅观气质算个屁啊。
我仔细想想,现在进来的绝对不是那个老道,如果是他根本用不着从正门进来?直接冒出来就可以了,既然不是他,那唯一还有这个房子钥匙的人——
现在,自封为奥运冠军的我实力就再次表现出来:掀被、跳下床、奔向目标人物、八爪鱼似抱住、声泪俱下——不带任何杂质,完全一气呵成。
“我见鬼了,我遇见鬼了楚彦……”
某人摸摸我额头,又扒开缠在身上的四个爪子,然后看看我:“没发烧啊,大早上的你说什么胡话?”
“真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刚才我下楼晨跑的时候遇见的,不骗你!”我急忙说。
“嘁,就你还晨跑,小远你睡糊涂了吧?”完全不相信我。
靠,我被吓的半死这丫的竟然不信我,太生气了,推开他,往后跳了一步,扯着身上的运动衫给他看:“你看我穿的是什么,有人穿着全套运动衫睡觉不?我真的去晨跑了,楼下的老头老太都见着了,而且我真的遇见鬼了,一个穿这道袍的鬼,来无影去无踪,他还说……”
楚彦瞄了我一眼,皱皱眉,上前抱住我:“我知道你气我昨天彻夜不归又不给你来电话,你也知道我应酬多重要,对方要留我,我也不好意思中途离开而扫他们的兴是不,电话没打是我的错,因为没电了,这一点上我郑重向亲爱的小远道歉,你就原谅为夫好吗?”
我非常拽地把头一扭,至于因速度太快扭到脖筋而疼的龇牙咧嘴这样的小插曲适当忽略:“切,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我才没有因为你不归而生气呢。”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某人嬉皮笑脸地朝我脸上嘬了一口,然后伸伸懒腰:“累死了,我得去补个觉,再陪我睡一会?”

“嗯……”难得有个周末一起相拥而眠,我自然是点头答应,赶紧推了他一把:“你先去洗个澡,风尘仆仆的,我才不要带着别人的味道和你睡一起。”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楚彦脱了外套放在手上走进浴室,临行转头说道:“你用大白天见鬼这样的借口来表示对我的亲密与关心,这招还真烂呢,不过,我喜欢,哈哈。”
靠,还是不相信我!我恼怒地想扔了他的外套,却有一阵若有若无的残留香水味飘入鼻子。
我一愣,拿起衣服嗅了嗅,残留的香水味正是从外套上隐隐约约地散发出来,充斥着我的鼻腔,也刺激着我的心肺。好久不曾闻到的熟悉却又陌生的香水味,我知道这个味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有。
他怎么……看了一眼浴室的门,我眉头拧在了一起。
我等这他跟我说些什么,结果这厮完全一副没有必要告诉你的表情,虽把我气的牙痒痒,却也没有打算开口问他,都是大男人,问这些问题多少有些怪异。
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也许他身上的这个味道只是偶然而已,毕竟在这样的交际宴会上她出现的机率也不是没有的。偶然碰面彼此谈论几句,站的近了总会有些香味攀爬到他身上来,谁叫他长的帅呢是不,香味分子也喜欢帅的人。嗯,就是这样。
生硬地为他找了个理由,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对于自己害怕的雷区,下意识的绕过,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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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论再怎样坚定的爱情,消逝,也不过就是在一瞬之间而已。
自从我无意之间发现了那让我慌乱的香味后,有一些东西就在大家都不注意的角落悄悄变质腐烂最后化为灰烬。
生活一如既往地继续,他应酬越来越多,而且还是呈直线上升的趋势,连彻夜不归这样以往百年一遇的事件,现今都变成了家常便饭。
人就是这样,一旦对某件事情习惯之后便会变得麻木不仁,以至于失去原有的判断力。
从最初的担心到后来的习惯,似乎也才一个多月而已。这样的适应能力,还真可怕,我想。
只是,每次他回来后身上残留的那我熟悉的香水味就再也没有变过,有时候还会瞥见留在他衬衣上来不及亦或者没注意到的口红印记,我还意外地发现他看我时眼中的爱意越来越少,逐渐地被某种意味不明的情感代替,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而且他不再不告诉我去了哪里……
对于他的种种转变我从心慌到焦急到失望到平静接受,其实也不过就用了一个多月,我竟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适应能力竟然如此彪悍。
在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夜,独自一人对着一桌的菜等他到第二天天明时,我终于相信他不会再跟我去法国结婚了。
当窗外第一缕阳光照进来客厅,我起身把整桌早已凉透泛着银白油脂的菜统统倒进了垃圾桶。
收拾了碗盘,洗完澡,把自己的衣物放进了行李包,合起。
走到玄关换好鞋子,刚拎起包,门却吱的一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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