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毒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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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露鬼魅般迅快抵至壮汉之前,扭转肩臂,赤色双刃随滑掌而过,忽前忽后,招式变化多端,直刺壮汉而去。
壮汉遂挥动龙纹刀,以刀身为障,刀锋为破,互相掩护攻防。梵露却腾身而起,双刃犹似水蛇般滑然而至,梵露以一刃劈入壮汉防阵,再抽以一刃侧刺入身,壮汉右臂即刻鲜血四溅。但他仍未死心,无视伤口,继续挥刀猛攻。梵露亦以刃相驾,刀刃交击间,梵露眼内寒芒刹显。壮汉倏然放慢攻势,转而以防为主。梵露挥出一记‘赤刃式’以利刃为介,以体内真气为源,淬以赤毒,其威力凌厉无匹。壮汉遂运气全身之劲,朝后遁去。
梵露嘴角逸过一丝微笑,正欲收速懈劲,却见壮汉忽的旋至琉璃和风林怨身前,挥起龙纹大刀狠然劈下。
李辛,梵露均愕然失色。梵露心内一阵惊忿,偏又言不得。此时若李辛能使出‘游蛇式’尚可在瞬息之间救出二人,而李辛却已受伤,无计可施。梵露心境瞬间跌至窖底,原本她早已计划好,由宗主手下直属刺客伏击琉璃等人,然后由她襄助众人,再假以秦人身份,便可混入队中,随众人寻找天脉泉,待集其九方天脉之泉再夺予楚人。岂料此刺客居然遁而复返,若然杀掉琉璃这个拥有五岁接掌一国大祭祀之能的人儿,天下岂不是再无人能以先天通明之眼看到天脉泉。想到此,梵露心里生出恨意,竟萌发念头咒他立即死掉。
“铛”一声沉响,壮汉踉跄直退。只见得一名身围赤褐披风,衣着褐袍的男子轰然而至,其全身寒劲颇盛,竟震得壮汉疾退。他一手轻抱起瘫摔在地的琉璃,将其护于披风之下,另一手揽起寒噤不已的风林怨,将其护至李辛同梵露面前。
琉璃隐约中竟觉得此寒劲有几丝相熟,意念却无法集中思考究竟为何,只觉颅内绞痛欲裂,独在朦胧中见得抱着自己的男子,触到那张寒若冰霜的脸,意识终于模糊而去。
男子将二人交予李辛遂空掌凝劲,此寒劲有如冽气冰剑直锥向壮汉,壮汉便立刻疾速转动刀身以挡。冰剑犹似漫天风雨般铺天盖地袭来,击破刀身,刺入壮汉身躯。刹那间壮汉颓然而倒,身上被锥出数计深痕,皆血涌如泉,刺客随即毙命。
男子轻敛真劲,旋身至前。
梵露惊诧不已。
此男子身型尚高出李辛寸许,修长俊挺。一张面孔如李辛般俊美无暇,只是冷若冰雪。双眼俊逸椭长,却是满目凛冽寒光。气质冷漠无双,总觉拒人千里,难以接近。
梵露心里一沉,此趟任务不是影儿为她争取来的吗?为出邪又再临于此。
风林怨朝二人道:“多谢二位相救。”惊魂方定,才转忽回神。
李辛却揽住琉璃低吼道:“琉璃,你应我,琉璃……”他神情紧张,眼神凄迷,失魂落魄般,浑然忽略此时另外三人在场之事。
风林怨心里颇不是滋味,却亦担心琉璃的安危,一时忐忑不已。
出邪淡淡道:“她只是中了水毒而已,你何至于此态。”梵露朝他瞧去,见他泰若自定,仿佛跟自己素不相识般。

李辛喝道:“她气息若有若无,你若知如何救她,勿说废话!”
出邪眉头一蹙,心想这厮竟对自己如此无礼,若非任务在身,以他之性,定会立即杀他。
梵露看出出邪脸上的不快,遂言道:“这位公子,这位姑娘已中水毒,此毒惟施毒之人知如何解。”
李辛怒目转向出邪:“你说只是,我才以为你知何解。原来你是唬我!”
出邪强压住心中怒气,语调冷漠道:“你还是先顾自己,若死在她转醒之前,岂不可惜了你一番痴意。”
此言语带讥讽,李辛却毫不理会,只急追问道:“你真知道如何救她?”
出邪淡然自若道:“此地便是洛阳,东周大祭司能解尽天下之毒。”
李辛神色突装,眼内充溢着希翼之色:“东周大祭司在何处?我们即刻去找他。”
出邪依旧淡然:“除了东周王宫还能为何地?”
李辛遂抱起琉璃起身,肩上之伤却剧痛起来,如同撕裂他一般震痛难忍,致使他无力抱住琉璃。
风林怨心里亦是千般疼痛,为李辛的痛楚而痛;为琉璃的身危而痛,最痛之事还是李辛那落寞失态的神色。同他一路行来,到此才无奈醒觉,方知自己已对他萌生爱意。但见他此状,一切已然明了。
梵露虽心怀异胎,仍不忍见他被折磨至此,便道:“公子,你也需大祭司替你治疗。此地到王宫尚有一段距离,你重伤至此,实在不便带上这位姑娘。”
李辛咬牙道:“不……我还能支撑。”
风林怨忿然言道:“你何苦硬撑,让我来背琉璃。”
李辛望住风林怨,却未在意她眸内凄芒闪动,遂道:“林怨,你身为女子,我怎能让你背。”言于此又忆起对琉璃说此话时无形伤人的恶语,不由又是一番阵痛。
出邪见这两人纠纠缠缠,心生厌意,便移了过来,轻忽推开李辛,径直抱起琉璃腾身一跃,破空疾行。
李辛忿然做怒,妄再凝火劲施得凌空虚渡,却因伤口灼痛反咳出大口鲜血。
梵露道:“不好,你已伤至内腑,你需同我们一道去见大祭司。”见他仍眉头深锁,便道:“放心罢,刚才那位少侠既然已出手相救,定不会再害那位姑娘。他定是看你着急的紧,故先行送那姑娘寻得大祭司。”
李辛方才吁出一口凉气道:“既已如此,我们一道前去王宫吧。”
风林怨点点头,眼泪瞬然已流至满面。她小心翼翼握住李辛的手,竟觉如此冰凉,方知琉璃的法珠伤得他血气大损,即便如此,他亦全心只顾得琉璃安危,风林怨忽觉记忆之中同他经历之事顿然散做片状碎去。
而此刻楼上面西房间门外,却有位身着茜红罗衫,手持绢扇的青楼少女驻足眼看之前一切。此女腰似绿柳,明眸皓齿,神态妖媚至极,嘴角却逸过一丝诡秘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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