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梅花神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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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凤殿辉煌的大殿里已经是狼籍一片,尸体横堆着,偶尔有几个未死的人低低呻吟着,然而那些死去的人嘴里噙着笑意,仿佛是心里得到了解脱。
半空中依旧有无数的闪电在纵横,经过的一切东西瞬间变成粉末。地面上,无色的黑色翅膀层层围住,阁台中间的一个紫衣女子奋力格挡着四面八方的剑光,全身伤痕累累。然而有一个人的兵器异常古怪,是一对流星锤,力量十分惊人。
“砰“的一声响,美丽的镂花门窗被撞飞掉,一个人如箭般飞来,撞在了明平的身上。
“他妈的,哪里来的东西?挡我的道。”双锤在青青的身侧锤下,巨大的风吹得她衣衫飞扬。一锤敲空的人愤怒,刚才一锤下去,这颗美丽的头颅恐怕早就成为肉泥了吧!
“阿南!”望着飞进人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师弟闵派南,青青惊呼。
此刻掉在地上的闵派南紧闭着双眼,衣衫破了许多洞,伤口处不停地流血,如此狼狈不堪的他已经晕了过去。
“没用的废物!”望着躺在地上的人,明平厌恶地啐了一口,冷笑,“死吧!”举起那一对泛着冰冷光的流星锤,欲砸下
“哥哥……”门口有个声音响起,和明平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冷笑,“还要跟我抢功吗?”
听到这句话,明平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收起双锤,冷笑着看向那个痛苦的女子,心中涌起一阵快感。
门口的黑色双翅一分分地靠近这个圈内,明来的眼中闪了一下,喃喃着,“这家伙,真够固执的。”
在殿外,当他一分分靠近他时,这家伙仿佛浑然不知,天马不安啼嘶着发出警告他也视若无闻,只是一分分地挥剑砍在用玄铁打造的笼子上。
可是那样有什么用呢?
剑断了……
大殿的半空中,两个人将内力注满自己手中的兵器,击起了白光。气剑的剑尖和火枪的枪尖对撞在一起,宛如两条腾起的巨龙在撕斗。
轰然巨响中,两个人都倒退了三步,停在宽阔的大殿半空中。
“该死的,你这只瘟鸡,到底在发什么疯?”武老忍不住厉喝,为什么他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阎豪天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指着下面,“还是看一下地面的情况吧!”
武老眼角瞥见自己的女儿被明平和许多双翅的同僚们困在那个阁台上,阁台上的栏杆已经毁的十分严重。如玉的碎石屑洒落一地,而她手中的那把剑也被震飞了出去。
黑色双翅,宛如恶魔般让人厌恶。
“青青,爹来救你!”一把凌气的气剑,如闪电般击射出去,直刺向明平。
察觉到了那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杀气袭来,他急忙侧身,两把流星锤掠起抵挡,黑色双翅奋力拍扑着后退。
“哥哥。”惊呼的声音,一个人影快速掠来,抵挡住那致命的一击。
“啊……好快的气剑……”那人的眼中瞬间冲满了血丝。
气剑透过了双把斧而入,惯穿了他的心口,截断了他最后的话语。
一名较强的黑色双翅倒地,眼中满是惊鄂的神色。所有人纷纷惊恐着,
“爹,小心……”一个翻滚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佩剑。然而,青青刚抬头,就惊恐地喊出来。
“气剑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能够一剑杀死我得意弟子明来。”当武老回过神来时,阎豪天已然悄无声息地飘到了身边,眼中有了些疯狂。
就在解救自己的女儿失神的刹那,火尖枪迅速刺来,重新凝聚起来的气剑已经慢了半拍。
枪尖快要刺到胸口的时候,武老的身上向左倾斜了一下,避开了胸口要害。“噗”的一声,枪尖刺穿了他的左胸胸口,往右移一个手指的距离就刺到心脏了。
“居然利用这点时间来杀我!”武老和蔼的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愤怒,“你还是去死吧!这样你才会变成善良的你。”
他的身子不退则进,足尖加力,往阎豪天身畔扑去!火尖枪的枪尖透入他的身体,连着金黄色的枪杆从后背直透而出,鲜血喷涌。
“死去吧!”眼露凶光,语气又是怜悯与叹息,右手瞬间凝聚起来的剑气,横削向阎豪天的头部。
阎豪天大惊,点足拍打着双翅急退,想要抽出陷入双方血肉中的火尖枪,然而枪头却卡在了对方的肋骨上。
他立刻弃枪,松手,后退,否则整个脑袋会被他给削平的。但却还是慢了半拍,额头被划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他脸色苍白,深红色的血从口子中流了出来,模糊了双眼,显得森然恐怖。
“现在,你没了兵器,该如何胜我?”武老右手用力拍击着留在胸口还有三尺长的枪杆,整只枪从后背击射而出,带着鲜血。他看也不看向后伸手接住了火尖枪,然后指着前面这个乐轩山庄的庄主,大喝一声,“你只有死去才能对得起你自己!”
真是戏剧性的变化,半空中,乐轩山庄的庄主被夺去了手中的兵器,额头流着鲜血。地面上,庄主的两个护身符,明来为了救自己的孪生哥哥而舍命。
地面上的那些黑色双翅们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只是三个人啊!到底有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这么多人就无法抵挡吗?
“阿南,”青青失声哭着,望着满身是伤的少年。
她的边上是许许多多的黑色双翅,还有两个抱在一起的少年,同样是年轻英俊的面容,可惜活着的人面容是痛苦的,死去的人面容却含着笑意,那完全是解脱的笑意。
半空中的武老并不敢远离自己的女儿身边,一但那个明平从失去爱弟的痛苦中醒来,那么自己将如何保住自己的女儿呢!
现在的他不敢看自己的徒弟,那样的惨状实在是太恐怖了,身上到处都是斧伤,流着大量的血,血液流干了,生命也将要终止了吧!可是,他是自己三弟的唯一的儿子啊!又该如何向他交代呢?
“阿南,我这个做师父的、做伯伯的对不起你,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身体带回去的。
“阎豪天,你这只瘟鸡!你将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事情后悔。”他愤怒地说着,掷出手中的那只火尖枪。
阎豪天拍打着双翅急急后退,掷出的火尖枪带着猛烈的真气直追而来,直刺左胸的胸口,“这是我的兵器,以为这样就能伤害我吗?”说着,双手呈弧形展开,强烈的气涌出封住了那急射而来的力量。“嚓”的一声,火光枪消失在空气中,留下那张冷笑的脸,嘴角还噙着血丝。
武老知道那一击根本伤害不了他,他狡黠的一笑,快速地转身飞向地面青青的身侧。刚才那一击完全只是赢取那宝贵的一点点时间而已。
青青慢慢地转过身,又十分地警惕边上的那个乐轩山庄的弟子。快要靠近闵派南时,有几个人发现她的举动,“她要救这个少年,快动手。”
原本呆怔了许久的人一下子回过神来,凶神恶煞地逼过来,青青一下子慌了手脚,拖着闵派南身子的手一阵颤抖,感觉背后有阴影,杀气十足——是那个明平沉浸在痛苦中苏醒过来了吗?
死神的逼近,她的心绝望到了极点。
那个黑影将手中凝聚起的气剑一扫,包围着他们的最近的四五个人纷纷倒地,鲜血从伤口中汩汩地流出来,乐轩山庄的教众见状纷纷退了好几步,持剑却不敢靠近。他们知道,那样凛冽的剑气并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刚才的明来公子就是前车之鉴。
“青青!”武老低沉的呼唤,望着自己女儿身上那些伤口,慈爱的双眼中有泪光涌动,“你没事吧?”
那样一句关切的问候直刺心底恍若隔世般。她呆呆地转过头,眼眶中有星芒般的泪水在打转,“爹,你不是说这里的人很好嘛!可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那么没有人性呢?”

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她的身子一阵阵地颤抖。转过头看向刚才拖到靠在栏杆上双眼紧闭嘴唇苍白的闵派南,“阿南他流了好多血哦!我从没有见到他流这么的血,如果二伯伯、三伯伯问起来,我们该怎么回答啊?”
心如刀绞,努力呼吸好像都吸不到空气,脸色在一瞬间苍白,胡须狂乱的飞扬,他无法回答自己女儿提出的问题,原本以为这里的人只不过是不小心做了偷盗之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是那么回事啊!
是他……是他害了自己的女儿和徒弟吗?自责和无知让他陷入痛苦的沼泽中,身上颤抖着,他轻轻地蹲下身,受伤的左手颤抖着探在闵派南脖子的脉象,他的脸一下子由痛苦变成了喜悦的神色。
满脸泪痕的青青看着自己的父亲面有喜色,心中也涌起了喜悦,微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爹,阿南是不是还有的救?”
“恩,脖子处有微弱的脉搏在跳动着”。武老肯定的说着——都这么久了,还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有脉搏在跳动,这无疑是一个奇迹,似乎闵派南的血要比常人多的多。
青青欣喜地扑到靠在玉石栏杆上的闵派南怀中,他的身子是温暖的,那颗心在“砰砰”的跳动着,“真好,原来心的跳动是如此的美好动听!”
“青青,过来,不要压到他的身子。”武来一下子蹙起了眉头,担忧着,“他的身子快要支离破碎了,如何能经受住你的体重呢?”
听到这样的话,青青有点心惊,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害了阿南……她慢慢地站起身,脸颊上有微微的红晕――刚才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扑到他的怀中去呢?
“青青,别愣着,警惕周围的人。”武老吩咐着,右手凝聚起的气剑收起。运气,食指中出现一团柔亮的光,然后连点闵派难身上的周身大**和经脉,封住他流血的伤口,不能再流了,即便是比常人多的血液,也会有流干的时候。
气剑消失,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黑压压的人群拍打着双翅过来,似乎有了些疯狂。
青青紧握手中的配剑,奋力地将一**压过来的力量拦于身下,清澈的眸子凝聚起了从未有过的杀气,“谁敢上前!”
武老带着光芒的食指连点着,流血的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一点点地愈合着。
“……”青衣被血染红,就像开了一大朵一大朵晕染的花,闵派南的面容苍白,无声而急促的呼吸。
“什么?”连点的手顿住,武老屏息去听着,他的声音就像树叶细细的沙沙声。
“百玉马……”紧闭着双眼的人微微吐出几个字来,轻若耳语。
“阿南,你是否醒了?”武老的脸上有了喜悦的神色,食指上的光芒也暗淡了下去。他搭了搭他手中的脉相——比刚才强劲有力多了。
“师……师父。”紧闭双眼的人努力睁开眼睛,身子往栏杆挪了一下,想让自己坐得更直,然而体虚,终究没有这个力气,“白玉马……白玉马被困在笼子里,还被铐上了铁链。”声音中有了哽咽,他艰难地抬头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怎么办啊?”
殿外传来天马一阵阵不安的悲嘶,似乎想要冲破牢笼,帮主人一臂之力。
中年男子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要天马有自由,一旦冲出去,还是可以穿越万仞之山无垠的山脉,可是现在……到时候恐怕会冻死,饿死在风雪里吧!
“师父,小心你后面。”就在他走神的瞬间,听到闵派南惊呼地提醒。
武老的手向后一抬,身后那个靠近来的黑影弹射出好几丈撞倒了逼近来的几个人身上——即使是青青奋力的格档,也有几条漏网之鱼想用偷袭之术取胜,却不料还未得手就伤了性命。
“丫头,回到爹这里来。”看着自己女儿拼命挥剑的背影,武老的心中有了些担忧。
“好。”足尖连点着聚过来,然而她刚看到他左胸上那个对穿的伤口,鲜血如泉涌出来。她的眼中又有薄薄的雾气升起,“爹,痛不痛啊?”她慌张的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
“傻丫头,你怎么又哭了。”武老轻轻地拍着女儿乌黑的秀发,微笑道,“你老爹不会死的。”
青青连忙擦干眼角的泪珠,微笑,“我没哭,只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好。”她看了一眼醒过来之后凝神戒备的闵派南,然后低下头仔细帮自己的父亲包扎左臂和右胸的伤口,似乎忘了自己正处于刀尖之上。
远处半空中的阎豪天直直站立着,全身有黑色的暗光在燃烧,眼中的瞳孔变成了赤红色,殷红的鲜血从额头的那个伤口不断洒下,让原本慈祥的面容变得恐怖,如同恶魔从地狱中归来。
“这是……”底下的几个堂主和教众察觉到了身上的变化,冰冷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吗?”黑色双翅拍动着,卷起了风,“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梅花神掌!”抬起六指的双手,有白光在掌中凝聚,“受死吧!”看着武老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似乎不把乐轩出庄放在眼里。他的脑中突然升起一种恶毒的恨意,那种恨意控制着大脑,趁着青青为武老包扎伤口之即,全身凝聚起来的真气,从手中打出两朵发着淡淡光芒的梅花来。梅花交叠着飞向武老他们。
“以气用力,力无虚发!”同一时间,武老一晃转到了青青前面,眼神冰冷,右手食指中闪出一点寒光,细如银针,穿透了交叠在一起的两朵梅花。
那样诡异如闪电般的速度,只有在对方的“梅花神掌”伤到自己前直取他的性命,那样那两朵“梅花”就会在半空中停顿下来,只有这样方可保得一线生机吧。这个家伙死去了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吧,因为这样他也会很快的活过来,也许还会记得自己辉煌的过去呢。
即使是那样的时刻,武老的眼中也从未流露过半点犹豫之色。细如银针的光线刺穿了对手左侧的胸膛,鲜血从细洞中喷涌而出。与此同时“梅花神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击中武老的胸膛。
“咔嚓。”有骨头断裂的脆响,那样重重的相击,一口血狂涌地喷出。
“好厉害的梅花神掌!”看着地上染起的红花,他缓缓地开口,眼睛里有一丝笑意。
“好快的气虚剑!”退到玉座锦椅上的王者也淡淡地微笑着,声音响亮。
武老全身猛然一震,眼睛雪亮——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怎么还会这么的中气十足?明明是被我的气虚剑对穿了胸口的。虽然只是细如银针的口子,但是气虚剑的气芒依然会将心脏割裂成数块的。
“哈哈……”玉座上的王者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大笑着告诉了他,“你以为气虚剑比我的‘梅花神掌’快一点就能够将我射伤于地吗?世上的人只知道我有六根手指,可却不知我是一个‘镜面人’,告诉你们吧,我的心脏在这里。”
他用他的手指了指右胸的胸口,黑色长衣下,那颗心脏在胸腔中沉稳有力地跳动着。
“什么?”武老猛地倒退了一步,一口口褐色的鲜血从唇角溢出。心脏生在另外一侧的人是很少的,而且还活的是那样的好,又成为了一庄之主,他究竟是怎样子一个人啊?
如此诡异的一个人,让整个殿中的人都为之吃惊。青青擦拭武老唇角鲜血的手顿住,闵派南不可思议地看向玉座上的王者,心腹手下明平忘记了流星锤还在手中旋转,所有黑色双翅的脚步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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