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上 赵麟果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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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赵二一家听到赵麟醒来独自一人在咿呀,赵二不明所以,卢氏亦是紧张,问赵麟只是不理。赵麟咿呀了半宿,赵二刚欲差人报知老太太就见赵麟复睡下了,赵二并卢氏方才安心。
次日赵二一起身便打发老妈子将昨夜之事告与老太太。一会先来的却是苏节苏俊俩兄弟。两人带着纸砚进了房直奔赵麟处,见赵麟已醒便将纸张铺于床上砚台搁其旁,苏节问道“麟儿之言昨日伯父反复思考似有所得,但却不甚明了,还望麟儿解惑。”言毕就听到窗外老太太在喊“我儿休要着急,先问问麟儿昨夜为何啼哭半宿,莫非有因?”原来自赵麟生下来便带惊奇种种,老太太深以为福,兼赵麟从未啼哭老太太以为祥瑞,今早方起就闻得下人传话赵麟昨夜似呜咽半宿,老太太认为必有妖孽急匆匆的赶过来。
是下赵麟床前围满人,各个关切赵麟,众人人俱以为赵麟要写字,没料想赵麟竟开口言语“无事无事,只是觉得昨日写字麻烦是才夜里醒来练习说话,没料想惊扰了老祖宗,惭愧。”虽是稚口童音却也惊的众人目瞪口呆。苏母一把将赵麟抱入怀中道“真真是我天神下凡的麟儿啊。”众人连忙道喜,赵二卢氏亦喜不自禁。
赵麟在苏老太太怀里对苏节苏俊俩兄弟说:“圣上之意是要伯父与润洲习练江淮水军。元军攻燕,意在渡河。燕国夹于元、魏之间,国小军少,日久不攻自灭。元军只在进犯燕东凌口渡一处,凌口处河道狭窄,南北往来商船皆由此渡。来年入冬,黄河冰冻,元军铁骑便可踏冰而渡,挥军南下。元为游牧蛮夷之国,马骑厉而水军薄,想要渡河攻我大宋只此一径。且我大宋国国土平原众多,一马平川,元军若袭势不可挡。今上以大兴为年号可见圣上雄心大志,今已看破元军计策,欲发水军驻守凌口,后以骠骑辅之,入冬时先袭元军,又恐黄河之上兴练水军打草惊蛇方谴伯父回润练兵,秋后调援凌口。又欲以二伯父江淮盐道之口私建楼船以塞黄河。圣意如此,即便两位伯父揣摩不到日后也定有旨意到。”
苏节苏俊俩兄弟低头思考默然不语,其他人的听得赵麟稚嫩之声道出惊天之言只是发呆,良久苏俊道“以麟儿所见,我等兄弟二人应当如何是好?”赵麟亦不思考,即刻回道“大伯父今日便上一道奏章言:江淮吏治甚好,只是将江淮水军年久涣散士兵轻慢缺少操练略带一笔,差人六百里快递入京即可,不日便有回音。二伯父明日亦上一本言:前日督办盐道俱都兴旺,只稍有几艘漕船年久破败不当复用,臣当兴造新船,以大船为主,期增加漕运,再略带一笔言润洲有人可造破冰巨舟,冬日可破冰航行,送上京,不日便有回音。到时圣旨所下必许伯父二人所奏之事,升官嘉赏亦在其中,且圣上定会私下夸耀伯父二人体察君心。”
苏节苏俊俩兄弟立即转身去办,赵麟嚷着要到书房去耍,众人遍抱他去了书房。
转眼已过了五日,正当下午,苏府众人坐于老太太屋内与赵麟逗乐,忽闻门房传话,说京中圣旨传来。苏节苏俊两兄弟连忙领着众人于前庭接旨。行至前庭见一年少太监手捧一金轴黄绫锦双银龙瑞祥云圣旨立于庭中,苏节一望心中便喜庆起来。众看官也许不知,历朝历代这圣旨可大有讲究,其轴柄质地按官员品级不同,严格区别: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品和五品为黑牛角轴,且圣旨图案逾是丰富便逾是喜庆,圣旨第一个字即奉天承运的“奉”字须单独列于右上角的第一朵祥云之上自成一行。苏节虽是忠勇侯,但按其在兵部官职系四品,弟弟苏俊江淮盐道亦是四品,以前皆为黑牛角轴,今用金轴,定是升官加爵的喜事。

苏府一干众人连忙下跪。那少年太监将圣旨一展,口中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侯、兵部侍郎、镇远将军苏节并江淮盐道巡检苏俊,全忠秉义,护国保民,人臣宣力效诚,道既全夫始终,朝廷褒官显德,晋苏节武翼都尉,领江淮水军。晋苏俊资政大夫,润洲太守,领江淮盐道,备前日所奏之事,尽贤臣之职。另赐黄金一百两、白银一千两、官锦五十匹,望卿等兄弟二人共勉。钦此。”苏节苏俊忙领众人下拜高呼“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便有人从府外将皇上所赐之物抬进来,苏节取出一些银两打赏传旨的小太监,小太监从怀中掏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来交与苏节,“皇上还有一封信,命小的另交与两位苏大人。”苏节接过信双手抱拳对小太监道“劳烦小公公了,还请小公公到里屋喝口茶歇息一下。”小太监推辞道“不劳烦苏大人了,小的也不闲坐,回京复职要紧,就此告辞了。”于是苏节亲自将小太监送出府外。
将小太监送走后苏节与苏俊两人来到书房,将陛下所写之信打开,只见信中内容:卿等兄弟二人甚识朕心,前日所奏之事即朕之心事。汝兄弟二人见微知著,心思长远朕甚欣慰,特准你二人便宜行事,万望勿负朕意。
苏节苏俊兄弟二人面面相觑,皇上所言之事皆在赵麟所料之中,分毫不差,心下骇然,从此更加坚定赵麟乃星宿转世下凡。
是夜,苏府上下阖家欢腾,润洲名门望族、大户乡绅皆来朝贺。一直到半夜众人方才散去,苏节苏俊兄弟二人本想再找赵麟请教一番,赵二回话说赵麟已经睡下,两人只得作罢,等来日再问。
到了次日兄弟二人也不着急,先去苏母房内问过安,便留在苏母屋内与母亲闲话。一会子赵二并妻子卢氏带着赵麟前来问安。问过安赵二便退下,留卢氏与赵麟陪苏母,老太太将赵麟抱在怀中与他玩耍,苏节苏俊急于向赵麟请教,又不便打扰老太太高兴,不舍离去,只得在一旁观看,急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老太太看在眼里对兄弟二人道“好了好了,看看你们两个猴崽子抓耳挠腮的模样,几十岁的人了,有一点为人臣为人父的样子吗?你们也不瞧瞧,麟儿一个为满周岁的孩子,你们什么事情都来找他,也不怕把他累到。”
苏节苏俊连忙道“母亲教训的是,母亲教训的是。”
赵麟在苏母怀里看的有趣,一边笑道:“两位伯父想问的事麟儿知道,其实也无甚大不了的事件。大伯父安心练兵即可,要紧的只一处:南方水军多不抗严寒,北方冬季寒冷。来年南兵北上恐多不便,伯父应多在夜间练兵,夜里水寒,有助士卒适应。二伯父应先接手润洲政务,理清州郡府库再行造船。造船图纸一应由我改日再交与伯父。要紧的也有一处:即造船并大伯父练兵一干用度开支皆要出自州府与江淮盐道,不可向户部讨要一分一毫银两,这次皇上所赏财物,一概不留家中,全用于练兵造船。所有适宜当写成奏本,每月各上一本向圣上叙职,如实禀报。事成又是我苏家一件大功劳。”
苏节苏俊大喜,苏俊道“此番多仗麟儿,真应敬麟儿一杯。”赵麟连忙扭头道“我不喝酒,我要喝奶!”奶声奶气引得众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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