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说说他小时候的情况吗？”
朱盈小心翼翼地问，她立刻就察觉到了李院长脸上不对的神色，李院长的脸色告诉他，江生在福利院一定有什么秘密，看来还是那种难以启口之类的事儿。
“他小时候是一个顽劣的孩子，就这些，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们走吧！”
李院长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孔，说话的口气，非常的没有礼貌。她的话音刚落，天空的云气骤变，雨势霎时间变强，猛烈地倾泻下来。
三个人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先踏进了李院长的办公室再说，梦梦在心里暗暗诅咒道：
“老巫婆子，你在胡说八道，老天还不打一个雷劈了你！”
李院长把手放在衣袋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抬头望望天，赶紧关了门，进到屋里，也就不好再往外撵三个人了，这么大的雨，也太不近情理了。
院长的办公室，里面的摆设简陋之极，标准的七八十年代的摆设，靠着墙角有一张床，上面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可以看出主人生活的轻巧和细致。不过，在叶训的眼里，这时老处女的怪癖的表现之一。
“洁癖！”
叶训在心中说道。
李院长走过去，拉了一把椅子让叶训坐下，转头让朱盈和梦梦坐到她的床上，自己坐到了办公桌旁边，这一点倒是大大出乎叶训的意外，李院长好像并没有洁癖。
“您看，外面下的这么大的雨，反正我们也走不了，您就不妨随便给我们说说江生小时候的事儿！”
朱盈陪着小心，用恳请的眼光看着李院长的脸色说道，随后，不等李院长开口，她自己接着把三个人此行的目的说了。
李院长听了之后，脸上露出很害怕的表情，不禁立刻回头，向窗外望了望，看样子他还不知道江生已经死了，向窗外一望的样子，好像是害怕江生突然之间破门而入一样。
梦梦眼尖，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暗暗道：“怎么样，你害怕了吧，怕他回来找你是不是？”
暴雨虽急，但却依然能够听见孩子们唱歌的声音，李院长定了定神，用一种很惊惧的口气问道：
“除了你们所说的，江生没有留下其他的什么东西，或者说是没有提到其他的什么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又不自觉地向外面瞄了一眼，好像是害怕外面有什么东西进来一样，她似乎怕极了那个东西。
叶训忽然跟她有一种同感，胃里一阵的恶心，后头里涌上一股强烈的呕吐感。
“是那个东西，是余力所说的墓气，李院长的身上怎么也会有墓气？难道她跟江生的死有什么关系？”
叶训的这个想法掠过心头的时候，突然看见朱盈也跟着反应起来，她也开始恶心，尽管是尽力地抑制着，但是她还是没有抑制住，强烈的呕吐感让她几乎忍受不住。
李院长的脸色一变，突然之间目光如电，盯着朱盈冷冷地问道：
“你跟江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朱盈一听，脸色也突然变了，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对视李院长的眼睛，强忍住呕吐感道：
“就是我说的那种关系，我之所以要查清这件事儿，是因为死的那个人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本来打算下个月结婚的！”
朱盈此话一出，只有梦梦大吃一惊，李院长的表情慢慢地舒缓下来，但是，眼神之中还有疑虑，又向窗外看了一眼，目光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外面除了倾天而泻的大雨，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江生的死难道会跟他小时候牵扯上关系吗？你们走吧，我懒得提起这个人！”
李院长的脸上突然布满了一层狰狞，令人感到心头发麻，梦梦几乎给她吓得跳起来，两眼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盈的脸色不变，人也还稳稳地坐在那里不动，好像也根本没有看到李院长脸上的不悦之色，她说道：
“您这么讨厌一个在这里长大的孩子，是什么原因呢？”
李院长冷冷地说道：
“在这里长大？他可没有在这里长大，他在这里还没有长大，就已经离开了，我可没有把他养大的福气！”
“这么说，那是有人领养了他？”
朱盈紧追着问道。
“没有！”
李院长的口气突然显露了疲态，这两个字说的有气无力，但是，话音一落的瞬间，她又恢复了原态，仍然冷冷地说道：
“我说过了，我懒得提到他，也懒得提起这些陈年旧事，这个孩子，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李院长的语气变得恶毒，从她的口气里，能看出她跟江生之间一定有什么一辈子都解不开的怨毒。
朱盈还没有说话，梦梦却已经抢着说道：
“怪不得江生说他在这里活得还不如一条狗呢！原来是你们…”
说了半句，她突然发现这句话太过突兀了，十分不合时宜，便立刻掩嘴不说。
李院长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使用见怪不怪的眼睛看了一眼梦梦，语气十分不屑地说道：
“他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几乎这里所有的人都拿他当一条狗，除了…哎！”
说到最后的一句时，她似乎有些伤心无奈的样子。
“一个孩子，他在这里怎么会这么招人讨厌，而且让这里的所有的人都厌恶他呢？”
朱盈似乎有些不解地问。
“对呀，江生在我们单位可是人际关系融洽的很呢，几乎跟什么人都说得来，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她呢？”
还没等李院长开口说话，梦梦又抢着说道，她实在搞不明白像江生这样有趣儿的人，怎么会在福利院里这么不招人待见。
李院长并不回答她们的话，转身站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大雨，现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禁神情有些烦躁，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步，又抬头向着窗外望了一眼。
四个人都默默无言，这让叶训感到很尴尬，只好没话找话地对李院长说道：
“我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您的报道，说您是一个……”
他的话还未说完，李院长冷笑着说道；
“是不是你看到的我，跟报纸上说的大为不同，是吧？”
叶训的心里正是这么想的，眼前的这个老女人，确实有点儿像一个巫婆子。
“所以，你们还是安静地等雨停了就离开吧，我在这儿不想听到江生这两个字，你们走吧，我再也不会说关于他的一个字了！”
她说完这句话，果然就不再说话，低下头去干自己的事儿去了，似乎根本就没有理会到三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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