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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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师也走了过来,交待了一些要大家注意安全的话。
“特务”头子钱卫东便带着众“特务”出发了。
杨浩在一丛树后藏了半天,并不见有人来“抓”他。他正等得不耐烦,忽然鼻子里飘进一股臭味。他偏头一看,只见周建军正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厥着**在拉屎呢。
“真不讲卫生!”杨浩连忙捏住鼻子直摇头。他从树丛里钻出来,打算爬到高处去瞭望一下。他攀上一块大岩石,从岩石后探出头去。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下面的草坪里站着好几个被“捉”住的“特务”,正哭丧着脸,举手作投降状。连“特务头子”钱卫东都被“抓”住了。
唐老师正在指挥同学们有序地搜寻着,几个同学已向杨浩藏身的地方走来。
杨浩赶紧重新藏好。他刚刚藏了一会儿,便听见周建军“唉呀”了一声和几个同学的吆喝声:“不许动,举起手来!”
忽然有一个同学惊叫道:“好臭!”
“啊,有屎!小心,别踩上了!”另一个同学叫道。
“嘿嘿嘿,那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地雷’!”周建军得意地笑道。
“真不象话,‘押’下去!”同学们笑骂着,将周建军“押”走了。
杨浩刚想松一口气,忽然耳旁响起一个女同学的尖叫声:“这里有一个!”
“真糟糕!”杨浩暗叹一声,双手作投降状走了出来。按照游戏规则,“特务”一旦被发现,只能举手“投降”,不能再跑再藏了。
“快走!”那个女同学上来推了杨浩一把。杨浩回头一看,见“抓”他的竟然是李小红!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宁愿被别人“抓住”也不愿被她“抓住”,他甚至今生今世都不打算再见到她了!
难道这是天意弄人?
他正在胡思乱想,李小红却没理会到他的表情,快活地向同学们招呼道:“喂,你们快来呀,我‘抓’到了一个‘特务’!”
两个人顺着斜斜的山坡往下面的草坪走。
忽然李小红“唉呀”了一声,坐了下去,抱住了脚。
杨浩连忙回头道:“怎……怎么了?”
“我的脚崴了。”
“怎么样?要不要紧?”杨浩的脸上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怎么样?要不要紧?”杨浩的脸上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疼死我了,唉哟……”李小红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杨浩看了看她的脚踝,果然都肿起来了。
“我扶你起来吧。”他大着胆子第一次拉住女同学的胳膊。
李小红摇摇晃晃站起来,但是显然疼得厉害,无法行走。
杨浩只好将她背了起来……
当杨浩背着李小红出现在同学们的视野中时,同学们都惊奇地看着他俩。
几个调皮的男生叫道:“可司,你好啊……”
唐老师却看出了端倪,上前问道:“李小红同学怎么了?”
杨浩解释道:“她的脚崴了。”
唐老师道:“让我看看。”她上前仔细仔细察看了李小红的脚踝,说:“不要紧,只是脱臼了。”她握住李小红的脚,一扯一拉,说道:“好啦,没事了。”
李小红伸了伸脚,转悲为笑,还站起来走了两步。
同学们的眼里对唐老师都流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唐老师却没忘了批评杨浩:“你们是怎么搞的,我一再强调要注意安全……”
杨浩低下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藏得那么远……”
李小红道:“唐老师,这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好啦好啦,下次注意就是了,同学们继续活动吧。”
杨浩无精打采地坐在学校里的鱼塘边上,望着塘里欢快地游来游去泼水花的鱼儿出神。
那天秋游回来后,谢可、周建军等人又把他摁住,要他交待“问题”。
“快说,‘背美人’的滋味怎么样?”
“我早就知道她是假受伤,故意想让你背,是不是?”
“你今天不‘老实交待’,就别想回家!”

杨浩终于发火了:“你们这些人哪,怎么尽爱捕风捉影?是不是给我扣上一顶谈恋爱的帽子,让学校开除了你们才高兴?”
“可司,别误会,现在是开放的时代嘛,观念早该更新了,谈恋爱又不是什么丑事,能被咱们的班花看上,这可是你的光荣呢!”谢可振振有词道。
众人一阵大笑,抓住杨浩又是一阵“打油”。
“如果真有那事就好了!”杨浩在心里长叹一声。
“可司!”一个女孩的叫声打断了他的遐思。
他转过头,身后站着一个齐耳短发、大眼睛、穿红衣服的女孩。
原来是文娱委员夏红。
“什么事?”杨浩侧转头看着她。
:“下个礼拜天是李小红的生日,她准备举行一个‘派对’,邀请一些同学参加,你能来吗?”
“看看再说吧。”
“李小红说了,你可一定要来啊!”
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礼拜。
杨浩兴冲冲地走下公交车,他今天特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理了个发,又到鲜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该说些什么祝福的话呢?‘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自然不行,那是形容老人的,干脆简单点,就说‘生日快乐’好了!”杨浩打定了主意,朝李小红家走去。
忽然,他看见李小红和刘存名说说笑笑走了过来,刘存名手里也拿着一束花,可比杨浩手中的大多了。
杨浩急忙闪到一旁。
他整个人几乎呆住了。
“看来我只是自作多情而已!”他这样想着,手中的花掉了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去的,他只是感到一颗心象铅一样沉……
第二天,一切照常。
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杨浩偷眼打量李小红,见她的神情自若,仍然和同学们说说笑笑,他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他想,她的“派对”一定开得很愉快。也许,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去不去参加她的“派对”,有他不多,无他不少。
然而放学时夏红却在操场上拦住了他:“昨天你为什么不去?”
“我……我有事去了……”
“你呀,这么不讲信用,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
“对不起,我真的是有事……”
“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会为你的不讲信用而后悔的!”夏红气哼哼地走了。
杨浩象个傻瓜一样呆在那里,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时间过得飞快。
期中考试结束了。
这一天,教室里热闹非凡,同学们都在看着自己的成绩单。
杨浩的文科成绩还算不错,作文更是得了最高分,被唐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宣读。但他的理科成绩却不尽如人意,数学和英语都只有六十多分,以至于落后于黄伟波等人,只得了个第六名。
黄伟波说他是“畸形”发展,他也默认了黄伟波的说法:“没办法,‘畸形’发展就‘畸形’发展吧。”然而他也清楚,他现在就象是一个跛腿的人,走起路来是一腐一拐,总不如健康人利索。
“不行,无论如何我得把理科成绩赶上去!”他暗暗下了决心。
然而要想静下心来学习,就必须象唐老师说的那样,不去想“将来才能想”的事,但是他能做到吗?
龙芸在他脑海里的印象已经渐渐淡去了,但是李小红却仍时刻占据着他的心田。
他也不知道那天的失约是对是错?
每天他都无法抑制住自己不去朝李小红偷偷望上几眼。
他甚至无法回绝和她目光的接触。
这一切的一切能让他安下心来学习吗?
其实,她对他甚至近乎于无情——她每天照样和刘存名双进双出、说说笑笑。
他看在眼里,心中实在无法平息那熊熊燃烧的妒火!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痛苦”。
这绝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这是真真切切的愁!
“忘掉这一切吧!”他狠狠地给了自己脑袋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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