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运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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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钟麒被刘慕宁叫了进来,听了刘慕宁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也觉得肩头担子非同小可,便起身道:“这里不是说话处,我这就去兵营搬兵,让路庄主给咱们准备一间房,商议事情、指挥行动也方便些,我一回来就去寻您几位。”说着出门,招手叫过路大财,耳语了几句。
路大财边听边点头边眨巴眼睛,笑道:“还是这位大人想得周到。就在我房里,叫贱内和我妹子侍候着,保证不会有闪失的。”说着便带着他们刘慕宁几人出房进了后院。
这是一处很宽敞的四合内院,高高的五间北房住着路百万夫妇,大儿子路大财住了西厢,小儿子路三禄住在东厢北屋,路二福的妹妹路珠住在东厢南屋。
座南朝北的四间房原来是路二福的,但路百万另有心思,在大院西边荷塘边给他盖了一处宅子,新房就设在那边,因路百万老两口都出去应酬客人,家人仆妇都张罗洞房里的事去了,路三禄年纪尚幼,也不知钻到哪里看热闹儿去了,偌大院子里鸦雀无声,几株大梧桐伸着光秃秃的枝桠,掠地风穿堂而过,发出沉闷单调的“呜呜”声。
刘大爷眼见院子四角还设着瞭望平台,不禁说道:“好,这里严谨!”便跟着路大财进了西厢。
西厢里路大财的婆娘申氏和路珠正在外间亮窗下做针线。
猛地见丈夫带着好几个陌生男人进来,又羞又慌,忙一把拉起小姑子便向里间躲。
“别他娘的这么认生了,今天土匪要来借粮,京里的大人要来帮着剿匪,老二要娶亲,眼见七荤八素凑在一处,还穷讲究什么!”路大财不耐烦地说道,“这几位老爷都是京城官府的大员,外头办差人杂不方便,就在这屋里指挥,你们两个侍候着!”
路苗氏和路珠两个人都只晓得老二结亲的事,也影影绰绰听说过有土匪要来借粮,没想到这场婚筵竟有这么大的凶险,一时都吓得目瞪口呆。许久路苗氏才喃喃说道:“我的爷!咱们路家大院不成了战场了么?”
路珠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得圆圆地,问道:“大哥,就凭这几个人能挡的了土匪么?”
路大财一边抽身往外走,急匆匆说道:“女人家,操这些心做什么?汤水酒饭侍候着大人们,一切听这几位老爷吩咐就是了!”说话间,人已是去远了。
刘铭衣见姑嫂两个人忙着涮壶洗杯、端凳子、抹桌子张罗着,遂笑道:“二位不要忙这些,我们也不是客。最要紧的先要画一张你们院落的图——”
刘铭五顺手取过窗台上描花样子的纸和笔递给路苗氏,“就这样子,跟描绣花样子一样,赶紧把院落房屋、出入口、水塘山坳,周围道路都画出来。喏——这是北、这是南、这是、这是西,明白了么?”
“明白了……”路苗氏涨红了脸,嘤嘤咛咛地答应了一声,抖着手拈了那纸和笔,和路珠挨挤在一条凳上,画路家庄院的地形图,画了几张都歪扭得不成样子。
刘铭衣在旁又安慰又指点,路苗氏那慌张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画笔也就听使唤了。

刘慕宁在一旁看着路珠绯红的脸,突然想起兰芷婷,不晓得这小妞什么时候还能追上来,十二少才不怕她放自己鸽子,因为这兰芷婷就不是那么言而无信的人。这位路珠,身条年纪都和兰芷婷差不多,只是相貌逊色了数筹而已。
路珠一抬头,见刘慕宁痴痴地看着自己,腾地红了脸,掩饰着去挪动那砚时,一不小心溅得手上都是墨汁,又不好离身去洗擦;垂头看着嫂子,心头鹿撞似地卜卜直跳,再也没敢抬头。
刘慕宁却转而欣赏起路苗氏的姿色,因为站得近,苗氏身上的温热和香气阵阵袭来,弄得十二少有点意马心猿了起来。
这个路苗氏容貌,是没法和兰芷婷、吕四娘、甜甜并论的,就是春花秋月也要比她靓丽数分。但她现在侧身坐着,那丰满的身影,那韵味十足的动作,那撩人的体态,那光可鉴人的头发和巴巴髻儿,那细白如凝脂软玉的脖项,还真的有几分吕四娘的味道呢!
刘铭衣见她们画好了图,拿过来皱着眉只是审量,指点着几处不明白的地方问了问,便道:“二位请便,倒点茶水,别的就不用管了,”
大爷指着图对岳钟麒道:“这些蒙古土匪,也不会不防路百万一手。你看这院子西北角的荷塘,一半在院子外边,如今正是清塘挖藕的季节,等于是没有院墙的一条路。残虎一定会在这里设一批人马,没事警卫,有事接应。所以咱们带的几十个人不能全都在厅里周旋,要分出去二十个专门挡住这条通路,如果这群人要逃,就粘住他们不得脱身,总乏,擒住了残虎,我们就怎么干怎么顺手了!十二,你有什么意见吗?”
“啊?啊!”刘慕宁光顾着欣赏路苗氏的姿色,两眼看得直勾勾的,竟忘了情,急回神答应着笑道,“墙角那只小黄狗玩得真有趣……对了,卡尔怎么还没有回来!”
岳钟麒很是清楚的道:“从那茶亭出来的时候,卡尔就没跟上咱们,我想应该是和那位兰姑娘在一处。”
刘慕宁放心的点头道:“那就好啊,我还以为这货去偷母狗去了呢。”转对大爷道,“大伯,你刚刚说什么?”
刘铭衣无奈,只得再重复了一遍。
“大伯不愧行走江湖多年,真是行家里手,想得周到!钟麒你快去吧!大伯,你们该怎么部署就怎么部署,我只坐这儿观战!”说着,见路苗氏端着茶盘走来,便起身接过路苗氏递来的茶盘,仿佛无意间在她温润的手心里,轻抚一指,抚得路苗氏手中的茶盘差点掉到地上。
别的人都在思考自己的心事,谁也没留神这位少年风流的十二少,在当口还动了春情。
刘铭衣对岳钟麒又叮嘱了几句,岳钟麒就先去了。
大爷看看窗外阴暗的天气,说道:“我们这里的人手并不多,而且都是自己的家底,要是……我看还是先出去准备下吧,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十二你不会武功,就留在这里坐镇吧,我们先出去照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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