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举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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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妃过身之后,皇上终于急急的赶到了。(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友上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抱着琳妃心痛万分追悔莫及。后两日,以妃位安葬,是夜,我在琳妃的灵柩之前独自守着。他突然来了。没有说一句话,径直走到琳妃身边,默默的看着。
夜晚的风吹进殿堂,阴的可怕。我哆嗦了一下,继续跪着,膝下的草蒲硌的生疼。
“你别跪着了,歇一会儿吧。让婢女来替。”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一丝的柔软。
我并不起身,开口道:“皇上可知琳妃走前说了什么话?”
“什么?”
“她说,不悔。若有来生,还愿同皇上一同走。”
皇上一愣,幽忧叹一口气,在茶几边坐下,道:“她的心思朕何尝不明白。这些年来朕也待她不薄。可是,不是时候。初遇她时,朕失了皇后……再见她时,朕已经有了荃儿了。”
皇上的眼神里透着些许落寞,深深的望我一眼,道:“荃儿,朕始终爱她。(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朕怕委屈了若蘋,让她与荃儿住,也好有个照应。朕以为她明白朕的心。可是这回,真很失望……”
“皇上,仪良娣不过与荃妃娘娘有些许相似……”
他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听怡芳说,在来仪宫,琳妃就见过心仪了。她却对我只字未提。听说还是她亲手将她送入浣衣局的?”不等我答话,又接着说,“她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既然已经过去了,朕就不追究了。说到底,若蘋,是朕负了她。”
话到此,多说无益。站起身来,在皇上身边轻轻的给他揉着肩,“皇上若念着姐姐一分好,姐姐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他反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抱在他腿上,头倚着我的肩沉沉的叹了口气:“她就是太倔。你不要像她才好。”
次日,颁旨擢升柳贵人为柳嫔,赐住陶然居;擢升寂才人为寂良媛赐住潇湘馆。(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安哲夫人也来看过琳妃,皆声声叹惋,不知几分真假。福琴已然悲痛欲绝,却因着我进宫不久认得的人不多,所以仍要强撑着提点。馨雅园的德修容携婉美人华选侍,和风堂的顾婕妤携和采女和嘉常在,芙蓉馆的依良媛携霓美人凤娘子,芳菲园的芳昭仪携洛袭和楚常在,茗湘苑的齐贵嫔携丽常在和傅美人,等等,我见过的没见过的,记得的不记得的。前前后后,林林总总来了好多人,脸上都是痛惜万分几欲晕厥的表情,不辨真假。当然也有明着幸灾乐祸的,如眼前的这位霓美人,随着羽依一道进门时已是傍晚时分,殿堂内难得清静了一会儿。

一进门,羽依便抓过我的手,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人死不能复生,妹妹节哀顺便可别伤了身子。今日有事耽搁了,妹妹不要介怀才好。”
“奴婢给寂良媛请安,寂良媛大喜。”冷不防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凤娘子和霓美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从心底里呕出火来,再忍不住,大声呵斥:“放肆!娘娘刚过身,你怎么敢在大殿之内说这种话!”
羽依也急急拦住她,对我歉意一笑。这次我却不饶过:“凤娘子,你可知如此,我可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凤嫣脸色微变,知晓说错了话,朝霓裳看去。霓裳却仍强撑着高傲的面孔,不肯行礼。
我心中暗叹,羽依如此聪颖,怎生会有如此愚笨的妹妹!抬头只见羽依面色如常,暗惊,难不成这两位都是她养在身边以防不测做挡箭牌的么?才会让她们现在如此放肆,得罪那么多人?凤嫣如此也就罢了,霓裳可是她的亲妹妹啊!
羽依见我不说话,只得自己打圆场:“你们俩也太无理了。还不快给寂良媛跪下认错!”又复赔笑看着我道:“妹妹别生气了。回去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轻重的丫头!”
我娇笑:“姐妹一场还谈什么礼数呢。凤嫣也是不小心冲撞了琳妃娘娘,我才开口的。如此也罢,姐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现下碧华宫里一团糟,柳嫔已经忙的病倒了,只剩我一人在这强撑局面。实在应付不过来。那有心思理这些小节呢?不要出什么大乱子就好。”
此事便这么过去了。我与羽依位份虽相同,但一个荣宠一个无宠,这天壤之别谁都看得出来。也难怪霓裳还是如此嚣张。
连日奔波,等琳妃的丧事完了,我也就病倒了。洛袭急得团团转,初雪也来瞧过好多次。就连皇上也亲自过问了膳食,还请来了专门负责为他诊治的太医。后宫上下为之一震,有些小主也不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躺在床上,让人开了窗,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暗自神伤。这整个后宫上下所有眼睛都盯着皇上一人。他,就像这太阳一般,走到哪,地位和光环就带到哪。照的见的地方暖洋洋金灿灿的;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就阴森森冷清清,布满了青苔。
听我这么一说,洛袭也忧伤起来:“姐姐,我们不要做这不见天日的青苔。”
“傻孩子,只要有姐姐一口气在,这宫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洛袭听话的点点头,眼神一闪而过的失落,在我心底抽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洛袭,要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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