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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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心仪升为仪美人,侍寝。(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次日升为仪良娣,赐住柔荑馆。从浣衣局的宫女到皇上新宠的良娣,晋升的太快,后宫之中议论纷纷。却少有人知晓这其中的奥妙。
琳妃的精神似乎越来越不好了,晚上常常睡不着觉。柳贵人为人真挚,琳妃对她有提拔之恩又是两年同住的感情。现下里急的团团转。看她这样,对她也多了份好感。对琳妃也就更细致些了。毕竟是亲生的姐姐,这样的身子,恐怕也难有好转了。心下落寞,也暗自抹了眼泪。
吩咐福琴去请皇上,皇上推辞说政务繁忙,却与仪良娣二人泛舟同游。琳妃听说此消息后更为消沉了。
太医来了很多遍,却依旧束手无策,说是积郁成疾,忧思过重且多次小产后修养不好,身子已经损了。昨晚琳妃突然说要见顺和帝姬,便派了琪雅去柔荑馆报了皇上,皇上勉强准了,脸色却不好。顺和帝姬9岁了,有些日子不见娘亲看着琳妃如此顿时嚎啕大哭,显得宫里的气氛更加悲凉。
顺和是琳妃唯一的孩子,也是刚入宫时生下的,此后虽屡有喜讯却都以小产告终。此次小产琳妃虽未表现的过火,暗地里一定是失望的吧。(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与她相处越多,便越发现我们姊妹俩的性格很是相像。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把事情放在心里。连柳贵人也说,我的性子像极了琳妃。如此,虽然一开始便知我与她的关系只是依附与利用,但渐渐的便生出了感情来。
琳妃长我十岁,是爹第一个夫人所出,生下她便过世了。她历得多,学得也多。进了宫,虽是地位尊贵,对我也算和蔼,多少有些照顾。
念着这些,当唤我进屋时,忍不住湿了眼眶。琳妃惨淡一笑,道:“傻瓜!怎么就至于这样了?我活着徒给你们增了悲伤,真儿个的不如死了。”
赶紧抹了眼泪,急急道:“姐姐,你怎么这么说!是若兮不对了,姐姐可千万不要说丧气的话了。”
“自己的身子,我是知道的。自从生下顺和之后,这前前后后的小产了四次了。也是我这当娘的没本事,保不住。”琳妃心里一酸,说话的声都变了,“但这些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可惜,眼见着就要走了。”
“姐姐,怎生又说这样的话。(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友上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若兮听了,怪难受的。”上前握住琳妃的手。
“若兮,你我姐妹相见不过月余,却投缘的很,果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姐姐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那就慢慢说,姐姐,不急。若兮听着。”
“若兮啊,听姐姐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小女孩,从来没有出过家门,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从某一天开始,家里的大人们都开始忙着迎接一个大人物的到来。小女孩也等着,等着。终于在一个雨夜,把那个大人物等来了。奇怪的是,那个大人物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

“小女孩上前问:‘为什么大家都为了你忙碌?却没有人关心我想要什么?’那个男孩蹲下身说:‘大家都为我忙碌,那么,以后,我为你,好吗?你想要什么,想去哪,都可以。’小女孩傻傻的,跟着他去看了从来没有看过的杂耍,吃了从没有吃过的糖人。然后傻傻的说:‘要是能一直跟着你,走下去,该多好。’”
说到这,琳妃顿了顿,继而道:“后来,他走了。女孩每天都思念着他。四年后,他终于又回来啦。只是他已经有了皇上的威仪,我也懂了分寸和礼数。他问我:‘还要跟我走么?’我只轻轻答:‘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只这么一句话呵,便付出了我的一生,深宫中的整整十年,每日每夜都冷得透骨的十年…….”琳妃已是泣不成声。
听她讲与皇上的故事,算得上是一段帝王家的佳话了。对皇上来说,只是满园春色中平添一株柳。对琳妃,却是一生的承诺。
“我住在怀仁宫的时候,他常常来看我。时间久了,我便知道他其实是来看荃妃的。后来,荃妃死了。他也常来,说是来看我和孩子,但是我知道,他还是来看荃妃的。其实一直他对我也是厚待,一个月总有一两天歇在我这。但我明白,他没有爱过。他此生所爱也许只有娜仁托娅一个了吧。那时我才明白,得不到的,才是最宝贵的….”
“先皇后已过世,荃妃也不过是先皇后的影子,姐姐你何必如此在意呢……..”
“皇上是至性之人,对先皇后的眷恋让他认识了荃妃。但是他还是喜欢荃妃的温柔体贴胜过她酷似先皇后的长相。他虽多情却不是薄性之人,对荃妃他也是用了心了。珍惜心仪,是出于对荃妃的眷恋。能不能把握住他的心,就看心仪的造化了。”
“姐姐怎么突然说这些旧事呢?”
琳妃猛的抬头,看向我道:“妹妹,姐姐怕是到了最后一刻了。姐姐舍不得你,姐姐还有好多的话要说,可是说不完了……”
说着身子渐渐软了下去,我惊恐万分,大声的呼喊着:“来人呐!来人!!娘娘不好了!”
房门被推开,冲进来一大群人,有尖叫的,有嚎啕的,有手忙脚乱的,我都看不见。眼里尽是琳妃凄美的笑,掺着血色,轻轻缓缓的道:“若兮,告诉他,如果还有来生,我还愿意与他一同走……..”
泪水如绝了堤,迷湿了眼睛,也迷失了我在高高宫墙里的不归路。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蘖蘖: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赠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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