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莲生从地上起来，奇怪地往房间里看一眼，问苏若：“她在说什么？”
苏若笑笑：“发神经了，别理她。”
项莲生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去坐电梯：“我们现在回家吗？”
苏若想了想：“也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回家睡一觉。”
项莲生从窗口看出去，太阳还挂得老高：“现在睡觉，晚上做什么？”
苏若把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森然一笑：“杀人。”
“啊？”项莲生看着她：“你和离溟在计划什么？”不等苏若答话，他立刻问：“徐潜？”
苏若看他一眼，眸色深沉：“不高兴了？”
项莲生扁着嘴：“有一点。”
“为什么？”
“你的秘密太多了。”
苏若笑了：“这不是秘密。这是过去。”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我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了，过去长得我都记不清，莲生。”她按下一楼的按钮：“如果你要为这样的事情生气，恐怕你一辈子都要生气。”
项莲生拉着她的胳膊：“那我就生一辈子的气。”
“啊？”苏若不解地仰头看他。
“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我一辈子都为你生气，你说，好不好？”
苏若在他的手背上掐一把：“你啊，老是弄得我不知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说呗。听我说。”
“听你说？你会说什么？”
“我说啊，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个……”
两人从酒店的大堂一路笑出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雕龙漆凤的柱子后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儿一直看着苏若。苏若笑得很专心，没发现有道恨恨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后背。她身边坐着一个长发及肩的男人，看她眼珠子都快喷火的神情，忍不住笑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都是她。要不是她把枭月藏起来，亲王早就当上首领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吧？”男人问：“她可一点儿也不知道枭月是什么东西。”
“总之，她拿了亲王的东西不还。”
“你们有找她要过吗？”男人似乎很喜欢和女孩斗嘴。
女孩的脾气显然不像她的相貌那么好：“闭上你的臭嘴，蒙卡，或者让我撕烂它。”
“唷，乖乖女凌嘉发脾气了呀。”蒙卡还是笑嘻嘻的。
凌嘉的脸色变了，一言不发地站起来。
蒙卡翘着腿问：“你去哪儿？”
“买东西。”凌嘉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
蒙卡笑着提醒她：“你要是不想坏事，就离那个女人远点。她可精着呢。”
“不用你多嘴。”凌嘉板着脸：“我知道枭月对亲王有多重要。”
蒙卡笑着端起咖啡啜一口，低声道：“你真的知道吗？”
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喂。”
“凌嘉在你旁边吗？”
“不在。”
“她的脾气你难道不知道吗？”男人的声音十分不悦：“跟着她。寸步不离。”
蒙卡叹口气：“是。”他朝门口追过去，凌嘉刚刚坐上出租车，正要关门，一只手拉住了车门。
凌嘉抬眼：“干什么？”
“德斯兰要买一件西装。”
“我去买就行了。”凌嘉要关门。
蒙卡滑进位子上做好，伸手系上安全带：“我也要买。”
“你不是带了很多套来吗？”
“女人的鞋柜里永远还少一双鞋子，男人的衣橱里永远都缺一件西装。”蒙卡笑着：“再说了，今晚要去cocobar，可不能失礼。”
凌嘉别过脸去：“他也要去吗？”
“当然要去。”蒙卡嬉笑着问：“你要一起去吗？”
“不要。我要睡觉。”凌嘉闭上了嘴，一句话也不说了。
月华如水，离溟穿得花枝招展从一家名为每一夜的酒吧里出来，恼怒地跺跺脚：“一无所获。”
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正站在路灯下抽烟，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一亮，笑着走过来：“小姐想收获什么？”
离溟裸露在空气里的肩膀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她一笑，眼波流转，媚如丝：“女人么。无非想收割一个男人。”
“收割？”男人笑了：“怎么听起来有点危险啊。”
“怕了？”离溟歪歪扭扭地走着。
“小姐你醉了。”男人跟上她：“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吧。”
离溟用手里的小包打他一下：“不用。”她的身子一拧，原来是高跟鞋的鞋跟卡在了地板砖之间的缝隙里，她用力提提脚，鞋跟纹丝不动。
男人蹲下来解开鞋带，从裤兜里掏出一方手帕放在地上，示意离溟踩上去。
离溟低头看着他：“我们见过吧？”
男人笑了，低下头去拔鞋子：“我不记得。”他给离溟穿上鞋子，又系好带子。离溟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喂……”
男人的手机响了，他打开，看了一条段信，对离溟笑笑：“再见。”
看着男人发动车子扬长而去，离溟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觉得有点冷，她往前走几步，又退回去，拾起地上的手帕，揣进小包里。
她站在路边等了很久的计程车，没有。忽然，一件西装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抱着臂回过头去，是一个深目隆鼻的男人，算不上英俊，然而眉宇间很有点睥睨天下的气派。
“你住在哪里？”
离溟摇摇头，伸手勾住他的领带：“去你那里。”
男人笑了：“也好。”
离溟倚在他的肩上，伸手圈住他的腰：“我走不动了。”
男人终于觉出来不对，绕上自己的哪里是什么手，分明是又柔又细的枝蔓，他化掌为刀，向离溟砍去，离溟的头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那些缠在他身上的枝蔓却没有放开，他想走却是纹丝不动，就像是一棵树钉在地上，长成了参天巨木，再难撼动。
苏若从附近的一栋高楼上一跃而下：“543，你还真是运气好啊。我们都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谁知第一晚就逮到了你。”
她脚一勾，手一抓，把离溟的头安了回去：“如何？”
离溟摇摇脖子，转好了角度：“还行。”
“不是问你。是问543。”她笑笑，对巷子里的阴影勾勾手：“还有你，美丽的绿眼睛先生。”
蒙卡不情不愿地走出来。
苏若笑了：“怎么？再次见面，不是应该说声好久不见吗？”她甩手就是一耳光，蒙卡脸上清晰的五个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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