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绝爱（一）
次日一早，柳意仁的死讯传来：昨日傍晚时分，在城区边缘的住宅区的道路上，发现了他的尸体，死因为被人一剑封喉，并且，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现不远处的一处民宅因不名原因起火，烧成灰尽后，里面却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这个消息是从庄里的下人口中得知。真是想不到，东临居然有这种人物，柳意仁武功自不用说，却被人一剑封了喉。高兴吗？并未有，对一个已死之人，是怨是恨都没了意义。
早上，陈天泽又派人来请临枫，柳意仁即死，武林盟主之位对我们也失去意义，剩下的不过是临枫去当面婉拒，没有我们，想来愿意当的人不会是少数。
临枫走后，知会了下人给临枫留了个口信说，我去了上苑竹林，可能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而后，邀了玉书，说我想去我们常去的那个竹林走走。我正在进行一场赌博，赌的是我对玉书的信任，和我们之间的友谊，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什么输不起的。
“玉书，还记不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有一次我拉着你和临枫去爬树，临枫在最前面打头，我在最后，没想到中途我却不小心掉了下来，幸亏在中间的你及时拉住了我。可是，你的另一只抓着树干的手却在下滑时，被一个断了的树枝划出一条很深的血口，那时一下来，我看见你手掌上那个不停冒血的口子，就哭了，而最后，却换成你反过来安慰我，说不痛，不要紧的。”
在竹林闲逛不久，我似无意般开口，说完，转身注视起玉书。
玉书似察觉了什么，与我对视的眼中，不再是平日习惯性对我的，那带着纵容的笑，他的眼光很深沉，就像藏着许多我无法读懂的东西。他的身份不似表面，而他的感情又岂止剩能微笑的情绪。
“你和临枫总是那么关心我，对我好，我一直觉得，你们更像我另外两个哥哥，所以，不管你是谁，你都是你，无论你的名字中苏玉书或者……琰哲钰。”
玉书神情一阵恍惚，似惊讶，或许，还有别的情绪。
避开我的视线，他沉默着没有开口。
“玉书，答应我，不要背叛珩华，为了我们之间的友情，也为了这个养育你十年的地方，好吗？”
各种情绪于他眼中闪过，他在矛盾，可依旧沉默。是的，他不会对我没有感情，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共同经历过那多，所以，他才会矛盾。
“玉书，知道吗，我只剩了一个月的寿命，柳意仁那个疯子，告诉了我这些后，为了又对临枫进行报复，逼我服了种叫‘伤心断肠’的毒药，那药无药可解，我就快死了，你能不能就当作答应我一个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好不好？”
玉书猛地看着我，满眼震惊，一抹情绪在他眼中掠过，是的，那是痛苦。我突然觉得很欣慰，他对我有感情，眼泪莫名落了下来。看着他，我满眼乞盼。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在极力挣扎，他也很痛苦，可良久，他仍旧沉默。
我心有些凉了，失败了吗？终究失败了吗。这场赌博，我一开始就太高估了作为筹码的自己。
“玉书，我无法做到那些我爱的人将要面临悲哀的下场，而我作势不理。玉书，如果你无法答应，我可以今天就死在这里，免得你日后亲自动手。”起码，也可以不用连累现在还有伤的临枫。
我从宽大的袖口中抽出一把我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深深地再看玉书一眼，见他还无反应，心中悲凉一片，毅然朝自己胸口刺下。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玉书飞快地夺过了我手上的匕首，一把把我拥进他怀里。
“我答应你，我答应，只要你能快乐，我什么都答应。”
靠在玉书怀里，我已泪流满面。我赢了，他还是在乎我的，我想，即使我就快死了，也会少了一分遗叹吧。
“韵儿，不要再这么傻了，能活着为什么不好好地多活一点时间？谁说就一定没有救了呢？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傻的事了。”
玉书紧紧地把我搂在他怀里，紧得我手臂有一丝生疼，语气似誓言般地叹息。
可我此时心里只有满心欢喜，在他怀里，一直点头。
不知多久，在我们终于分开时，眼角余光中，我敝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临枫就在我们不远处站立。
他来了多久？又听到了些什么？他知道我快要死了吗？可我还并未做好告诉他的准备，现在，我怎能否认自己对他的在意。
“你来多久了？”走到他身边，我低头轻声问道。
“刚来一会儿。”我暗暗呼了一口气。
而就在我要转身离开时，临枫问出的问题，让我身体一震。
“为什么玉书说你不一定没有救？为什么我救你回来那天你会哭？”
我惊讶地看向他，突然意识到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又转开了头。
“我们回去再说吧。”
略过了柳意仁报复临枫的部分，我只是说他是个疯子，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想拉个垫背。
临枫一直凝视着我把话说完，和他对视时，从他眼中我能读出里面的关切，担忧和悲伤，那些感情好像已无法掩饰，还有一些更深沉的，我并不确定的东西。
我向他微笑，伸出右手，覆上他的左手，道：“也许只是柳意仁见识太浅薄了，谁说我就一定没有救了呢？何况……这一世，我拥有的关爱和幸福已经够多了。”
话一说完，临枫左手翻转，把我右手用力握紧在他手心，紧紧地。他没有说什么，这是他感情的表达。那掌心传来的温度，不由让我心下一酸，临枫，也许我们的缘份，就此尽了。
我把头转向一边，不再与他对视，我快装不出来了。
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和他们说过泄气的话，如果生命的长度我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利，我希望，我能拥有尽可能多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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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偶打算开虐了，8过，恩，这还是前奏，亲们觉得应该快点结束，还是慢慢享受泥？（众：这人很欠扁）汗~~~
恩，这段可以分为两节，也可以分三节，当然，女主倒底有米有事，就8用偶多说了，恩，亲们是想来快滴两节完了，还是希望多感慨下，省得前面几章看滴有些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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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下一章OR两章，女主真情大告白，有人就捧个人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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