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个男人的战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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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毕国宝家里出来,天已经黑了。仄仄的街道变宽了,到处空荡荡的。两旁的店铺的灯光射出来,洒在街道的青石板上,或暗或明。那个时候,这座小城还没有路灯。照明是用民生工厂的柴油发电机发电。不像现在,丹江大坝建起来了,每年低价送给淅川的电让淅川人觉得电比山上的石头还要便宜。不光大街上的照明灯七彩斑斓,就连伸到田野的公路两旁也装上了路灯。一到晚上,路灯的光照在两旁的玉米地里,倒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外地的汽车来到淅川,一定会感慨万千。淅川人真是太有钱了,种玉米还要用灯光呢!当然,那是现在。在50年前,淅川的电不是每个家庭都能用得起的。我踩着或暗或明的青石板,往家里走。我虽然胆子大,但是,一个人走在这空荡荡的大街上,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更让我心惊的是我的身后跟着一个人。我快走,他也快走。我慢走,他也慢走。他与我的距离始终保持在10步左右。我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是谁,也弄不清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的脚步有些发飘,心有些虚。我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往前走。这个人一直跟到我家的小胡同里,才住了步。
出了这样的怪事,我本来不打算再去毕国宝家了。可是,徐贵丽又流着泪求我了。她说,闺女啊,救人要救活。国宝的病好得很快,这都是因为你。你再来两次,让他把药喝完。喝完了药,我就放心了。以后的事儿,那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儿,姨不干涉。我是一个心软的女人,最见不得别人流泪。我答应了徐贵丽。在回家的路上,我就更加小心了。
第二个晚上,那个或隐或现的人还跟着我,到没有什么恶意。我放下了心。也许,是谁在暗中送我呢。最后一个晚上,出了事儿。
这天晚上,徐贵丽留我在她家吃饭。我不同意,要走。国宝也求我。没法,就留了下来。吃过饭,天已经很晚。徐贵丽本来要送我的。我没有让她送。我让她在家照顾国宝。我出了毕国宝家的门,那个身影又跟上了我。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反而觉得这个躲在暗处的人成了我心灵上的依靠。我就这样或快或慢地往家里走。
到了王麻子酒楼,我遇到了三个喝醉酒的人。这三个人见到我,把我拦住了。他们说,多漂亮的小妞呀,陪哥儿们玩玩。我当然不同意。我骂道,你们这些龟儿子,知道我是谁?我的家就在魁星楼下,离这里只隔一条小胡同。只要我大声一喊,你们谁也别想跑掉。我本来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把我放走。可是,这三个人仿佛根本不吃我这一套。他们走上前,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儿,把我拉到了酒楼旁边的娘娘庙里。
解放后,政府破除封建迷信,娘娘庙的香火衰败了,娘娘庙成了一座荒院。这三个人把我拉进娘娘庙,其中一个酒鬼就开始脱衣服。我想动,被另外两个人死死地按在地上。想喊,嘴被他们堵上了。脱了衣服的那个酒鬼看着我,**道,小妞,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只是想玩玩你,你开心一些,好吗?
这种事儿,我想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会开心的,哪怕她是依靠这种事儿吃饭的妓女。我看着那个人两腿间丑陋的东西,泪水从眼眶里留下来。我心想,我这一生的幸福就要毁在这三个人身上了。
正在这时,那个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人出现了。他是白顺阳。我的心中一阵欢喜。原来,这个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人是白顺阳。可是,我去看的是毕国宝。这事儿,白顺阳一定会伤心的。不过,这个白顺阳来得太是时候了。再晚来五分钟,结果就不一样了。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白顺阳一个人能够对付这三个身高力大的酒鬼吗?白顺阳走进来,大喝一声:住手!
那个脱光衣服的酒鬼用手指着白顺阳,说,你这个龟儿子,竟敢坏老子的好事儿,你是活腻了不是?他说着,走上前,一把抓住了白顺阳的衣领。
看样子,白顺阳一点也不害怕。白顺阳说,你们放过她,她是我相好的!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有啥事,你们冲着我来!
那三个人听了,“哈哈”大笑。脱光衣服的那个人说,你小子可真有艳福,竟然挂上这么漂亮的小妞。俗话说,见一面,分一半。这么漂亮的妞,不能让你一人占了。我们只用一次,你用一辈子,这很公平嘛!
我听了,心里禁不住骂这三个流氓。见一面,分一半。分你妈那个头!你妈一辈子见了那么多男人,你老爹是不是也把你妈分给那些男人?世界上哪有见了女人就要分一半的理儿?可又转念一想,这个比方也不对。我与白顺阳的关系,哪能与这三个流氓的父母相比?我真还没有打算嫁给白顺阳呢!

白顺阳张开嘴,一口吐沫吐到了那个流氓身上。白顺阳说,她是老子的,你们谁也别想碰!否则,我会把你们一个个宰了!
流氓就是流氓,尤其是喝醉酒的流氓,那就更流氓了。他们哪里肯吃白顺阳这一套?光着身子的那个流氓“哈哈哈”地大笑一阵儿。他一把把白顺阳摔倒地上,快步走上去,用脚踏在了白顺阳的肚子上。那个流氓说,你个龟儿子说啥?要杀了我们?你能行吗?能杀老子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月亮上来了,把这个荒院子照得亮堂堂的。我看着白顺阳,心里道,完了,完了。白顺阳呀白顺阳,你大喊呀。喊出声,他们就怕了。要不,我的境况就更难看了。让一个爱着我的男人看着我被流氓糟蹋,这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白顺阳不喊叫。他用力一滚,从那个流氓的脚下滚了出来。白顺阳站起了身,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白顺阳说,这把刀在我的怀里已经揣了三天了,今天,也该用用了。你们要么滚开,要么老子就用这把刀,把你们这三个混蛋杀了。
那三个流氓见白顺阳拿出了刀子,愣住了。不过,他们很快就清醒过来了。酒色是分不开的。喝了酒的流氓,往往会为色卖命。按我的那两个流氓中的一个人,放开了我的腿,顺手从地上拿起了一根棍子,向白顺阳走去。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白顺阳说,你们人多,可是,你们没有武器。打起来,不一定谁吃亏。最起码,得两败俱伤。咱们来赌一把,咋样?
那个光着身子的流氓一听,来了兴趣。他说,怎么个赌法?
白顺阳右手拿刀,左手伸出来,说,咱们用这指头赌这个女人。
我一听,在心里禁不住骂白顺阳。你这个龟儿子,平日里见你老实,没想到你还会赌博,还要把我作为赌注。这太不像话了!我用脚蹬地,意识白顺阳不要赌,要大喊!可是,白顺阳丝毫不理会我。其实,当时那个情景,白顺阳根本就没有看我,更不能体会我的意图。
白顺阳说,我们用这把刀,把自己的手指剁下来。一人一次剁一个。谁剁得多,这个女人就归谁?你敢不敢?
那个光着身子的流氓犹豫了一会儿,说,敢,谁说我不敢?老子长这么大,就爱来个赌。赌钱,赌物,也赌过女人。但是,这种赌法还是第一次。龟儿子,你有种,你先来!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俗话说,十指连心呀。这手指头剁下来,就再也长不上了。白顺阳呀白顺阳,你啥不能赌,为啥要赌手指头呢!
白顺阳把手指头伸出来,在月光下照了照。白顺阳说,好。咱们就从这个大拇指开始,一个一个地接着往下剁。白顺阳说着,挥起刀子,一下就把大拇指削掉了。鲜血流出来,把刀染红了。白顺阳从地上捡起那个剁掉了大拇指,放在手掌上。那个大拇指在白顺阳的手掌上轻轻地跳动。白顺阳把手掌伸到那个光着身子的流氓面前,说,你检查检查,这个指头算不算?
那流氓说,算!算!
白顺阳把刀子递给那个流氓。那流氓一手拿着刀子,一手伸出来,也在月光下照了照。他举起了刀子。刀子上沾满了白顺阳的血。那流氓拿刀的手颤抖了。手一颤抖,刀子也跟着颤抖。
他的刀子最终没有落到自己的手指头上。他把刀子扔到了地上,发出了“哐当”的声音。那流氓说,今天算老子栽了,遇上个不怕死的。走,咱们走。
那流氓说着,衣服也顾不上穿,抱起来,带着另外两个流氓,逃出了这个荒院子。
我扑过去,攥住了白顺阳的手。那个残缺的大拇指还在流血。我掏出自己的手绢,绑在了白顺阳的手指上。我说,白顺阳,你咋这么傻,真把自己的指头剁了!
白顺阳一点也没有痛苦的样子。他轻轻地笑了笑,说,一个大拇指换来你一生的幸福,值!
我把他那个受伤的手拉过来,放到我的胸上。我说,顺阳,你不是想摸我的**吗?你摸吧,我让你摸个够!
白顺阳把自己的手从我的胸上抽过来。他说,丹花,我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狭隘。我那次摸你的**,实在是想比过毕国宝。你想,毕国宝四处说他摸过你的**,其实,他没有。就是再四舍五入,没有就是没有!而我,是实实在在地摸到了。我就是被他打一千次一万次,也值了!我不是爱你的**,我爱的是你,是你整个人!我要的不是你的**,而是你的心呀!
我倒在了白顺阳的怀里,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嘤嘤”地哭出了声。
请看第四章:爱情谈判(下)毕国宝的病好后,知道白顺阳救李丹花的事儿,着了急。他约白顺阳在西河滩谈判。李丹花怕他们打起来,悄悄跟在后面。一对儿情敌,在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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