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逼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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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毕国宝骑着自行车,迫不及待地来找我。国宝来到魁星楼下,把车子扎在大柳树旁,兴冲冲地进了我家的门。
毕国宝进来的时候,我父亲李算盘正坐在堂屋里喝茶。徐贵丽给他的淅川板山沟茶叶,很有味儿。他喝着茶,正考虑着我与毕国宝的婚事。毕国宝走了进来。毕国宝进了屋,就大声地喊,
丹花,丹花——
这时候,我还睡在床上。昨天夜里,我愁得一夜没睡,泪水把枕头都打湿了。我刚入睡,毕国宝就来了。我懒得动,也懒得应腔。
父亲道,别大声嚷,还在里屋睡着呢!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一定是想让国宝来做我的工作。在这件事上,父亲知道自己有些独断了。他知道毕国宝与我还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要不,我不会把自己的血抽给毕国宝。那个时候,科学还没有普及,人们对献血这件事还是一无所知的。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会去卖血,更不会去无偿献血。不像现在的人,知道适当献血是对身体有好处的。他们认为,血是自己的,抽一点就少一点。所以,父亲以为我会在毕国宝的感染下,应下这门儿婚事。
毕国宝走进后院,站在我的闺房门前,放低声音,轻声道,丹花,开开门,俺是国宝!
昨天夜里,我想了一夜。我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儿还是得给毕国宝讲清楚,让他知难而退,退了这门儿亲事。我听到国宝在门外喊自己,便压了压心中的怒火,轻声道,国宝,你先到堂屋等一会儿,俺还没有起床呢。
国宝听到我的甜甜的的声音,心里很高兴。他隔着门,说,你快点,俺想你呢。
我听了,心里恶心透了,好像吃了一只苍蝇。这就是毕国宝,心中想的事儿,挂在脸上,表现在行动中。不像白顺阳。这事儿,要是白顺阳,白顺阳一定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最需要发泄最需要表现的时候,才打开心灵的闸门,让感情的潮水,汹涌而出。我皱了皱眉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事儿得好话说,得争取他的同情。我说,你先去,俺一会儿就好。
国宝听了我的话,就离开后院,到堂屋陪父亲喝茶去了。毕国宝的心当然不在喝茶上。三个月不见,他的心里一定是很想我的。我匆匆穿好衣服,拉开了门。毕国宝听到开门的声音,就快步返了回来。
国宝一进屋,就拿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看着我。我刚起床,朦胧着脸,披着头发。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内衣。国宝瞅着我,气息变得粗起来。
国宝说,丹花,你的身材美,穿了这件紧身内衣,更美。真正一个睡美人。
我不是有意打扮给毕国宝看的。我实在是懒得打扮。不打扮,还被国宝说成是睡美人。这也会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不过,这件紧身内衣,把大胸、细腰、圆圆的**都勾勒出来了。毕国宝喜欢的就是我的身材。
我站起身,关上了门。本来,我还想问问他的病情。可是,我听了他的低俗的评价,便没有了那种心思。我关上了门,对毕国宝说,毕国宝,你的病好了没几天,咋就又会说混账话了?什么睡美人?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国宝见我关了门,他的心跳就加快了。其实,我关上门,是想对毕国宝彻底摊牌,让他死心。而这些话,我是不能让父亲知道的。他要是听到我的话,一定会走进来,当面阻拦的。可是,毕国宝误会了我的意思。他一定是想着我要跟他亲热亲热。他想到了这些,当然呼吸就急促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真的,你真的好看。

他说着,走上前,伸开双臂,一下子把我搂在了怀里。我奋力推开毕国宝,忍了忍心中的怒火,柔声说,国宝,你别这样。你坐下,俺有话对你说。
国宝见我声音很柔,很轻,以为我是想跟他说什么知心话。他松开手,坐在了我的床上。我的床还很乱,上面流油我的暖暖的体温。坐在我床上的毕国宝喘着气,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我说,国宝,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你输了。我不能嫁给你!
毕国宝说,我怎么输了?
我看着毕国宝,问,你与白顺阳是怎么约定的?
毕国宝说,我们没有约定什么!在我们之间,公平竞争,谁也不拆谁的台。
我见毕国宝想回避那个问题。于是就提醒他说,咱们三个人在丹江河堤上的时候,我曾经给你们俩说过什么?
毕国宝说,你说过,谁要是在丹江工地上坚持三个月,你就嫁给谁!
我说,看来,你的病并没有影响你的记忆。所以,我说,你输了,我就只好嫁给白顺阳了。你知道,我是一个言出毕果的人。
国宝愣住了。他终于明白我关门的原因了。他说,丹花,这不公平。我又不是不能在工地上坚持三个月。你知道,我砸着哑炮,肠子流出来,差点送了命。要不是那个哑炮,我现在也在工地上呢!
我说,你说的一点也不假。如果你不是被哑炮炸伤,你是能够在工地上坚持三个月,甚至是更长时间。你是一个坚强的人。我欣赏你。可是,恰恰是那个哑炮,说明我们今生没有缘分。来世吧,来世,我一定嫁给你!
毕国宝说,不,我不要来世!今生,我就要让你做我的新娘。丹花,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事没有意义吗?咱俩的事,婚订了,日子看了,亲朋好友都通知了,再有12天,咱俩就要结婚,就是夫妻了。
我耐着性子,尽量放低了声音,说,国宝,对不起,咱俩真的不能结婚。俺俩在一起,真的不合适。订婚的事,俺不知道,这事不能怪俺。你要怪,就怪俺爹。俺只相信缘分!
国宝生了气,提高了声音,说,我不管,我只要你。丹花,你嫁给俺,俺会好好待你一辈子。
我见说不醒国宝,只好使出了杀手锏。这个杀手锏,也是我考虑了一夜,到毕国宝进门的时候,才下最后决心的。我狠了狠心,便把编了一夜的恶毒的谎言说出来。这个谎言,足够毕国宝知难而退的。我喘了喘气,说,国,实话告诉你,俺跟白顺阳已经……。你知道,白顺阳是爱我的。虽然,他有自己的未婚妻。可是,他爱我。他为了我,能忍受你的毒打;他为了我,能剁掉自己的手指;他为了我,能够牺牲自己的一切。这样的男人,我不能不感动。你不在工地的时候,俺们已经好上了。俺的身子已经属于他的了。咱俩结了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毕国宝一听,头“轰”地一下,懵了。他大声说,你骗人,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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