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丹江别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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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工地搞文艺演出。我不是演员,这件事本来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文艺宣传队没有扩音设备,而那一天,观众又特别的多。在白灵的请求下,指挥部的领导就决定把我还有我所侍弄的设备调到宣传队去暂时用一下。就这样,我去了演出现场。
白灵的演出非常成功,一段三弦书,震惊了全场10000余名观众。我也是第一次听白灵唱三弦书。三弦书是淅川特有的一种剧种。一人或两人说唱,三弦伴奏。白灵的唱腔优美,吐字清晰,清脆中带有袅袅回音。当然,我的扩音设备也起了大作用。没有这些扩音设备,白灵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不能吸引那么多的观众。
演出结束后,白灵被领导叫走了。观众也一哄而散。演出现场,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能随便走,我还要收拾我的播音设备。我边收拾边在心中骂白灵这个鬼丫头不够义气。她可真是卸磨杀驴,用我的时候,啥好听话都说尽了。演出已毕,就丢下我不管了。我收拾好设备,发了愁。这么多的东西,我一个女孩子是无论如何一趟那不回去的。分两趟拿,一是路远,二是这些设备,件件都是宝贝。我刚来的时候,副指挥曾经给我说过,这些设备,就是你的眼睛。你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这些设备。虽然,副指挥陪毕国宝一起到武汉看病去了,没有在家。但是,他的话一直在我的耳边萦绕。
其实,我后来才知道,副指挥其实不是什么副指挥,而是大家给他起的绰号。副指挥叫全大兴,是淅川城关一个大队的民兵连长。全大兴在旧社会是闯荡江湖的,毕家兴曾经救过他的命。毕家兴来到工地,全大兴也跟到工地。毕家兴让他管理后勤。3万余人的吃饭问题,倒也不是一件小事。那时候,用人没有现在这样复杂,需要考核研究发文件什么的。那时候,就是领导一句话,让你干,你就干。况且,工地不过是一个临时机构,工程一结束,各回各家,该干啥还干啥。所以,大家便送全大兴一个绰号,叫副指挥。全大兴倒也答应得很响亮。难怪全大兴听到毕家兴的名字,就像老鼠听到猫叫声一样害怕。不过,全大兴对于这些设备的说法儿倒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些设备,真的是很珍贵呢!
我正在发愁,白顺阳来了。顺阳的力气大,他把功放机电线喇叭往一起一捆,一个人搬起来就往回走。
我走在白顺阳的身后,心里是既甜蜜又激动。每次在我难中的时候,总是白顺阳出现。白顺阳好像是一直在跟踪我似的。第一次,我遭到流氓非礼,他及时赶到,救了我。第二次,副指挥想占我的便宜,他及时赶到,救了我。这次,又是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从心底里感谢他。我不知道给如何面对白顺阳。我的心底,其实对白顺阳真的是很喜欢的。尤其是在他吻了我之后,在他摸了我之后,在他吃了我的**之后,我的心好像是被他掏走了似的。特别是那次目睹了白顺阳与凌兰子的亲热,我心中的嫉妒告诉我,我是爱白顺阳的。白顺阳是三官殿人,农民家庭。不像毕国宝,根红苗正。但是,白顺阳也算是条汉子,是个真正的男子汉。要不,怎么会在剁掉自己手指头的时候,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我想起了白灵。白灵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那么高傲,却崇拜比自己大七八岁的木耳朵。为什么?因为木耳朵是英雄,是条汉子。自古美人爱英雄,白顺阳虽然不是英雄,但他是条汉子。我又把白顺阳与毕国宝放在了一起比较。毕国宝除了家庭出身比白顺阳好外,其他就逊色多了。毕国宝虽然在改变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有理想的好青年,但是,他无论如何是不能与白顺阳相比的。

春风,徐徐地吹。黄土岭上的柳树放了青,一根根,一条条,丝丝缕缕,跳着绿色的舞。远处的工地上,人头攒动,机器轰鸣。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们上了一个坡,身上都出了汗。到了一棵大柳树下,我对白顺阳说,咱们就在这里歇歇吧!
白顺阳停住了脚步。他放下怀中的设备,在大柳树下坐了下来。白顺阳坐下来,就用袖子擦额上的汗。我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看着白顺阳。白顺阳的脸有些黑,但是,眉毛很浓,嘴唇很厚,很性感。眼睛里,流露出一股与众不同的睿智与坚毅。我解开布衫最上面的扣子,用手帕扇风。丝丝的凉风顺着脖子,钻到我的胸上,凉凉的,很舒服。
白顺阳先开了口。白顺阳说,队长批准俺上工了。明天,俺就可以到工地上,为大坝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了。白顺阳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我。他把头抬起来,看头顶上的柳枝。
我傻笑。我不知道为啥笑。我有时候,就会没心没肺地傻笑。我笑够了,对他说,白顺阳同志,我祝贺你!不过,我还是想问你,那件事你办的咋样了?
白顺阳装傻。他反问道,啥事儿?
我说,能有啥事儿?你跟你老婆凌兰子的事儿!
白顺阳说,你不要老婆老婆的叫好不好?我们还没有结婚,没有结婚就不是我老婆。
我说,可是,凌兰子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男人。他说,你们已经订婚二十年了,你就是她的男人!
白顺阳说,就是订婚一百年,没有结婚,也不能算是我老婆!
白顺阳说这话的时候,拿眼偷偷地看我。他的眼睛顺着我的脖子往下看。我的脖子下面,是一道深深的乳沟。白顺阳的呼吸紧促了,他喘着气,把舌头伸出来,舔自己的嘴唇。我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么。我在等待,等待他的进攻。如果他肯过来,我一定会让他亲,让他摸,让他吃。可是,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坐着,始终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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