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都给我围上！”
门外火光冲天，殷家的家丁举着火把，团团围在沉香阁外，殷夫人在丫鬟地搀扶下傲然站在沉香阁前。
“殷夫人好大的排场啊！”莲心打开门，我坐在正对着门的桌前，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媳妇儿好闲情，月黑风高的，居然还有兴致在这儿喝茶！”
啧啧，不愧是一对儿，连开场白都如此相像！
“您都还没歇呢，做小辈的当然得抽出点闲情逸致，不然怎么熬得过这漫漫长夜呢？”我单挑嘴角，向她送去一个挑衅的笑。
“你……”大概是没想到我前后态度变化竟会得如此之大，她蓦地愣了一下，阴枭的目光中满是惊疑。
而我心里却一阵好笑，有些轻蔑的，我挑起眉，“怎么，婆婆是在怀疑媳妇怎么忽然间就转性了吗？”
见她不语，我接着道：“有一个这么会演戏的长辈，凝儿还真是有些班门弄斧了，对吧婆婆！”
对付厉害的敌人，强拼为次，攻心为上。那么会装的一个人，即便是手到擒来胜券在握，恐怕也不会在我面前交实底儿。所以，我干脆来个釜底抽薪。
“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胡说八道，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她显然是被我的话惊到了，虽然言语依旧果决，但她发青的脸色却已经出卖了她。
“住嘴，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妖妇，要不是你使坏，小姐怎么会中毒这么深？你才是死到临头了！”没等我开口，莲心已经出声了，几句话骂得殷夫人咬碎银牙。
她气得哆嗦，指着我们，对这身后一帮家丁厉声喝道：“还不快给我拿下，目无尊长，不知恭敬，把她们主仆二人给我乱棍打死！”
唉，看这闹的，至于嘛！
眼见家丁个个如狼似虎一拥而上，我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不知道你杀六位殷夫人和两个少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大动干戈？”
她猛地一怔，随即狠狠剜了我一眼，却并退了众人，只身进到了屋里。
“咳咳，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除掉我吗？”看着莲心带上门出去，我端起茶壶，为殷夫人倒了杯茶。
这荼蘼毒可真不是盖的，只沾了那么一点，就足以要了我的命。尽管我服了沁生，但却已经气血大损，竟伤得比一般的女子还要虚弱。
“你很聪明，只找到了眠花阁，就将我精心隐藏多年的秘密猜到十之**。”殷夫人拿起茶杯，眼里毫无笑意，“摆设可不并需要这么聪明。”
“一叶足以知秋，”我也端起茶杯，沾在嘴边轻轻一抿，“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夸奖。”
“知道么，聪明的人通常都不会活很长，”她貌似惋惜，却掩不住神色中的那抹得意，“说吧，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
“正是唐馨岚的死，”我微微一笑，“若不是当日我推开眠花阁门的时候，发现上面的符咒已经被人撕掉了，我还不知道唐馨岚是被人杀人灭口。”
“为何你料定是有人先你一步发现了那里，而不是我曾派人去祭拜呢？”她很是不以为然。
我却哂笑，“婆婆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你把眠花阁藏在那么隐秘晦涩的地方，足以看出你对几位夫人和少夫人的死相当的讳莫如深，我看府里的下人对眠花阁大多也都是听过多于见过吧！”
顿了顿，我接着道：“且不说你是否对鬼神有所畏惧，单看里面堆的盈尺厚的灰尘，就足以证明你早就已经让人封了它，又何来拜祭一说？”
“你果然很聪明，”殷夫人略带嘉许的点了点头，却依旧不甚信服，“说来说去，你都是因为怀疑我杀了唐馨岚，才将整件事情转驾到我身上。可是，若你无法证明我就是害死她的真凶，刚刚说的一切就都是虚空！”
她笑得志得意满，我却为她心思的缜密，城府的深沉而暗暗心惊。
“在她死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当时我以为是殷家大少爷来着，“可是，当我看到那盏灯，就不再这么想了！”
“灯？”
“是的，那把你杀完人后扔在桃花树下的七宝琉璃灯！”我微微眯起双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唐馨岚会将眠花阁里的符咒装进宫灯里**来吧！”
当时我看见贴在琉璃灯内壁的明黄符咒还觉得莫名其妙，但等我进到了眠花阁，一切就明了了。
“是么，”她终于了然，面上却无丝毫的慌乱，冷哼了一声，她道：“若是她不动声色，或许还不会为自己遭来杀身之祸！”
她看着我，眼里忽然漾起一抹嘲讽，“知道么，她居然跑去老爷那儿告发我，还要挟我让我还给她大少爷！傻女人，她可真是个傻女人！她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跟我要大少爷！”
“说到傻，你又何尝不是呢，我的殷家七夫人——芦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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