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龙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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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薛清斋又对“龙脉地”做了一个解释:老祖宗认为,这个半崖壁上的窑洞就是白虎,这眼深潭就是青龙,再结合这地形特点,所以把这地方称为龙虎**。青龙潭周围有一块略高于周围的半亩沟底,是老祖宗置办的第一块田产。这块地两边排水,不怕水淹,又因紧接青龙潭,保持土层下常湿不干,过分干旱时还可就近浇水,因而是一块秋夏两料,旱涝保收的宝地。有一年夏旱秋涝,其他地方几乎绝收,只有这块地没受任何影响,薛族一脉当时有二十多口,全凭这块地打的粮食凑合着度过饥荒,而其他地方的人却逃荒要饭,遭了大罪。因此老祖宗认为这块地是薛氏一脉的发迹地,救命宝地;又因为地处“龙虎**”边,直接受益于青龙潭,更坚信不疑是青龙潭的龙王在暗中庇护,因此便把这块地奉为龙脉地,也把这谭中龙王视为薛族之祖。为了侍奉和纪念龙王,老祖宗在青龙潭边的崖跟前,临时修建了一座只有一人多高的小龙王庙,也就是后来在第三代祖宗手里迁移改建在村里的龙祖庙。狮子颡当然知道龙脉地的意义,他一心要占有这块的目的,一是想独占龙脉,保佑他人财兴旺,永为薛族之尊;二是便有了一块比金子还要珍贵的旱涝保收的好地,应付万一发生的灾荒,因此便不择手段上演了一出闹剧。
提到这个被称为白虎的高窑,更加引起众人的浓厚兴趣,薛清斋又接着说起了高窑的故事:这孔高悬于半壁上的窑洞不知始于何时,因为太高太陡,在薛氏第二代以前从未有人进去过。清同治前后,各地义军匪盗蜂涌群起,太平军、捻军、白莲教、**及大股小股土匪都先后波及到白鹿原,这里成为官军与义军、地方与土匪等武装的战场,数十年兵荒马乱不息,成千上万的人不是死于兵燹便是离家出逃。各村的人都想尽办法,掘地**、挖地窖、垒夹墙、藏粮藏人,躲避灾难。鲸鱼沟及其两岸的人凭借鲸鱼沟复杂的地势和天然及人工形成的古洞,躲过了不少灾难。
当时的薛家村人自然便想起这个半崖壁上的古洞,于是制作长梯钻进古窑洞里,并对这个不知那代人在天然洞**基础上开凿的窑洞又进行了再次加工,还新开凿了一个哨眼,直通到峡谷内的半坡上。哨眼的出口设在一块天然形成的大石岩的下面,周围被树丛掩盖得严严实实,除了薛家村的人外,无人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用作瞭望、透气和万不得已时的退路机关。那时薛家村人一有风声便躲藏在这个窑洞里,躲过一次次劫难。

后来的一段时间,情况愈发紧张起来,商山太平军与同华回民军先后登上白鹿原,地方乡团配合官军在鲸鱼沟两岸反复激战,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十室九空。薛家村的二十多户人家和前来投靠亲戚共一百多人,经常带着米面干粮、锅碗瓢盆钻进窑洞。从此他们把这个高空窑洞称为高窑。
那时的高窑里栖息着无数的蝙蝠,他们住在洞的深处,昼伏夜出,人们并不轻易打扰它。据说其中有一只体型最大,极有灵性的蝙蝠被人们称为蝠王,这只蝙蝠非常奇怪,如果它外出不归,说明外面危险依然存在,如果它回到高窑,便是兵匪已去,从无失误,人们全凭它传递情报。不料时日一久,高窑的秘密被泄露出去,这一天长毛有目的地直扑高窑而来,一场战斗在所难免。
云集在龙脉地的长毛隔着青龙潭,无法接近高窑,兵器够不着,爬又爬不上去,火枪的火药都打完了却伤不了不露面的人们。长毛终于想起了云梯攻城的办法,于是便在沟里就地取材,砍树造云梯,隔着青龙潭把云梯搭到洞口,发起攻击。
谁知高窑里亦有高人运筹指挥,他们派青壮年守卫洞口,孩子们搬运石块,妇女送水送饭,给哨眼口也派了人瞭望外面情况。躲在高窑口的人们见长毛把梯子搭在洞口,便用铁锨、杈把、长矛一起用力把梯子推翻下去,又居高临下,把无数石头投向敌群,长毛不断伤亡,只好暂时撤退。
长毛首领又想起火攻的办法,企图用烟火熏死高窑里的人。他们砍下许多蒿草,又从村里拉来几车麦草,捆扎成束,点燃后投向高窑,高窑里又组织人用铁锨扑打投进的火把,并用簸箕向外煽,烟火始终不能入内,这样持续了整整一天,长毛们终于无计可施,于天黑后无奈退去。
事后,薛家村人为了感谢龙王和蝠王的佑护,在高窑前唱了三天三夜大戏,高窑前那小小的龙王庙突然间名声大振,长时间香火不断。直到后来薛族的人把龙祖庙迁建到沟上的村里后,沟里那被拆掉的龙王庙遗址上,仍有人陆陆续续来此上香,希望龙王把恩泽惠顾到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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