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奉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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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夏雨冰未去相望崖,郭嘉也没来找她,本来对云的话只是半信半疑,此时已经确定了。
却不知又出了什么大事,这日曹操急召众人。曹操道:“现今长安大乱,郭汜、李傕自相残杀。皇上逃出长安,正在东迁之中,现已到了安邑县,我有意接回天子,诸位有何见解不防直说。”夏侯惇最先嚷道:“现在那皇帝不过是挂名的罢了,并无实权,袁绍似乎也不打算迎回皇帝,主公何必淌这滩浑水呢?”他刚说完,不少武将都提出了异议。“雨冰,你说说看。”曹操这一问,所有的目光投向夏雨冰,惟有郭嘉在闭目养神。夏雨冰为难道:“迎回天子,本就是臣子该做的事,但这一路上,袁术势力很大,想迎回天子怕不容易,况且皇上是否愿意来也还未知。”荀彧道:“主公,‘奉天子以令不臣‘可是一招高明的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程昱也道:“迎回天子对主公和皇上都有利,但夏将军所说的难处也不能不考虑!”
曹操与郭嘉相视一笑,他又对荀彧和程昱二人点头道:“二位所说正合我意。”郭嘉的嘴角始终保持淡而神秘的笑容,曹操心道:看来我不问他,奉孝似乎就不打算说了。
曹操道:“奉孝,你说呢?”郭嘉淡淡道:“夏将军所说两条难处。其一,迎接途中袁术势力会阻碍我们,这完全可分兵而制。现在皇上在东移,恐怕天子是想回东都洛阳。主公先派一路兵马西迎天子,袁术必定分兵阻止,天子行到东都便容易得多,待天子将至洛阳主公亲率大军东迎天子,汝南、颍川一带只有一些黄巾余孽,不足为惧。至于天子是否愿来,相信主公心中已有打算。”此语一出,堂中众人无不佩服他,夏雨冰虽也佩服,但听他唤自己“夏将军”却觉苦涩。曹操笑道:“知我者,奉孝也。”他二人倒是一清二楚,却将其他人弄得糊里糊涂。曹操道:“文若先生、仲德、奉孝和雨冰留下,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已散去,夏雨冰在心中苦思曹操究竟有何打算,却难寻结果。此时屋中已只有五人。夏雨冰忙问道:“主公的‘打算’是什么?”曹操没有直接回答:“此次迎接天子,我希望雪凝公主能一同去。”话已至此,几乎挑明。荀彧暗道:若是公主前去,此事的确可迎刃而解。
夏雨冰气道:“郭嘉,这个馊主意是你出的吧?”郭嘉不语,曹操却替他解释道:“此事与奉孝无关,是我所想,只是被奉孝猜中了。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夏雨冰犹豫道:“这……”她心里好不苦:若是这么做,不就对不起韵溪,对不起姑姑。
郭嘉冷不丁道:“难道你不想天下早些安定吗?”夏雨冰无奈道:“好吧!”一向警觉的夏雨冰此时感觉不太对劲,感觉房外有人,她厉声道:“出来!”从门外进来一个低垂着头的女子,好似做错事的孩子,正是云。她带着哭腔道:“我不是故意的,主人这么长时间还没回去,我就……来找……然后不小心就听到了。”夏雨冰柔声道:“你先回去吧!”云连忙退去,也没人阻拦。夏雨冰竟央求道:“主公,云只是不小心听到了,她自小就跟随我,决不会告诉韵溪。”曹操冷冷道:“你确定她不会吗?”夏雨冰忙点头,郭嘉淡淡道:“但愿她不会。”夏雨冰怒视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变了许多,善解人意的微笑越来越少了。曹操道:“雨冰、文若先生、仲德,你们先回去我与奉孝有些事要谈。”三人告退,郭嘉轻轻叹气。

两人坐下,曹操颇感兴趣地问:“奉孝,你认为云姑娘怎么样?”郭嘉笑道:“是陈群说的吧!”“你不必怪他,若要惩治大贪、无大德大义之人,他是决不会徇私。”“我也未怪过他,倒是他总抓着我不放,我又不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不过小事罢了。”“你究竟认为云姑娘如何?”郭嘉皱眉道:“她很危险,但愿是我的错觉。”“那么你不喜欢她?”曹操奇怪道,“那你又为何要用言语激怒雨冰,她是个倔强又好强的女子。”郭嘉苦笑道:“给主公机会吧!”曹操感慨道:“世间最深不可测的就是人心,你连人心也看得清楚,还有什么看不清楚的。”郭嘉凄然离去,其实看得太清楚,反而只会引来痛苦。
夏雨冰一脸少有的疲惫,韵溪关心道:“表姐,你没事吧!这个曹操怎么能让表姐累成这样?”夏雨冰坐下有气无力道:“云呢?”“一回来就躲在屋内,不然我去找她。”夏雨冰拉住刚要走的韵溪:“不必了,我与你说件事,你先坐下。”韵溪坐下,一脸茫然。“皇上逃出了长安,主公打算迎回天子。”“真的吗?”韵溪欣喜道。她天真的样子就像给夏雨冰的心套上了重重的锁链。夏雨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愿意和我们去吗?”“当然了,我很想弟弟,”欣喜之余,韵溪似乎想起了什么,“表姐,郭汜、李傕呢?”夏雨冰冷道:“他们正忙着自相残杀呢!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是两败俱伤,不必理会他们,由他们自生自灭吧!”韵溪点点头。对于韵溪,外面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可对雨冰却是乌云伏天,压得她难以喘气。
第二日,曹操便在军中点将,除了众文官武将,还有韵溪和云。曹操道:“此次‘西迎’天子,谁愿统兵。”“末将愿意。”曹洪站出来道。曹操点点头,还有谁愿与曹洪将军一同前往。郭嘉却站出来:“奉孝愿意前去。”云道:“曹将军,曹洪将军势单力薄,让云也去吧!”夏雨冰淡淡道:“主公,郭先生还是留在军中为妥,云也留下吧!”曹操道:“曹洪将军为主帅,雨冰为先锋,率兵‘西迎’天子。”“我也去!”韵溪道。“不行,你不想见皇上吗?”夏雨冰冷冷道。韵溪笑道:“等曹将军要出发时,我再‘东迎天子’。”曹操道:“就这样吧!”
曹操率众人目送曹洪一行军马远去,郭嘉的眼睛闪过难以捉摸的忧伤。云却捕捉到了这丝忧伤,她道:“郭先生,你怎么了,心情似乎不好?”郭嘉尴尬笑笑,他一脸歉意:“云姑娘,那日是醉酒之言,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云笑道:“我不会生气的。不过先生以后别再喝酒了,很伤身!”郭嘉淡淡的微笑道:“多谢提醒,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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