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舟(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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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罗大福晋娜木钟和林丹大汗的独子额哲的归降,带来的并不仅仅是丰富的财富,还有传说中的“制诰之宝”传国玉玺。当崇政殿内,捧着至宝的皇太极大笑着:“天意。”两字时,所有的八旗将士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
这是一统天下之喻,天意让他爱新觉罗。皇太极来统一天下。便有人劝说得意非凡的大汗改国号和年号,做入住中原,统一华夏的皇帝。
终于,天聪十年。1636年4月11日,皇太极举行了大典,改大金为大清,改年号天聪为崇德,经过复杂隆重的仪式,先举行告天大典,又举行祭祖大典。在读表文的时候,代善代表满洲,林丹汗的儿子额哲代表蒙古人,投降后金的孔有德代表汉人,用三种文字宣读表文。新帝皇太极接受并且祭告天地、祖宗、神灵,并当众说:“从此大清不仅代表满洲利益,还代表蒙古和汉人的利益。”仿照了明朝设立内三院:内国史院、内秘书院、内弘文院。六部,工、兵、刑、礼、户、吏,吏部主要管干部,户部主要管钱粮,兵部主要管军事,礼部主要管典礼、教育。刑部管司法、法院等等,工部管城墙修建,军械、军备、军工等等。
还设立都察院和理藩院。另根据年号,设立崇德五宫后妃。这五宫为:中宫清宁宫皇后,博尔济吉特。哲哲东宫关雎宫宸妃,博尔济吉特。海兰珠西宫麟趾宫贵妃,博尔济吉特。娜木钟次东宫衍庆宫淑妃,博尔济吉特。巴特玛次西宫永福宫庄妃,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
崇德元年四月十二,称帝第二日,追尊始祖为泽王,高祖为庆王,曾祖为昌王,祖为福王。尊努尔哈赤谥号武皇帝,庙号太祖,陵曰福陵;尊孟古姐姐谥号武皇后。追封族祖礼敦巴图鲁为武功郡王,追封功臣费英东为直义公,额亦都为弘毅公。
四月十五,遣返朝鲜使臣罗德宪、李廓二人,勒令朝鲜国王交出人质,否则兵临朝鲜。
四月二十三,论功封王,敕封大贝勒代善为和硕兄礼亲王,济尔哈朗为和硕郑亲王,多尔衮为和硕睿亲王,多铎为和硕豫亲王,豪格为和硕肃亲王,岳托为和硕成亲王,阿济格为多罗武英郡王,杜度为多罗安平贝勒,阿巴泰为多罗饶馀贝勒。
蒙古贝勒中,科尔沁巴达礼为和硕土谢图亲王,吴克善为和硕卓礼克图亲王,额哲为和硕亲王,布塔齐为多罗札萨克图郡王,曼珠习礼为多罗巴图鲁郡王,衮出斯巴图鲁为多罗达尔汉郡王,孙杜棱为多罗杜棱郡王,班第为多罗郡王,孔果尔为冰图王,东为多罗达尔汉戴青,俄木布为多罗达尔汉卓礼克图,古鲁思辖布为多罗杜棱,单把为达尔汉,耿格尔为多罗贝勒。
除此之外,还破格封赏三位汉姓亲王,封孔有德为恭顺王,耿仲明为怀顺王,尚可喜为智顺王。
“奉天承运,宽温仁圣皇帝制曰:哈日珠拉系蒙古科尔沁之女,秉德柔嘉,持躬淑慎。侍朕以来,壶仪攸著。朕登大宝,爰仿古制,册为东宫大福晋,关雎宫宸妃。大清崇德元年七月初十。”
册封的诏书很快赐达翔凤楼后的关雎宫,领着一众人等接了旨意,海兰珠有些沉甸甸的感觉。
乌兰惊喜地拍手:“宸妃娘娘——格格,这‘宸’字实在是太好听了。”
乌宇莉也跟着掺和道:“我听范大学士说,汉人那个开天辟地的第一个女皇帝在当妃子时也曾想用这个字做妃名,可是都因为宸字是很尊贵的字,被弹劾了。”“满文“关睢”二字为“huwaliyasundoronggo”,意思是和顺温柔懂礼仪之人。大汗起得名字多好啊,只有咱们格格才配得上这样的称赞。”海兰珠却不言语,轻轻掬起梳妆盆中一汪潋滟的清水,慢慢洗去了铅华,似水流年,飞檐如梭,转眼已经步进这翔凤高台的红墙绿瓦已经两年……她从草原的那一次浪漫相遇,到跨过战火硝烟的洗礼步入盛京关雎宫成为眷宠恩重的宸妃。

他爱她,从关雎宫的牌匾挂上的那天,就不曾有人怀疑过。
夜幕降临的时候,华灯初上,巍巍红墙绿瓦间,她闪到关雎宫的漆金大红柱后,故意躲着让他捉不到。
他带着一身疲惫,却没有玩乐的心情,只是拖罢靴子便上了炕。然后轻轻低唤了声:“兰儿。”她便善解人意地乖巧来到他的身边,不言语地倚在他的怀里。皇太极轻轻地抚摸她丝滑的鬓角,缓缓将脸靠在爱人的额上。彼此都没有言语,但却流转着相通的心意。“我给你捶背好么?”她抬起首,却看到一双深思的眸子。“发生什么了?”
“我决定亲征朝鲜。”她屏住呼吸,“要去多久。”“不过几个月。”然而却一脸凝重。“近日的朝鲜使臣竟然敢在大殿上对我、对大清国不敬——如此嚣张跋扈,还不都是自以为靠着大明这座泰山,我就要让他们看看。新如今我大清国早已今非昔比!认清今后谁才是这天下执牛耳的一方!”海兰珠阖上双眸,她不是不懂他的霸气他的抱负他的雄心万丈——只是……
千言万语,所有担忧不安,到了嘴边竟只有三个字:“我等你。”他轻轻地吻上她的唇,好半晌才道:“今天的册文,看到了么?”她轻轻地颔首,不说话。“喜欢么?”的b3
“喜欢,宸妃的名字很美。”“真的?”他皱了皱眉。“那么给爷笑个。”她被他痞痞地模样逗乐了,伸手拨开被他点着额头的大掌。却不想被一把抓牢。抬起头,对上他认真的眸子,烁烁生光。不由得愣住。“海兰珠,我知道——是我委屈你了。皇后的位子——”不待他说完,她已经跳出他的怀。她背着他,单薄的双肩有些轻轻地颤抖。“我曾说过,我要的不是那些。”他伸出手要抓她,却被一溜烟甩开。不觉有些做气,坐直了身喝到:“还说没有生气?”“我是生气。”她半侧着身子,倚在窗柩旁,旗头上的东珠映着暖色的烛光,闪耀出朦胧的光华。“你这次朝鲜一去,又不知要带回多少个美女来叫我姐姐。”皇太极当下便明白过来,她这是还为着几个月前西宫福晋娜木钟归嫁的事做气。
记得娶娜木钟那天他还怕她委屈,一下朝没有管新福晋,就直奔进关雎宫,一路上还问起奴才兰福晋如何,只听得她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在清宁宫坐了大半晌等等。哪知进了关雎宫才发现早已经窝在被子里睡下了。
他还是觉得不妥,果然掀开被子就瞧到早已哭成个泪人般的她。粉红的胭脂在湿濡的锦缎中晕开,像是绽开了数朵桃花。散乱的发髻顺着炕沿披泻而下,流了一地的三千烦恼丝。他只觉得心也被揪痛了,紧紧地抱起她……“我那日不是说了,从此后绝不再娶?”她开始咬着牙不说话,瞧见他似乎真生了气,才又投降地坐到他身边。“你还没有告诉过我,宸字是什么意思。”他转身便倒下,不理会她。她去推他,却突然一把被按倒在炕上,细碎的轻吻接着落下来,像是绵绵的春雨,滋润着她的心。
想起他就要出征,数月的相思之苦提前的淹没了她,不觉伸出手紧紧地勾着他的宽厚健壮的背。
床榻缠绵间,只听他浑厚的呻吟道。“小敖登,你明明知道的。”宸——北极星,她是他生命中最明亮的那颗星星,从草原的那一次浪漫相遇,就注定了这一生的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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