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日月隐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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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王菩萨手中的如意宝珠,无名宝珠,人头幢,莲花,九环锡杖,金刚幢紧紧环绕着散发着光芒的伏魔宝镜,仿佛组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阵法,将诸般灾难堵截在通道中,寸步难进
沐浴着洁白如云的光华,感受着通道内呼啸尖锐的破空之声,方秋水将紊乱的心缓缓沉入识海之中,古井不波。跳跃不止的六件法器发出轻轻的乐调,涤荡灵魂,有木鱼梵唱的空灵,有七弦微弹的优雅,仿佛天籁,却不离尘世。
心神逐渐冷静,灵魂慢慢沉寂,此时的方秋水才有修道之人的气质和体悟。
破此玄门奇卦最后一步,纳甲之法,分天地乾坤之象,益之以甲乙壬癸,震巽之象配庚辛,坎离之象配戊己,艮兑之象配丙丁。将十干纳入八宫六十四卦,与卦多相配,十干以甲为首,举甲以该十日,故谓之纳甲。
此纳甲之法,以三爻画的八经卦配天干。三日出为爽,震受庚西方。八日兑受丁,上弦平如绳。十五乾体就,盛满甲东方。蟾蜍与兔魄,日月气双明,蟾蜍视卦节,兔者吐生光。七八道已讫,屈折低下降。十六转受统,巽辛见平明。艮直于丙南,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东方丧其明。节尽相禅与,继体复生龙。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终。七八数十五,九六亦相当,四者合三十,易象索灭藏。
阴阳二气塑造天地,而金乌主阳气,月亮主阴气。在这天地戾气之源的鬼庄之中,滋生阴寒之气,所以尽是以明月为体,幻化众相。
方秋水自始自终,每一步都贯穿着神秘的伏魔宝镜。此时,他依然用宝镜衍化月体,重在参悟八宫卦序和卦气,结合六位阴阳五行之说,将浩瀚的八卦覆盖在狭小的伏魔宝镜,拨动卦序,按大衍之数排列,行月亮盈缺的自然现象,从而采天地之力化解卦象人力。
伏魔宝镜幻化的月亮在方秋水掌中不停地变化,忽暗忽明。七为少阳,八为少阴,合而为十五;九为老阳,六为老阴,合之亦为十五。七之则为三十,应一月之数。而至三十日月没之际,日月合璧,月之卦象索然灭藏矣。
当方秋水用伏魔宝镜依照纳甲之术演化日月合璧的瞬间,十殿阎君守护的十道石门其中九道门瞬间闭合,将灾难掩盖其后。只有无尽的悲鸣和咆哮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不甘。
六件法器仿佛被牵引一般落在地藏王菩萨手中,也许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菩萨显灵了。伏魔宝镜的光彩缓缓地暗淡了下来,直到浑然无光,宝镜又如同轩窗边谁家闺秀梳妆台上的铜镜一般。四周石壁上的火把诡异的重新旺盛了起来,碧绿的火焰反复跳动,映照着那唯一一道开着的石门。
方秋水腾空而起,将伏魔宝镜取下收入怀中。被宝镜遮盖的夜明珠顿时光芒大盛,照亮了狭小而奇异的石室。
然而方秋水身在石室之中却不知道此刻的变故对鬼庄外的龙渊先生和智能大师心境的影响。
方秋水心中大定,心知这离火灭,雷神侵,气不交,暗阴深的玄门奇卦虽然颇经波折,总算还是化险为夷。但是方秋水心中的疑惑却更加重了,他不明白为何《紫府玄篇》中对这卦象浓墨重彩的记载着,也不明白为何传说中伏魔仙君的贴身法宝伏魔宝镜在这封印几千年的鬼庄之中有这般奇效。他不曾思索鬼庄外的龙渊先生将此宝镜赠予他有什么特别的心机,也不曾思索《紫府玄篇》同这鬼庄有什么诡秘的联系。
鬼庄石室中仿佛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也不曾有什么奇异的现象出现。鬼庄外的龙渊先生和智能大师正在闭目凝神。正午的天空烈日昭昭,炙烤着饱经沧桑的大地。遍体鳞伤的白杨林,稀疏的树叶随风飞舞,发出琅琅清脆的声音,远处的蝉鸣凄切。树欲静而风不止,在烈日的照耀下,万物生灵是静不下心来的,然而智能大师和龙渊先生将元神沉于识海,灵台澄明。
忽然,几朵红云随着一声惊雷绽放开来,仿佛红透了的玫瑰一般。一道奔雷从正午的骄阳下奔袭而来,径直冲向鬼庄。原本明媚的天空仿佛被幔布遮盖了一般瞬间黑暗下来。智能大师和龙渊先生心中凛然,双双抬首遥望,只见苍穹天地中只有那一道奔雷散发着凌烈的气势,奔雷便得天空变得璀璨绚烂。整个天地中只有这一道惊雷,惊雷顶端闪电浩然,在乌云密布的空中开放着金色的花瓣。

原本骄阳似火,此刻幽暗漆黑,只有雷电闪耀在天地间,照亮了天际,也照亮了浮沉众生的脸庞。如同水桶一般粗细的惊雷击打在鬼庄上空,本来已经隐没的紫金钵盂金光四射,在惊雷冲击下摇摇欲坠。智能大师感到胸中一闷,一道鲜血似箭一般从口中喷射而出,顿时变得脸色苍白。
龙渊先生大骇,正准备向智能大师施以援手,忽然,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眼睛瞳孔放大,望着惊雷边被照亮了的虚空。在那道惊雷旁边,八条婴儿胳膊粗细的闪电弯弯曲曲,忽隐忽现,一声巨响,猛然冲击在紫金钵盂四周。一张黑色的大网顿时现出原型,龙渊先生的琵琶在中央向八方牵扯着无数道细细的金丝,无限延伸。然而在八条闪电的冲击下根根断裂,如同皮筋一般弹开。龙渊先生张口猛吐了一道鲜血,眼睛怔怔的望着智能大师,相顾无言,骇然失色。
仿佛心有默契一般,龙渊先生和智能大师对望一眼。
智能大师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呈圆形置于掌中,口念佛语金刚萨埵法身咒,后从口中喷出一团金光,罩在佛珠上。而后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弯曲,大拇指,食指和小指直伸,将左手放在双眉中间灵台处,左手缓缓拉动,一颗圆圆的龙眼大小闪着茫茫金光的珠子从眉心凭空跳出,智能大师左手一抓,将珠子瞬间压在右手掌中的佛珠中间。佛珠瞬间绽放出柔和的佛光,微微的明黄色在天际惊雷绚烂的光芒下是那么柔弱。智能大师左手结佛印,口念阿弥陀佛,右手用力一抛,佛珠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飞向已经丝丝破裂的紫金钵盂。佛珠从紫金钵盂下张的口中激射而入,在紫金钵盂中飞速旋转跳动,撞击着本就摇摇晃晃的钵盂。佛珠与钵盂撞击的声音仿佛清音梵唱,仿佛木鱼敲击之声。紫金钵徐佛光暴涨,一层金灿灿的光芒如同波纹一般向八方散发开去。钵盂身上张裂的丝纹缓缓地闭合。
与此同时,龙渊先生右手张开,放在头顶发髻之上,用神功秘法吸出体中真元。随着他右手的缓缓左右摆动,魔门真元化成几条细小的黑色的丝线在他的指缝中袅袅飞舞。真元演化的黑线缓缓流动,最后汇聚在一起,化成一条黑龙,张牙舞爪,口中吞吐着一颗黑色的发着墨绿色光彩的珠子。龙渊先生的左手大拇指,无名指和小指弯曲,用伸直的食指和中指在左右双肩和左右腰际用力一点,最后在腹部中间伸手成爪,一团黑雾从丹田之中流出体外,龙渊先生左手将黑雾牢牢抓在掌中,黑雾缓缓变化成一个威猛的大象。龙渊先生口中念着一句古怪的咒语,而后腰身弯曲,头猛的垂下,左手向前一推,右手向上一引。只见黑龙蜿蜒飞舞,大象勇猛精进,龙象咆哮,身躯迅速变长变大,向那张大网而去。黑龙在大网四周吞云吐雾,大象四肢紧凑,站在琵琶之上,将琵琶覆在身下。在闪电惊雷的照耀之下,显得诡异莫名。
只见水桶般的惊雷和八条乍现得闪电仿佛挣扎一般,却终究进不得分毫,最后仿佛垂头丧气一般慢慢从下而上收缩回去,最后隐没在黑暗的天空。
神州上的人们在房外见证了一幕天地奇观。正午的骄阳在雷鸣电闪下北乌云遮盖,最后雷电消失,然而天空之中奇怪的出现了一轮明月,只是这轮明月却是半边红色,半边银色。待到乌云散尽,人们还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莫名消失的烈日,只是太阳此刻藏身在半红半白的圆月之后,只有月亮边缘一层赤红的光晕还能让人们知道那是太阳的光芒。无尽的虚空一颗星辰都没有,仿佛亘古以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此时的龙渊先生和智能大师仿佛大病了一样,龙渊先生原本还黑白交杂的头发瞬间全部都变成的银丝,眉毛,长须都仿佛冷霜一般,脸上的褶皱仿佛道道沟壑。智能大师虽然斩却发丝,然而他的样子和龙渊先生却并无二样。
龙渊先生咳嗽一声,用手掩在胸前,却依然傲骨竖立,道:“和尚,你怎么样了?”
智能大师双手合十,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贫僧暂时还不会圆寂!”
龙渊先生和智能大师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心中戚戚。龙渊先生道:“变天了!”“日月合璧,月半红,群星失。是啊!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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