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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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渡回山上了,是的,他自己回山上了尽管他曾声斥唐人曾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但被唐人曾以‘诳诳更健康’为由给堵了回去。他不想走来着,奈何孙悟空脾气火爆猪八戒爱凑热闹,所以他这个伪练家子只能一瘸一拐的、鼻青脸肿的自己回山上了。
如唐人曾所愿,晌午饭是在里正爷家吃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午饭的桌上菜肴很是丰盛,兔子肉、野猪肉等等野味以及山上叫不出名来的各种野菜,琳琅满目花样繁杂。舞月吃的直打饱嗝,而唐人曾师徒三人只能眼睁睁的盯着那么多荤腥去夹些素菜吃,也只有趁里正不注意的时候才可以偷夹一两筷子荤腥解解馋。
若没有去超度过四小子,那么唐人曾也就不介意当着里正的面吃荤腥了。可刚刚才超度了四小子,这时就吃荤腥岂不是寒了人家老四的心?更重要的是,唐人曾可不想刚到手的五十文钱再被人要回去。
不管怎么说吧,总算是填饱了肚子。唐人曾招呼上众人,拜别里正后朝着耳山行去。尽管已经从里正的口中得知耳山上有坐耳山寺,但唐人曾并不打算前去拜访,他只是想抄个近路翻过耳山而已。
山中林木郁郁葱葱,地上也是遍地的翠绿。天上的蝉在跟鸟儿欢快的嬉戏,只不过嬉戏的后果非常严重。正如唐人曾所见,一只黑鸟衔着吱吱叫唤的蝉朝着远处极速飞去。不需多言,这只蝉的生命可以进行倒计时了。
“唰、唰!”
唐人曾侧耳凝听前方草丛中传出的摩擦声,孙悟空警惕着注视着那里,猪八戒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最完美的逃跑路线,舞月做好了浴血奋战的准备,甚至连唐人曾的战驴也在焦躁的刨着蹄子,显得十分不安!
唐人曾认为是老虎,因为《西游记》上说老虎爱吃唐僧肉。而孙悟空则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远处草丛中的应该是狼,因为只有狼才会这么有耐性。舞月则认为前面是野猪,因为在这种小山上出现虎狼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不得不说,平时看似可有可无的猪八戒此时提出的观点却极为睿智,“我认为是有人在偷情!”
……
唐人曾大骂猪八戒没脑子,偷情也该嗯啊的哼几声吧,难道是俩哑巴在偷啊!
“唰!”
草丛被破开了,唐人曾几人骇然!只见从里面一前一后相继走出两头高达一米七八腰粗腿壮的——秃驴!
无需多言,这两头妖孽正是原产耳山的镇山妖精,方缘与天渡!
眼眶紫黑的天渡一见孙悟空当即吓的闪到方缘身后,连声惊恐道:“师傅师傅,就是他们打的我。”
有了孙悟空等人在身后撑腰,唐人曾胆色也壮了起来,坐在驴上手指天渡大声呵斥道:“呔,你这恶僧,打你是轻的,再不悔改杀了你都没问题!”
方缘急忙双手合十连声罪过,仿佛刚才那威胁的话语出自他的口中。
唐人曾打量着正前方五米处的方缘,慈眉善目举止端庄,颈挂一串古旧的佛珠,虽身穿破旧僧衣与袈裟却显得极为整洁没有丝毫杂尘。总的来说就一句话,他比唐人曾更像一个和尚。
“听劣徒所言,高僧是来自于长安城?”方缘施了个佛礼后对唐人曾询问道。
唐人曾虽不拜佛爱佛却也不想不敬于佛,于是便翻身下驴对着方缘还了个礼,“贫僧正是来自于长安城。”
方缘淡然颔首,道:“即是来自于长安城的高僧想必也是出身于大寺庙,为何却口中直言杀生?须知佛祖博爱众生怜惜万千生命,难道高僧不懂这个道理?”
“佛祖博爱麻将才是真的!”唐人曾暗道了一句后,手指天渡反问道方缘,“普渡众生乃是我佛门中人分内之事,为何他却当成一桩生意来做?我等路过本是好意超度小四(四小子)施主的亡魂,他却出言不逊恐吓于我,我打他有何不可?若是尚不知悔改,杀之又何妨,免得玷污我佛家清欲!”

“这……”方缘有些个理屈。要说天渡把这事当成生意来做,那完全是受了他方缘的影响,因为在方缘的骨子里就认为他超度别人给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天渡见方缘哑火,偷露出个脑袋来喝道:“不对!出家人不打诳语,可你明明说谎话骗我!”
唐人曾微微一笑继而询问道:“我且问你,我的白驴是否在里正家?”
天渡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我再问你,我说随你上山拜见你师傅,可是你竟然兀自逃走了,这件事又归咎于谁?”
“是你指使徒弟先打我的?”
“怪了个哉的。我能指使他们打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指使他们打我?他们打你,那完全是因为你欠打!”
“你不讲理!他们是你徒弟,当然听你的!”
“我怎么不讲理?那大和尚倒是你师傅,你指使他打我吧!”
“……”
一番计较过后,方缘与天渡二人尽皆哑火,没了半点脾气。明知唐人曾说的是歪理,可偏偏就无法辩驳。不讲理动手吧,他们俩又实在是打不过对方。于是,他们只能站在那一个劲的‘阿弥陀佛’。
普天下的和尚都是一家人,唐人曾也不想闹的太僵,毕竟他们俩才真正是如来佛祖的小弟。万一哪天真的被他们成佛了,回头再给自己穿个小鞋那可就了不得了。
来到方缘面前,唐人曾道:“其实呢,贫僧也有不对的地方,只是……”
唐人曾的话还没说话,天渡强行插话道:“你终于认错了!”
唐人曾这个怒啊,从没见到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人,对着孙悟空跟猪八戒挥了挥手,“别打残废了。”
方缘的脸上霎时变色,似乎有帮手的举动。唐人曾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笑道:“怎么,你也想凑个热闹?”
方缘一声耳边传来的哀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摆手道:“我乃出家人,不可动手不可动手啊!”
“好的!”唐人曾应了方缘一声继而望向挥拳如落雨的孙悟空跟猪八戒,“大和尚说了,不可动手,那你们用脚吧!”
“啪”“砰”“咚”……暴力声声不绝于耳,方缘汗如雨下,擦汗的衣袖都已经湿漉漉的滴水了。
“万千佛法,岂可拘泥于一一小节?”唐人曾拍了拍方缘的肩膀,而后喊停了孙悟空与猪八戒,招呼着众人朝山中深处行去。
方缘也不顾地上哀声痛呼的天渡,兀自盘腿于地坐起了禅。
半晌后,方缘猛地睁开双眼,盯着唐人曾几人离去的方向叹道:“果然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僧人,真个是见多识广。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然有这般的大佛理存在,我真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和尚,还不如你看的通透。你说的对,万千佛法岂可拘泥于一一细节?我决定了!”
“师傅,您决定什么了?”
“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就吃肉,去他娘的荤戒酒戒。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师傅,靠山村的刘寡妇长的颇是水灵,要不咱连色戒也一起破了吧!你我二人一起战她,岂不快哉?”
……
唐人曾走了,翻过了耳山远离了靠山村,可是他心中仍惦记着那俩祸害人的强盗。虽说他不是大善人,不是什么大佛大弥勒,可他觉得能除掉那俩强盗最好,免得再让他们为祸朴实的劳动人民。
为此,他曾在山上将山老儿招了出来。可惜山老儿的法力有限根本探不到两名强盗的踪迹,唯一一条线索就是那两名强盗所逃离的方向正是唐人曾等人所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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