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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秀凡挥剑一挡,当的一声,震开了方堑的剑势。方堑长剑连挥,片刻间攻出了一十二剑。俞秀凡站在原地未动,长剑择展,封开了方堑一十二剑后,突然还击一剑。这一剑快速至极。
剑刃直逼上方堑的咽喉。
方堑肃立未动,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俞秀凡剑近咽喉时,微微一抬,一缕寒。孩,削落下方堑头上的一络头发,还剑入鞘。
道:“以发代首,方兄已算是死于兄弟的剑下……”
方堑怒声接道:“为什么不真的杀了我?”
俞秀凡冷冷接道:“我如杀了你,江湖上又少了一个敌手,岂不是可惜得很?
”方堑怔了一怔,道:“什么意思?”
俞秀凡道:“你是我出道以来,遇上的最好剑手;十年后,咱们谁胜谁负,还难预料。
所以,我留下你的性命,”方堑大声说道:“满口胡言!”
俞秀凡冷冷说道:“信不信是你的事,在下说的是由衷之言。”目光一顾王尚,道:
“咱们走!”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王翔。王尚紧追在俞秀凡的身后行去。望了方堑一眼,桃花童子转身紧跟在王氏兄弟身后。
方堑突然厉喝一声:“站住!”仗剑追了上去。
俞秀凡霍然转过身子,道:“方堑,你要干什么?”
方堑叹口气,道:“你知道么,你放了我,我也一样的不能活,为什么不让我死得瞑目一些。”
俞秀凡道:“你如何才能死的瞑目?”
方堑道:“那就是,我死去之前,希望能看到什么样的剑招把我杀死?”
俞秀凡道:“方兄的意思,可是觉着除了兄弟之外,世间再无人能够杀死你了?”
方堑道:“那也未必。单就十大剑主而言,我只是排名第二,至少有一位剑主比我高明。”
俞秀凡道:“不知排名第一的剑主,比起兄弟如何?”
方堑道:“这个,很难说了。不过,你对付我方某人用了七成功力,对付那位第一剑主,至少要用九成功力;如是你对付我用了九成功力,那就很难说谁胜谁败了。”
俞秀凡道:“如是我用了十成功力对付你,那就是非败不可?”
方堑道:“不错。你如是全力对付我,对你就注定了非败不可!”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既然能遇上了你方兄,兄弟相信不难遇上那位第一剑主。”
方堑冷冷说道:“除了那位第一剑主之外,还有敝城主,以及四大将军,左右丞相,都具有杀我的能力。”
俞秀凡笑一笑,道:“看来,你方兄是一位很自谦的人。”
方堑道:“兄弟说的是由衷之言。”
俞秀凡突然叹一口气,道:“一个江湖人物的组合之中,既有城主,也有丞相、将军,岂不是形同造反么?”
方堑道:“听你的口气,似乎是想和我们整个的组合作对?”
俞秀凡笑一笑,道:“学剑和读书,虽是两件大不相同的事,但它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方堑接道:“什么样的目的?”
俞秀凡道:“救人济世!如若一个人学了一身武功,不能用之正途,那还不如一个贩夫,走卒有益于世。”
方堑怔了一怔,道:“俞兄,你是不是在骂我?”
俞秀凡道:“兄弟不是骂你,而是奉劝几句金玉良言,方兄的生性、为人,都有了一个剑士的条件,只不过缺乏一个剑士的剑格。”
方堑脸色一变,道:“俞秀凡,你说我没有人格。”
俞秀凡道:“方兄不要误会。以人格而言,方兄生性正直。不畏强暴,厌恶邪伪之徒;但如以一个剑士而言,方兄确少那一种仁心侠胆的高洁志节。”
方堑呆了一呆,道:“我?”
俞秀凡道:“你已有了一个剑士的身手和性格。如能再有着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剑格,那就是一个完美的剑士,活得清清白白,死得也心安理得。”
方堑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片圣洁的光辉,沉吟不语。
俞秀凡悄然转过身子,大步向前行去。
方堑突然接口说道:“俞兄请留步!”
俞秀凡停下脚步,回头一笑,道:“方兄有何见教?”
方堑大行两步,恭恭敬敬地抱拳一礼,道:“多谢俞兄的指点!”
俞秀凡轻轻叹息一声,道:“方兄,正邪难并存,水火不相容,一个组合之中,能有像贵使者那样的人物,这一个组合,也不会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方堑道:“俞兄,敝组合太过庞大了,究竟有些什么人物,兄弟并不清楚。不过,敝城主确是一位当世奇人。”
俞秀凡接道:“方兄因身受过他栽培之恩,所以念念不忘。如若他真是盖世奇人,那又怎会组成这样一个庞大的组合,统率了这么良秀不齐的江湖人物,其用心何在呢?”
方堑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俞秀凡接道:“方兄,你长住此谷,和江湖上完全隔绝,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太少,那就很难分辨是非了。”
方堑道:“俞兄的意思是……”
俞秀凡道:“如是你方兄愿意,兄弟希望咱们能够结伴在江湖上走动。”
方堑道:“你要我背叛城主。”
俞秀凡道:“方兄,大义可灭亲。何况,你的所作所为,严格的说起来,只是贵城主的刽子手。”
方堑黯然说道:“这个我也知道,有很多人确都是方正的豪侠,每当他们死于我的剑下时,我内心也充满着伤感,但我又不能不杀他们。直到遇上了你俞兄之后,我才觉着一个剑手,最高的境界,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俞秀凡道:“行了,你只要能体会到这句话,那就登人仁侠的境界了。”
方堑苦涩一笑,道:“俞兄,有一件事,使兄弟很为难。”
俞秀凡道:“什么事?”
方堑道:“城主对我们花费很多的苦心了,才把我们培养成一个剑士,名虽师徒,情同父子,兄弟实无法背叛他。”
俞秀凡笑一笑,道:“这么说来,你这一生,都要作他的杀人工具了。”
方堑道:“我……”
俞秀凡接道:“他要你杀人,而且杀的都是奸人;你不杀人,是不是背叛了他?你已经觉悟到杀人是错误,良心是否能安宁下来?”
方堑长长叹一口气,垂下头去。
俞秀凡接道:“有一天,你会无法再为他杀人,那又算不算背叛他呢?”
方堑道:“俞兄说的虽然有理,但十数年的教养情意,岂能置之不理?”
俞秀凡道:“方兄别误会,我不是要你叛经离道,背弃对你有恩的人,只是要你能够辨别大是大非吧了。”
方堑道:“我明白俞兄的用心。”
俞秀凡接道:“方兄,这件事应该如何,你自己多想想吧!不过,兄弟提醒你一件事。”
方堑道:“在下洗耳恭听。”
俞秀凡道:“贵组合中,似乎是有着很严厉有规戒,你杀了使者,只怕难逃门规制裁。”
方堑道:“这个,如若兄弟把他的举动告诉敝上,兄弟相信。他们不会对兄弟有所惩罚。”
俞秀凡笑一笑,道:“方兄心中如是有把握应付,那是最好不过了,兄弟告别了。”
方堑叹口气,道:“也许有一天,我会走俞兄指教的路,诸位好走,恕我不送了。”
王尚突然接道:“方剑主,咱们是否可以平安离去了?”
方堑点点头,道:“诸位只管放心,那通路本有机关控制,区区不下令,决无人敢封闭门户。”
王尚道:“离开这片绝谷,如是没有船,咱们一样无法生离这座江湾。”
俞秀凡低声叱道:“住口,咱们离开此谷,不论遇上些什么为难的事,怎能和剑主牵上关系。”
方堑叹口气,道:“未和俞兄见面之前,单凭他这一句轻视敝上的话,就是非死不可的大罪。不过,得俞兄一番明教,和目睹那位使者的为人之后,使兄弟不敢妄自作论断了。四位离此,会遇上些什么麻烦,在下实也不敢断言了。”
俞秀凡道:“我的事,方兄不用担心,在下自信可以应付。在下倒希望方兄能够善自保重,日后咱们有再见的机会。”
方堑黯然说道:“但愿能有此日,俞兄好走,恕我不送了。”
俞秀凡道:“不敢有劳。”转身向外行去。
方堑说的不错,四个人照来路平安的离开了绝谷。抬头看夫,但见浊流滔滔,目力所及处,不见舟影。
俞秀凡回顾了桃花童子一眼,缓缓说道:“小桃童,大约你也是这个组合的人了。”
桃花童子点点头,道:“是。”
俞秀凡道:“小桃童,我们此刻的处境,四顾茫茫,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我也无法预料。你似乎用不着和我们在一起了。”
桃花童子道:“我到哪里去?”
俞秀凡道:“去找方堑,显示出你的身份,他定会收留你。”
桃花童子叹口气,道:“方堑只怕已无法自保,小的投靠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俞秀凡微微一怔,道:“他在十大剑主的排名第二,又是贵城主教养长大的,而且他也没有重大错误,难道就不能受到优容么?”
桃花童子道:“方剑主太单纯了,他对组合中的事情,了解太少,也许他们的身份不同,所受到的教养,也不一样,”俞秀凡心中一动,接道:“贵组合中似乎兼容并蓄,有着很多不同的人物。”
桃花童子道:“不错,我们这个组合,不但兼容有很多完全不同的人物,而且,每一组人手,都因担负不同的任务,而受了不同的教养,甚至连武功都针对需要传授。方剑主算是本组合中比较正统的人物,他不但不了解城主派来的使者,更不了解我。本组合中的规戒,也因人而异,但最着重的一件事,那是令谕的尊严,方剑主杀了城主遣派来此的使者,不论他和城主有些什么关系,都难逃死亡的命运了。”
俞秀凡微微一皱眉头,道:“这么说来,那位方堑是死定了?”
桃花童子低声说道:“是的。公子,方剑主非死不可。”
王尚微微一笑,道:“小桃童,你不愿去见方堑,那是准备跟我们在一起了。
”桃花童子道:“眼下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王尚道:“小桃童,这地方很清静,四顾茫茫,不见人迹,不论咱们谈什么,大约都不会有人听到吧。”
桃花童子道:“王兄的意思是…”王尚接道:“说不定咱们今天也难逃生命之危,是么?”
桃花童子道:“是的,如是咱们找不到船只,不要别人再暗算我们,势必生生困死于此地不可。”
王尚道:“小桃童,可不可以把贵组合中的机密泄露一些?”
桃花童子叹口气,道:“好吧!经过这数日相处,我至少了解了一件事,三位都是君子人物。”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开始相信我们了。”
桃花童子避重就轻的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王尚道:“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合?”
桃花童子道:“这件事我很难答复,因为,我们这个组合太庞大了,究竟容纳什么人物,像我这样的身份,没有办法知道。不过,对我们这一股力量,倒可奉告一二。”
俞秀凡道:“其实,贵组合最可怕,最神秘的力量,应该是你们这一股力量了。”
桃花童子道:“公子夸奖了。”
俞秀凡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关于你这一股力量的情形。”
桃花童子道:“和我一起的一共有十二个人,我们一面学习武功,一面接受了解江湖的训练,自然,还有很多种的技巧。公子觉着我这点年纪,认识了很多人,心中定然十分奇怪,是么?”
俞秀凡微微一笑,没有接口。
桃花童子道:“我们有着很完好的教育,那些人,我都是从图样上认识的。我不但认识他们的人,还知晓他们的经历往事,以及他们的性格。”
俞秀凡道:“你们十二个人,都己混入江湖中了么?”
桃花童子道:“没有。就我所知,我们只有四个人派人了江湖。”
俞秀凡道:“你们四位是最优秀的四个人了?”
桃花童子道:“过去,我也自负很聪明,但见过你公子之后,在下才觉得,我和公子相差的太远了。”
王尚道:“小桃童,都是些什么人,教你们的?”
桃花童子道:“那些人都是戴着人皮面具,或是蒙着面。那些人和我们相处了很多年,但我们一直未见过他们真正的面目。”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见过那位城主没有?”
桃花童子点点头,道:“见过。以真正面目和我们见面的重要人物,只有城主一人。”
俞秀凡沉吟了一阵,道:“小桃童,可不可以把城主的形貌,给我描述一番。
”桃花童子道:“城主鹤发重颜,儒衫飘飘,虽非世外之人,看上去有着一派仙凤道骨。”
俞秀凡道:“他的为人如何?”
桃花童子道:“和蔼慈祥。”
俞秀凡微微一怔,道:“小桃童,你没有骗我吧?”
桃花童子道:“没有,句句真实。”
俞秀凡道:“如真是这样一个人物,又怎会妄动霸主武林之心?”
桃花童子道:“我从没有听城主说过,有谋霸武林的企图。”
愉秀凡道:“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存下了谋霸武林的企图?”
桃花童子笑一笑,道:“我们只是身受严格的训练,不论在武功上,或是在智计上,都有极高的要求,我们进入江湖,用心只是监视江湖上的人事变化。”
俞秀凡微微一笑,打断了桃花童子的话,道:“小桃童,你相信自己讲的话么?”
桃花童子叹口气道:“不相信。”

俞秀凡道:“他们把你造成了一个精明的人,但也磨亮了你的智慧。”
桃花童子道:“唉!我如若不是随追公子这些时日,老实说,我也无能去分辨善恶。看到了方剑主和那使者之后,更使我心生警觉,道不同难相为谋,为什么我。呵这一个组合中,竟然容纳了这样多全然不同的人物。”
俞秀凡道:“照你的说法,贵城主是一位外貌忠厚,内藏奸诈的人物了。”
桃花童子摇摇头道:“不像,他的慈祥应该不是装作的。”
王尚接问道:“小桃童,真是越说越玄了。贵城主是不是你们的首脑?”
桃花童子道:“不错,任何人,都对他尊敬无比,和他相处,有着如沐春风的感受。”
王尚道:“那你为什么连自己说的话都不相信呢?”
桃花童子笑一笑,道:“我们学的技能之中,有说谎一科。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来,说过了多少谎话,我在说谎的时候,定然是表情逼真,丝丝人扣。”
俞秀凡接道:“现在呢,是不是也在说谎?”
杉讹童子道:“不是。你公子太精明了,使我不得不小心一些,最好的方法,就是少说话,以免露出马脚。处于顺境时,我没有想过什么。但这些日子来,我想了很多。我们那个组合中,除了城主之外,为什么都戴着面具,或是蒙着面纱,他。呵又怕什么?”
王尚冷冷说道:“因为他们自知元颜见人,所以不是戴面具,就是戴着面纱。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小桃童,你自己的看法呢?”
桃花童子道:“想一想,其中确然有很多的问题。”
俞秀凡道:“你觉着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桃花童子道:“他们对每一个属下,都认得清清楚楚,但我们却不知他们是谁。一旦出了事,我们也无法说出他们的身份。”
王尚道:“还有一点,他们如是想杀你灭口时,随时可到你们身侧,而你们无法躲避。”
桃花童子点点头,道:“我想不出,他们为的是什么?是名?抑是利?”
俞秀凡道:“小桃童,他们付与了你还很多的才慧,你为何不用呢?”
桃花重子眨动了一下眼睛,道:“我怎么用呢?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些,他们传我武功,授我衣食,教我读书识字。虽然,他们都蒙着脸,但我只觉着他们神秘一些罢了。从没有想过要了解他们什么。但现在时机已逝,再没有这种机会了。”
俞秀凡道:“小桃童,一点也不晚,只要你肯用心,定然可以想出一点内情出来。”
桃花童子道:“想什么?”。
俞秀凡道:“他们的声音,他们说的每一句活,都是值得回味的。”
桃花童子凝目沉思,一片神驰往事神情。
俞秀凡笑一笑,道:“小桃童,你先想想看,除了城主之外,还有多少人传授你们不同的艺业?”
桃花童子沉吟了一阵,道:“除了一些很特殊的艺业之外,常和我们接触的,大约有十四五个之多。”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如何能确定只有十四五个人呢?”
桃花童子道:“我从他们的声音中,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俞秀凡道:“他们百密一疏,戴上面具,蒙上面纱,却不知改变他们的声音。
”桃花童子突然笑一笑,道:“如非公子提醒,小的还无法想的这么具体。”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常常听他们的声音,定然是很熟悉了。”
桃花童子道:“不错。”
俞秀凡道:“好!你能不能把听到的声音分一下?”
桃花童子道:“如何一个分法?”
俞秀凡道:“面具、面纱,掩遮住他们的神情,唯一能在你们面前表达出他们的感情和心中喜怒哀乐的,只有声音了。”
桃花童子道:“是。但小的不知道如何一个分法?”
俞秀凡道:“分成两种。”
桃花童子道:“两种?但他们人人的声音不同啊!如是只有两种声音,我也无法分辨他们的身份了。”
俞秀凡道:“我知道。每组人的声音都不同,而且他们声音中流露出的感情,应该也是大不相同。”
桃花童子长长吁一口气,道:“怎么分呢?”
俞秀凡道:“这样说吧!你可以把它分成忧郁和欢畅两种。”
似乎是解说的很吃力,俞秀凡略一沉吟,才接着说道:“如是一个人,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艺业传授给你们,他心中定然有着很大的痛苦,是么?”
桃花童子似是突然间开了窍,一下子跳了起来,道:“公子。一语启发,使我。憨塞顿开。不错,数年授业期中,他们的声音,我们都听得很熟,但如从他们声音的情感去分,确然可以分两种,一种充满忧郁,一种应是欢畅之外,加上冷厉。”
俞秀凡道:“小桃童,这就对了。想想看,这两种各占多少?”
桃花童子道:“大体分来,各占一半。”
俞秀凡突然问变得神情沉重,默然不语。
桃花童子道:“公子,这两种声音,代表些什么呢?”
俞秀凡道:“那属于忧郁声音的,应该是身不由己,被迫传艺;他们可能是真正大门派中的高人,也可能是武林中的名宿高人,他们受到了极严厉的迫害,不得不抱恨传艺;至于那些欢畅冷厉的人,自然是甘心为虎作怅,又极严厉的要求你的武功了。”
桃花童子叹口气,道:“公子,这一解说,事情顿然明朗。但在公子未作解说之前,我竟然未能想到。”
俞秀凡目睹滚滚江流,有些黯然的说道:“如若你分的不错,那是说,在那个组合之中,至少有近半数的人,都是被迫投效了。”
桃花童子道:“要是公子的分析不错,情势确然是如此了。”
俞秀凡脸上泛出一种大义凛然的神情,道:“小桃童,你知了知道那地方?”
桃花童子怔了一怔道:“我在那地方住了很多年,那似乎是一座山谷,谷中的一草一木,我熟悉的很,但那座山谷位于何处,我就不知道了。”
王尚怔了一怔,道:“你在那里住了很多年,怎会不知道呢?”
桃花童子道:“只要能进入那座山谷,我一眼就能瞧出来它是或不是,我虽在那里住了很多年,但却从未出过山谷。”
王尚道:“你去的时候呢?”
桃花童子道:“被蒙着眼睛带了进去。”
王尚道:“离开的时候呢?”
桃花童子道:“被蒙上眼睛,坐在一顶二人抬的轿中送了出来。”
俞秀凡道:“走了多久?”
桃花童子道:“大约四个时辰。”
俞秀凡道:“四个时辰,最快也不过百里多些,你能记得那停轿的地方吗?”
桃花童子道:“下了二人抬的小轿之后,就被送上一辆篷车。又走了两天,才把我放出来。我记着那是在江州地面。”
俞秀凡道:“果然是设计的很精密。”
王尚道:“以后呢?”
桃花童子道:“以后,我们就在一张特殊的朱符指挥下行动。”
王尚道:“什么人执掌朱符?”
桃花童子道:“每次的人都不同,我们认符不认人。”
俞秀凡叹口气,道:“你和我们混在一起,也是受朱符令谕所指示了。”
桃花童子点点头,道:“是!”
俞秀凡道:“五毒门也是你们组合的一个分舵?”
桃花童子道:“是的,不过,我事先并不知道,进了五毒门,才和他们取上了连络。”
俞秀凡道:“方堑是否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桃花童子道:“不知道。他如知道了我在组织中的身份,早就把我留下了。”
俞秀凡道:“你,方剑主和那正副使者,似是三类完全不同的人。”
桃花童子道:“是的,小的想一想,也觉着很奇怪,龙虎蛇鼠,共处一堂,这真是一桩不可思议的事。”
俞秀凡道:“方剑主和你小桃童,都是贵组合费尽心血,由童年培育的人才。
至于那两个使者,却似是吸收江湖中人。”
桃花童子道:“所以,我们那个组合,才有着大海汪洋的气势,叫人莫测高深,叫人心神向往。”
俞秀凡笑一笑,道:“小桃童,你似是仍然陶醉在贵组合的神秘之中。”
桃花童子道:“我很清醒,但却正有着无数的人,想叩开神秘的门户,希望能得一席之地。这世问,除了你俞少侠之外。大约再不会有人敢与我们为敌了。”
俞秀凡想到了艾九灵和珠现宫主金玉蓉,淡淡一笑,道:“小桃童,这只是你的想法。”神情逐渐转变的十分严肃,缓缓接道:“贵组合能调教出方望和你这样的人物,的确是非同凡响;又能收罗像两位正副使者的奸诈人物,当真是金铁共合铸,水火可同炉,贵城主的能耐,实在叫人敬佩。”
桃花童子话题一转,突然说道:“俞公子,小的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二。”
俞秀凡道:“你说吧!”
桃花童子道:“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们作对不可?是为名还是,为利?”
俞秀凡双目深注在小桃童的脸上,道:“你看呢?”
桃花童子道:“我想不通,以你的武功,如想要名,只要改变一下目标,一夕可以扬名江湖。为利吧;你又不是唯利是图的人,美色又不能使你动心。”
俞秀凡接道:“小桃童,如是我想改变一下自己,不知能否有些好处?”
桃花童子道:“好处大啦!你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很快成为江湖上人人敬畏的大侠,当然,也不可能太苛求。”突然哈哈一笑,接道:“其实,这些话,我说了也等于白说。”
俞秀凡接道:“你怎么知道白说呢?”
桃花童子道:“你公子为人方正,怎会……”
俞秀凡望着那滔滔江流,叹道:“人性中最大的缺憾,就是他内心中常存一种近乎虚幻的理想。”
桃花童子笑接道:“公子,可不可以把你虚幻的想法,说给我听听呢,只要你想的不大空泛,都有可能使它实现。”
王翔、王尚都听得呆在那儿,不知道俞秀凡和桃花童子,两人在谈些什么。
俞秀凡轻轻叹息一声,道:“小桃童,你真有这样的能力么?”
桃花童子道:“我没有,但我们那组合有。动员了这样多的人力对付你,足以证明了对你的重视。”
俞秀凡摇招头,道:“如若你说的不错,你们那个组合之中。充满着险诈,恶毒,如何肯助我实现愿望。”
王尚心中大为诧异,暗暗忖道:本是要说服小桃童叛离他们的组合,怎的一转变,似乎被小桃童说服。
但见桃花童子哈哈一笑,道:“上天取月亮,当世第一巧匠,也造不出那样的梯子,自然办不到。”
俞秀凡道:“在下那想法虽然实现不易,但也不是完全不着边际。”
桃花童子道:“公子,俗话说的好,有钱能叫鬼推磨,只要大批金银,人间还有什么办不通的事情呢?”
俞秀几点点头,道:“说的是啊!小桃童。不过,只要有很大一笔财富,我的愿望,不难实现,可是小桃童,这总不至于全无条件吧?”
桃花童于道:“自然是有条件,最低的是,你要封剑归隐,不问江湖中事。”
俞秀凡道:“这个你放心,如是我的愿望能实现,我那还有时间和他们走在一起?”
桃花童子道:“这就有些眉目了。”
俞秀凡道:“我想建一座大宅院,仆从数百,还有……”
桃花童子接道:“这都是容易的很,但公子是否能脱离江湖?”
俞秀凡点点头,道:“如是生在自己的想象之中,自然不会多找麻烦。”
桃花童子突然站起身子,道:“公子,这话是真是假?”俞秀凡冷然道:“只要你们真助我实现愿望,在下自非说谎。”
桃花童子道:“公子,请在此小坐片刻,在下去去就来。”转身向远处奔去。
王尚伸手欲拦,却被王翔拉住。桃花童子的动作很快,片刻间,走的人影全无。
王尚叹口气,道:“你们在讨价还价?”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小桃童虽有弃暗投明之心,但他心中顾虑太多,而且对那位城主养育之情,眷恋极深,一时间没有法子说服于他,只好要他说服我了。”
神情突然严肃,接道:“咱们不能死在这里,那太不值得。但此地僻处江湾,又远离航道,极目不见舟揖,咱们不能渡这片江湖,必需得用智慧求生了。”
王尚啊了一声,道:“公子高明。”
俞秀凡叹口气,道:“咱们这一阵在江湖上走动,时日虽短,但却历经了不少凶险,使人感觉机智比武功,有时还要重要。”
一向很少说话的王翔,道:“公子你看,小桃童真会把咱们**绝地么?”
俞秀凡道:“他作不了主。但他会向上面请求。”
王尚过:“咱们已被困于此,只怕他们不肯接受谈判了。”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咱们有很多优越的条件,但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没有。湖清楚咱们的底细,这对他们太重要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且咱们于死地。
”谈话之间,突见一道红烟,升上高空。抬头望着冲入云霄的红烟,王尚低声道:“这是小桃童放出的信号了。”
俞秀凡道:“不错,可怕的是咱们不明内情,瞧不出它的用意。”话题一转,接道:
“你们记着不论事情如何变化,都由我来应付。除非你们生命受到威胁和听到我的令谕,不许出手。”
王翔,王尚齐齐点头。
俞秀凡望了那高入云霄的红色烟柱一眼,道:“和方堑动手一战之后,我感觉到自己的武功,有很大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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