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一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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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0日,星期二
苏西·尼科尔斯时睡肘醒,恶梦连绵。梦中,一个大汉站在她的身边向她伸开双臂。这大汉的脸一直遮掩在阴影里。
向她越靠越近。在第二个梦中。那汉子双手握着一个巨大的药水瓶。这瓶子看起来很眼熟,正好悬在她的嘴唇上方几英寸的地方,滴着糖水,一小滴一小滴的流质,甜得让人恶心。她吞下几滴粒,感到心里难受。
她向内德靠近,突然醒来。内德不在床上,床头的闹钟指着6点整。内德早上6点钟起来干什么呢?一阵音乐从他的私室传来,又是辛纳特瓦的录音。内德的行动日益变得越来越奇怪,她害怕他在干着不正当的金钱交易,害怕他有一天会陷人金钱灾难的深渊。
苏西翻动一下身子,企图复睡,并打算见见马库姆大夫,也许他会帮她释梦。
尼科尔斯知道自己正值精力旺盛之时,修身训练已经使他整个地克制住心猿意马。意识到焦虑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正常发挥,他不焦不躁,也没有恐惧。
大学期间,他曾经学过催眠术。几年来,他已经养成一种自我催眠的能力,并且经常实践。这种活动对发挥精力和体力有极大的帮助。他感到体力充沛,精神饱满。
耀眼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内德沉浸在有如瑜咖功的人定状态,对立体声录音机里传出来的音乐置若罔闻,冥思于自我催眠的境界。他的潜意识完全控制了记忆,没有疑虑,没有压抑。象一个优秀的运动员一样,他的行动十分协调,反应自如,轻松舒坦,没有焦虑,也没有恐惧。
今天,他的表现将会异常优异。身体的反馈系统将会产生最大的能量。今天要干的任何事情都会逞最佳状态。如果必要的话,一声呼唤就可以调集身体中的超级潜力。然而至今还没有必要这样做。
布里格斯和邓普西,一对活宝贝儿,他们究竟干了些什么?让他们做生意去吧,在那里他们就不得不干出些成果来。应该生吃了他们,吐掉骨头。就体力而言,他们身强力壮,受过训练,不好对付,尤其是邓普西。但是他们俩都没有潜藏的能源。动力和力量来源于这种日常的精神训练,来源于他的“战术导弹”。但是,为什么会想起他俩来呢?
他的思绪专注于更为有趣的问题,内德的天使们。她们三个都是尤物,每个人都有其特有的魅力。然而,他为什么在最后总是想到那个着紧身蓝衫的人的形象呢?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迟早的事。他用舌头添湿了自己的嘴唇。
他从入定状态中突然振作起来,看了一下表,咋嚓一声关掉立体声录音机,动身干活去,嘴里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是个大忙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干。”
其人又开始行动了。早上7点15分他离开家时,发现一辆蓝黑色的格林纳达小汽车停在街道对面的镶边台阶上。开车时,他注意到那辆格林纳达也从镶边石阶上离开了,转了一个“U”字形大弯,跟在他后面半个街区的地方。
好家伙,他被跟踪了。没有什么理由甩掉这条尾巴,无论如何现在不行。最好假装毫不在意。可怜的畜生,也许他在那里呆了一个整晚。臭大粪!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计划。今天要去简妮和芭芭拉家看来有困难,这***尾巴!必须找出一个办法来。该死的盖伊拉,那个使人瞠目结舌的金发女郎在哪里?他打算尽可能按正常的讲划行事。因为去看那些女人并不是犯罪,他们将永远不会证明自己是杀人犯。实际上这可能还有助于消除他们的怀疑。没有人认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杀人犯居然会有时间去**,尤其是和不止一个漂亮的少妇发生性关系。
这些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如果需要的话,她们将成为他不在犯罪现场的佐证。此外,历史上杀人成性的屠夫大多是性无能,只有那个留着小胡子的曼森例外。男人们之所以杀人是因为他们受到性挫折,警方心理学解剖报告中常常需要一个性无能的男性,显然他不是这种典型。他在方向盘上击了一下,然后又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跟踪者。
这跟踪的人是谁呢?他干过些什么?如果我停车,他会说:“长官,我什么也没有干。”这一定是联邦调查局干的,地方警察局决不会派人来盯他的梢,他们人手不够。
也不可能是格雷迪他们的部下,那一定是联邦调查局另一个独立行动小组的人。如果他们跟踪他,至少也要跟踪其他5个人。如果他们分三班跟踪6个嫌疑分子,那就需要18个人。这帮废物派了18个尾巴盯着18个肥**。多么精彩的三环马戏!
他应该揭穿这个盯梢的,干掉他。不,这样一来就会使他成为主要的嫌疑分子。更好的办法是弄清还有谁也被盯了梢,然后再干掉一个。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他可以打伤自己的尾巴,让人以为似乎是其他几个人中间的某个人干的。
也许把这18个盯梢的人全部杀掉才是最好的办法,他应该用菜刀把这些尾巴统统割断。童年时的一幅卡通画在他的脑海中一掠而过。
今天,他至少得花一个小时甩掉这个尾巴,去杀死他计划中的下一个牺牲者。妈的所有的人都摆脱盯梢是唯一的出路,否则他们会意识到他是当时唯一逍遥法外的嫌疑分子。
这种监视将会使事情更为棘手。毫无疑问,是加压蒸煮的时候了。好吧,每次杀一个,小心无大错。
其人把车开进停车场,走进他工作的大楼。他没有理睬那辆蓝色的格林纳达,它已经尾随他开进了停车场,停在对面停车场的最里头。
邓普西的全班人马都安安静静地坐候7时45分会议的开始。他正在和布里格斯通电话。谈的内容似乎不怎么吉利,而且是单方面的。
他搁下电话,把椅子移向那伙等候他的人。他神情严肃,双唇紧闭,显而易见是过度劳累,看上去老多了,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失去了光泽,似乎毫无表情。法罗和贝利相互交换了一下忧虑的眼神。邓普西低声说道:
“我想谈谈逻辑。其人在过去的9天里杀了9个人,我们至今未能合乎情理地对付他,原因是……我们已经有了一个主要的嫌疑犯,就是奥顿。大家都在寻找一个人,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人的容貌特征上,所以我们陷入了众多的电话告发而难以脱身。”
邓普西起身站在桌子背后,他的声音平静,但语调中明显地增加了权威性。
“今天,正是这个家伙,我们仍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白种男人,大约6英尺高,或许更高些,体重190到200磅,其他一切都是猜测。我甚至不能更完整地勾画出他的可靠的轮廓。现在,我们正在要求公众给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和怀疑……无论它们是怎样的没有事实根据。公众急于帮助我们,他们很关心,希望尽快把这个畜生捉拿归案。
“今天,我们将收到成百,也许成千次电话。局里已经安装了一台特别电话机,号码是800259—9999。我命令马丁中士去组织这项工作。布里格斯打算借给我们德勒欧、马科斯中士和6个警察。”
邓普西转过身对马丁说:
“现在,鲍伯,我们已经得到周围城市的人力支援,我希望你尽你所需去借些警察。特遣部队总部将在中学组建,所有关于其人的情报电话都会转给你。电话公司正在体育馆安装60条线路,目前他们已至少安装好20条,其余的线路今天下午交付使用。妇女联盟组织主动要求管理电话,她们会详细地记录每一个电话,不管这些电话似乎怎样毫不相千。”
法罗注意到邓普西的脸色变黑了,现在他正以老练的指挥者的语调说话用明确的强调语气说请。汤姆对贝利翘起大拇指表示赞赏。
“你们的任务是核对所有我们掌握的与那个家伙的长相特征相仿的嫌疑分子,你们的全班人马将负责处理初步调查和初级审查。当你们确认了一个真正的嫌疑分子时,就马上通告我们。”一丝微笑闪现在他的嘴角上。
“由于我们对其人的描述如此笼统,我们将会收到很多电话。那些对她的男朋友怀恨的女士、那些嫉妒邻居的疯子、那些丈夫不忠的妻子都会打电话来。但是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我们需要线索,每一个电话都必须核对。”
邓普西指着马丁说:“每一个电话、每一点反常的行为、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可能使其人暴露。事情常常就是这样。”
赖斯以最快的速度把贝利叫到身边。这个高个头的金发小伙子环顾四周悄声说道:“我从贝塞尼法庭试验室取回了化验报告。我想对了,这两个蒂帕里洛烟嘴上的齿痕是吻合的。”
贝利吃惊地张着嘴说:“但是奥顿已经死了……”
赖斯举手没让他说下去。他们走进办公室,赖斯关上门,脸上焕发出激动的光芒。
“你说得对。只有一种解释,这些烟嘴必定是其人的。
当他杀死奥顿时,他留下两个烟蒂在奥顿家,而扔下另外两个在树林边,在那里他用漆涂了参议员的妻子。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漆斑,这是吻合的。”
“按说他一定是个烟鬼。”
“象我们所知道的某些人一样,”赖斯咧着嘴笑着说,“我有了个主意。”
“你总是发现真理,”贝利说着,也报之一笑。
‘说真的,我们已经有了确切的线索,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和这个齿痕相吻合的人。”
贝利默不作声地盯着他。这个主意渐渐地在他的脑子里具体化了,他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和这个齿痕相吻合的人,那么,至少可以排除一批嫌疑分子。”
赖斯谨慎地说:“小心地给他们挂上标签,要不露声色。
我们是在和一个疯子打交道,什么也不能透露,对任何人绝对保密。”
贝利黝黑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红晕。他转身离开,但随即又转过身来。
“布里格斯……他是一个矿工。那个富生是一个蒂帕里洛火山,他把烟嘴嚼成了碎片。顺便问一下,如果某人注意到了怎么办?”
赖斯咧嘴大笑说:“给他一个含含糊糊的回答,告诉他把烟蒂吐出来。”
格雷迪、布里格斯和其他几位关键人物上午9点到达警察局总部,会议室里凑集着一伙严厉的,毫无笑容的执法官。赖斯已经确知,在每个椅子上都有一个烟灰缸,他还在桌子上放了两包蒂帕里洛。
他悄悄对贝利说道:“这是诱饵,我正在垂钓。”
邓普西坐在黑板前面,在黑板上列出了所有已掌握的关于其人的材料,大部分是猜想的。黑板的一边几乎写满了,主要是已有的基本材料;白种男人,大约6英尺高,运动员,重190—200磅,大约是40岁,聪明,善于化装和模仿,强壮,反应敏捷,有一个非同寻常的武器库,会爆破,具有电工知识,会玩响尾蛇,会结绳,会投毒。懂外科医学,会打字……他暂停片刻,环顾四周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贝利紧张地低头看着地板。其人还抽蒂帕里洛,这应该是最有价值的线索。掩盖情报……哦,混蛋!
还是格雷迪说出了每个人的心里话:“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滥杀狂,我们是在和一个聪明的人,或许是在和一个天才作斗争。几乎没有几个人具有这些才能。”说着,他用手杖指了指黑板。
邓普西未加评论。他暗自把内德·尼科尔斯的能力与黑板上的相比较,二者有着惊人的相似,而且内德有犯罪动机。
布里格斯随手取了一包蒂帕里洛,撕掉上面的玻璃纸,抽出一支雪茄,一边点火一边看着格雷迪。
“这一定是个不平常的城市。我知道许多人,就拿吉姆来说……我对他是否会玩响尾蛇不敢肯定,但他具有其余的所有才能。尼科尔斯、贝克尔、狄龙……甚至霍伊尔都具有同样的才能。所有的人都相当活跃,都有差不多相同的身材。”
邓普西直勾勾地盯着布里格斯。“那你自己怎么样呢?”
“我受不了响尾蛇这玩意儿,”布里格斯咧嘴笑着说,“这一周我们一直在一起工作,还真他妈的是好事。我们都知道各自在什么地方。”
法罗暗自盘算。除了邓普西以外,对布里格斯、尼科尔斯、贝克尔、狄龙和霍伊尔都很容易核对每一次发案时他们在什么地方,只要各人证明不在犯罪现场就够了。否则……
贝利打了个手势说道:“警长,直到奥顿的假指纹使我们上当为止,有22个爆炸嫌疑分子被排除了。有确切的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只怕不可能杀害唐纳利。其他23人……
也放弃了,因为他们的指纹和奥顿的指纹不符。我愿意去调查……那些和其人的体貌特征相吻合的人。”
邓普西肯定地点了点头,看了看其他人。
法罗和邓普西对视了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灭掉手上的小半截雪茄,走向黑板,转过身在黑板上草草写了几笔,然后开始说话。贝利偷偷地把法罗使用过的烟灰缸挪到自己身边。
“疯子……没有作案动机……仅仅只是乱杀一气……受害者也常常没有固定的模式。”法罗停了一下,然后朝黑板前跨了一步,揭开写着的东西:
受害者性别……7男,2女
受害者住址……7个在费尔波特,2个在城外
受害者职业……什么样的人都有。从女演员到神经
病医生,没有固定模式
财产状况……4个百万富翁,罗科等……
3个富裕户,2个一般收人的人
所属俱乐部……1个游艇俱乐部,2个朗伍德,4个扶轮国际组织成员
“有两件事情很明确。第一,富裕的受害者……这些人有巨额钱财,这可能是其人的犯罪动机。第二,我认为是最有意义的,”法罗对布里格斯和邓普西作了个手势,“你们委员会中已经有4个人被杀。还有第三……然而,警长,他企图杀害你,那本来应该是5个人的,这就是一个明确的规律。由于某种原因,其人正在屠杀你的人马。如果我们知道了为什么,就能够逮住他。”
布里格斯喷出一口长长的烟圈,然后冷冰冰地说:“麦卡尔平、蒂尔顿,他们都不合适……太老。还剩下6个人,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我们就能仅仅只剩下一个人,就是其人自己。这个恶魔,见到了就要干掉他。”
邓普西插话说:“我们6个人都必须受到怀疑。汤姆,仔仔细细审查每一个人,洗清我们的嫌疑。有困难吗,斯派克?”邓普西紧盯着布里格斯的脸。
斯派克急忙说道:“没有,”说着瞪着法罗,“但是,伙计,别去调查人家的私事。核查罪行,但不要挖任何丑闻,不要多嘴多舌。这是一个小城。”
邓普西注意到斯派克的脸明显地变红了。这么说,他真有什么东西要瞒人,谣言是真的罗。斯派克明摆着不想让艾丽丝知道,而这的确是没有理由的。
邓普西说:“汤姆,这些都是合理的规定,你要对任何**保密。如果确有牵涉到犯罪调查的重要**,只能向我报告。”
斯派克看起来稍稍松了口气,但似乎仍然有点不安。
“为什么我们不对整个小组有关的人都派人跟踪?”戴路卡建议,显得稍微有些紧张。
戴路卡的搭档舒斯特大声嘟嚷着说:“笨人笨相。我们应该明白,这个富生精着呢。”
邓普西打断他的话说:“事情没有那么可怕。斯派克,如果你愿意借给我们人,我们就愿意对6个人全部盯梢。但愿此事不曾发生,但到下次犯罪发生时,我们就能准确地知道每一个人在什么地方。”
布里格斯犹豫着,他把手盖在自己的短发上。
格雷迪立即表示同意。“如果嫌疑分子不在犯罪现场,他就不可能有罪。跟踪将会提供无辜者不在现场的铁证。那家伙再不能继续胡做非为了。除了其人以外,就不再有任何可怀疑的人了。”
“这可能是其人的计划,”邓普西沮丧地说,“危险越大,震动也越大。每次犯罪都使他增加了被捕的危险,每一个嫌疑分子的排除都增加了他的激动。”
布里格斯站起身来说:“好吧,我考虑一下看是不是能挖出一些人来。我会尽力而为的。”他迅速地离开了会议。
格雷迪提议说:“我们散会吧,你们这帮小子的膀胱怕是铁打的,老子胀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邓普西同意散会,房子很快就走空了。
当邓普西走出会议厅时,他想,斯派克既圆滑老练又能忍耐,没人能与之相比。在他的行为背后有什么东西密而不宣……查查他。首先,我必须先去看看内德·尼科尔斯。大伙都忘了当时他在教堂……发现了挂在十字架上的弗雷德里克斯,他自己也不否认。
见鬼,当萨姆激动地打电话告诉我关于奥顿的情况时我正在询问内德。他具有极大的经济动机,他坚持要从海蒂和沃勒法官那里继承上百万元。在医院里,阿巴克尔临死之前,当我们放下弗劳格的时候,他正在俱乐部。内德一定是一个主要的嫌疑分子。
格雷迪仍然留在屋子里,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在他说话之前,仔细检查了所有空电话室看看里面是否有人。“吉姆,这位上校的行为使我吃惊,他在掩盖什么呀?”

“我不太清楚,他出了什么毛病吧。”
“显然是这样。由于压力,他发怒了。今天,他看上去几乎和你手下的人一样冷静,还有内德·尼科尔斯。”
警长热情地说:“你这老滑头,我一直在想着同样的事情。我和你一起对他俩进行最仔细的调查吧。从尼科尔斯开始吧,他几乎与每一个线索都相符,我想知道他整个上周内的全部行动。”
刚走出试验室,贝利和赖斯在赖斯的办公室正忙着把蒂帕里洛烟嘴分置在不同的塑料盒子里。赖斯说,我会尽快核对它们的。我们从布里格斯那里得到4个烟嘴,被他嚼得一团糟,看来有希望。我们还从法罗那里得到一个烟嘴,上面只有几个盗痕。他抽烟要抽到顶端为止。”
贝利陷人沉思,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尼科尔斯、贝克尔、狄龙和霍伊尔等人的烟嘴。他说:“过去我还总认为我会有办法弄到他们的烟嘴的。”他摇了摇脑袋。
“小伙子,从现在开始,戒烟是唯一的出路,这样会长寿。看你的下巴颏都贴到脸颊上了。”赖斯说。
上午10点钟,4位杰出的精神病学家和5位心理学家聚集在费尔波特旅馆,他们是应邓普西的要求由萨姆·格雷迪邀请来的,来自整个东北部的医院、大学、医学院、司法部门以及私人组织,其目的是想描绘出其人的精神特征。
娄·皮可罗、多克·布罗迪和斯莱德·卡斯特将出席会议的全程,提供关于犯罪活动的背景信息,并回答提问。11肘30分,娄·皮可罗明显感到今天的时间格外长,他甚至弄不明白9个家伙所谈论的各不相同的理论中的精神病学行话。
“其人有9个化身,在一次犯罪中出现一个。”他悄悄地对布罗迪说。
“全是些废话!你怎么会愿意以一个半小时60美元的代价去买这帮精神病学家的废话呢?”多克问道,他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皮可罗转过身,瞅了一眼布罗迪说:“他们说,精神病是遗传的。”
多克龇牙笑着说:“是的我从我的孩子身上明白了这一点。”
法罗、贝利正在和邓普西谈话。他们认为,如果邓普西知道麦卡尔平的家可能是一个主要的毒品集团中心的话,他们会觉得好一些。
邓普西听着,脸上毫无表情,只对这消息耸了耸肩膀。
麦卡尔平的家,真令人难以置信。难道费尔波特正在迅速地向世人昭示它是一个现代的罪恶城,或者说它是“哥摩罗”?
(译注:哥序罗是西方传说中的一个罪恶城市的名字)日复一日,他的朋友们正暴露在肮脏的交易中。10天前,他可能还会嘲笑这些谣言,但是现在不行了。
他问道;“消息可靠吗?”
贝利和法罗交换了一下眼神,贝利平静地说;“非常可靠。”
“立即派警察进行监视。派一辆不引人注目的车在前面,另一辆在后面。每班8小时,分三班。每个班都要改换车辆和标志。格斯,你要制定出执行任务的方案。我们在寻找什么?”
红发侦探法罗先说道:“一批烈性毒品,不是运进就是送出。”
邓普西用目光扫了他俩一眼,问道:“没别的了吧?”
他俩一起点了点头。
邓普西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忘了一件事。我们追捕的这个家伙自以为他是罗宾汉。如果你的情报认为麦卡尔平的家是一个毒品运输中心的活,其人可能也会知道。如果这样,他可能会杀死麦卡尔平。”
想到这里,邓普西的整个身体似乎变得活跃起来,他充满热情地说;“这可能是一个大的突破口,毒品倒是次要的。这可能是我们的机会。你们那班人马去检查任何异常的东西……
什么东西也别漏过。但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搜索其人。”
两位侦探正欲离开办公室肘,邓普西在他们后面喊道:
“啊,对了,小伙子,我希望你们谢谢那块海绵。”
邓普西注视着他们僵硬的后背。
回到办公室,贝利说;“告诉他关于麦卡尔平的情况真是他妈的好事。他到处都提防着呢。他知道我们是在撒谎。”
法罗把手搭在贝利肩膀上说;“别紧张,我们没有说假话,只不过把事实略为加工了一下。”
在试验室,保罗·赖斯又一次审听了其人上星期六晚上的电话录音。他从录音带上听出了那家伙的得意之态,甚至每一声吞咽都能听见。
他已经把罗科的一段讲话录在另一盘磁带上,现在他弄到了每个人的55秒钟的讲话录音。
见鬼,那一定是托尼·罗科的讲话,但他知道不应该是这样。因为当时罗科是一具僵尸,停放在警察总部的前面。他们都曾设想是奥顿模仿罗科,但是现在他们知道这个模仿者就是其人。他们录下了这家伙的声音,55秒钟的优质录音。
赖斯全神贯注于正在进行的工作。昨天下午后晌;他从斯坦福德音响公司订购了一台声音摄谱议。这台机器已经运到,就在20分钟以前安装完毕。赖斯感到紧张,因为他没有得到批准就订购了这台机器。他不知道这机器要花多少钱,也不想知道,费尔波特买不起它。警察局的财政预算已经超支了。该死的预算!他订了这台机器,有1O天的试用期。音响公司保证,如果赖斯不喜欢它,他们还可以拿回去。作为个人的捐献,他已经付了20美元安装费。他只有10天光阴,没有时间可供浪费了。
他又一次放了罗科的录音带,但这次将声音输入声音摄谱仪。这台机器把讲话变成所谓“声谱”或“声波纹”的电子图片。很快,机器就显示出了声谱,它既简单又先进。现在,他获得了其人的声波纹!他能以一个又一个的借口打电话给可能的嫌疑分子,把他们的声音录下来,然后变成声波纹。这样他就能找到和其人的声波纹相吻合的人,并把他捉拿归案。他把刚才显示出来的声谱塞进一个大信封,标上“其人的声音”,然后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科学文献表明,声波纹象指纹那样精确,赖斯对此尚不敢肯定。他知道这种声波纹证据不能被康涅狄格州法院所接受,道路还长着呢。在让他试一试之前,他们必须进行鉴定并逮捕其人。这声波纹是用得着的,至少它可以告诉我们去追捕谁。
警长应该知道摄谱仪的事,但是……他应该鼓足勇气。
赖斯环顾一下四周,拿了两只打字机的大盖盖在摄谱仪上。
也许,仅仅是也许没有人会发现它的,时近中午,其人走向他办公室的窗口,注视着下面那辆蓝色的格林纳达。他看到侦探正坐在司机的座位上,一只眼看着早报,另一只眼盯着他的车。其人笑了笑,点燃一支蒂帕里洛。
联邦调查局的诡计。他们派一个业余侦探盯他的梢,让另一个跟踪他的汽车,再也没有别的了。这个联邦调查局的侦探正在临时照看他的车子。今天可能容易摆脱他……只要跟他的同事借一辆车就行了。他的同事到城外去了一个星期,他的车就停在这栋房子的对面。好极了。
这个侦探决不会放过他的。现在,他从民用频道中可以听见他说话。“是的,长官。他还在办公室,车还在停车场。
我正盯着他呢。是的,长官,他决不会从我手上逃脱的。”
该死的业余侦探,浪费公民的钱。但是为了提防这个尾巴管闲事,他指示他的秘书截下所有的电话。他正在出席一个重要的会议,任何人都不得干扰。
“啊哼,”声音是柔和的,试探性的。
邓普西从自已的办公桌抬起头来,玛丽·波特拿着一个文件夹站在面前。
“警长,能不能打扰你一会儿。女士们和我设想出一个‘假如……将会怎么样’的计划。”
当邓普西示意她坐下时,他的脸上掠过一团疑云。玛丽坐下后单刀直入地问他:“假如其人不是你们委员会的人,将会怎样呢?”
邓普西点了点头,平静地说;“让我们琢磨琢磨吧。”
玛丽向前弯了弯身体说;“我们是带着疑问开始的。有没有办法对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列出一个综合的、易于处理的、合乎逻辑的嫌疑分子名单?”
邓普西扬起了眉稍。
“我们做了一些假设。首先,其人住在费尔波特;其次,他在35到40岁之间;第三,他身6英尺或多一点;第四,也就是最后一点,他行动灵活,驾着一辆汽车。”
邓普西微笑着说;“我对你的假设感兴趣,再往下说。”
玛丽交给他一份打印的图表。
费尔波特1970年人口统计资料男人数量
白种男人:
35一39岁584
4O—44W957
35—44岁全部人数1541
假定(从1970年以来)人口增长1O%
现在整个35—44岁的白种男性1695
白种为人在35一44岁,身高6英尺或高于6英尺(按照卫生、教育和福利部的研究表明占15%)254白种男人年龄在35一44,身高超过6英尺,重量在190—200磅(根据我们估计占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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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普西坐着仔细地研究这张图表。玛丽两手紧张地摩挲着。
“这仅仅是一个粗略的估计,但是它确实表明要弄出一个易于处理的名单是可行的。”
“但是怎样弄呢?”邓普西的眼光在她身上扫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玛丽充满希望地笑着说:“机动车辆管理部,司机的执照。他们把司机的住址、姓名、年龄和身高都储存在电子计算机里了。”
邓普西的脸色亮了起来。“天哪,玛丽,这个办法可能行得通,是一个非常妙的主意,让他们照此办理吧。”他站起身儿乎要拥抱她。
玛丽站起来,心里充满了欢乐。“我以你的名义打电话给威瑟菲尔德,让他们大吃一惊。到明天晚上,我们就要弄出一个大约250人的名单,他们的年龄在35—44岁之间,身高6英尺或更高一点。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必须设法缩小范围。”
邓普西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玛丽,我们甚至必须设置一个体重测量站,认真追查大约100名嫌疑分子。让我们彻底审查每一个人吧。”
当她向门口走去时,邓普西说:“玛丽,替我谢谢你们各位女士。”
玛丽点了点头。她们还不知道呢,她最好把自已的“假如……将会怎样”的计划告诉她们。
朱迪·罗杰斯从费尔波特储蓄银行走出来,她站在阳光下,吃力地眨着眼睛,看看手表。现在是上午11点7分,该死,赴约的时间已经晚了。从这里到内德·尼科尔斯的办公室只隔着三条马路,她愿意花点时间走过去。
她整个早晨都在查对帐目。由于蒂尔顿早上出去了,她可以自由地翻阅内莉·阿巴克尔的文件夹。她被帐目深深地吸引住,以致忘了时间。她的脑子里象个万花筒,一片模糊的染色碎片在另一头飘动着,正在开始形成一个图案。
她可能会看到萨姆·蒂尔顿乱蓬蓬的白发下那张呲笑着的脸。他长着几只大门牙,满腮的连鬓胡子,活象一只蓄财的大耗子,但这天下午,她发现他的头发倒不怎么蓬乱。
天气挺热,朱迫走动时,满身汗水直淌。当她走到写着“尼科尔斯小店”的青铜匾额面前时,她已经象在水里浸泡过一样了。她想,这律师商行的名字多棒呀!
接待员为她作了通报,内德·尼科尔斯急忙从办公室出来,眨巴眨巴眼睛,微笑着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他的一只手紧握着她的一只胳膊,然后关上了房门。当他关门时,她把手伸进皮包里去取烟,同时打开了她的袖珍录音机。
“难怪你是布伦达的妹妹,真象。”尼科尔斯的舌头在嘴唇里边舔了一下。她年轻,有魅力,身上飘着谈谈的芳香,皮肤象丝绸一样……还有她那蓝便裤……她象姐姐一样有着同样美妙的**。它一定是这家族的遗传。
“真抱歉,我来迟了。”朱迪说着,隔着桌子坐在尼科尔斯的对面。
“别说抱歉,朱迪,什么时候也不要说抱歉。这是软弱的标志。”
朱迪被尼科尔斯直率和强有力的声音镇住了。
“那么,你支持邦德一邦德公司,你是一个被人雇佣的枪手吧?”这位律师咧嘴笑着说。
“只有我们的大脑受雇佣,尼科尔斯先生。”朱迪笑着回答说。
“我喜欢挑战,”他说着,暗自发笑。邦德一邦德公司犯了个错误,竟然派一个女孩子来和他会谈。
他们谈起了海蒂·斯达尔、法官沃勒和内莉·阿巴克尔。
只要朱迪问到象他们的财产这样的问题,这位律师就含糊其辞。
“这是特殊信息,亲爱的朱迪。我认为什么也不能说,我经常这样认为。如果你想得到这种问题的答复……嗯,那就是法院要干的事情了。”他又咧嘴一笑,整个地放松了。
他本来可以赢得这场沉默的战斗,可是,朱迪改变了战术,她提到了邓普西。尼科尔斯的双眼闪动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
“他是个天才的废物,一个实足的小镇警察。让小人物的头脑没个闲的时候也是一项工作。他有头脑,有本事,有精力,但是他干过什么?追捕抢劫犯,他的成就与他的闭能不相称。坦率地说,布里格斯也是一样。”
朱迪向后倚靠着,仔细地倾听着。接着,她向前伸了伸腰问道:“你是怎样衡量成功的?”
听到尼科尔斯毫不犹豫的回答,朱迪感到吃惊。
“钱。成功与否完全取决于银行帐目的大小,你说是不是?一个人没有钱……他就什么也不是,是个废物。”
朱迪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尼科尔斯平静地、慢条斯理地说:“生活就是一场游戏,你得分的方式与钱分不开,”他瞅了她一眼,“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对吗?没有人明白,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成功,而他们却不会成功的原因。”
朱迪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他的话是何等的荒谬。理解他是如此容易,他是另一个蓄财的大耗子。
尼科尔斯伸手拿起桌上那只赤褐色的雪茄烟盒,取出一支细小的雪茄递给她。
“你陪我来一支好吗?”他笑着问道,“我总是想给女士敬一支。”
朱迪摇摇头。“不,谢谢。”她从自已的烟盒里敲出一支。
他绕过办公桌,为她点上火。她感受到了他的真实意图,迅速地离开他。
尼科尔斯坐回原地。“邓普西和布里格斯……遇到了真正的难题。我没有跟他们一块活动,做生意是我的游戏。”他把头往后一仰,喷出满口烟雾。
“很明显,邓普西自讨苦吃。他在拚命挣扎……真是可怜。”尼科尔斯用手拍了拍他那青灰色的头发,“他的橡皮圈拉得很紧,如果不小心,会绷断的。”
朱迪张开嘴正欲反对,尼科尔斯背后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的眼光扫了一下关着的门,又扫了一眼朱迪,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接电话。
“好吧,我会去的,大概一点钟。”他挂断电话生回椅子上。朱迪心想,可能是一条私人电话线路。他在桌子上安装了一套复杂的内部电话通信设备。
当他转过身来时,她说:“公平地说,吉姆压力很丸”“朱迪,压力是内部产生的,不是外部施加的。你要学会如何对付压力,那是你内部力量的真正反映。”
他等着自已的话音消失,等着她答茬。见她没有言语,他又说;“吉姆和斯派克都生活在一伙吹吹拍拍的人之中,他们也信以为真。他俩老得很快,真让人觉得好笑。”他险恶地咽着网在嘴上的那支雪茄的塑料烟蒂。
朱迪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自己又怎么样呢?”
尼科尔斯挺了挺胸说:“朱迪,由于我找到了修身养性的方法,我生命的时钟倒着走了。我每天都觉得越来越年轻。”
壁炉上架子里的钟敲响12点半,尼科尔斯站起身来。
“我乐意请你共进午餐,但我已经和一个特别……代理人有约在先。咱们共进晚餐怎么样?”
朱迪对这一问题毫无准备,但是,她迅速回答说;“那好吧。我希望见到你的妻子。”
尼科尔斯的脸色微变。“我的意思是就我们俩去,我们可以喝上几杯,谈谈更令人高兴的事情。”
朱迪看着他,一半吃惊,一半受辱的样子。“我看别这样。不过,还得谢谢你。我还有些报表要填写,也许下一次。”
他把手搭在她的胳膊上,温柔地说:“不知我能否给你一些忠告?”
朱迪愤怒地盯着他,眼里充满敌意。
“这个城市不是你这样温顺、天真的姑娘的安身之地。
这里是太平间,会把你活埋掉。回家去……换一件你能干的事,把侦探工作留给男人们去干吧。”律师龇笑着,嘴角咧到了两边的耳朵根子上。
朱迪差一点啐他一口。她抑制不住激动,想用手刺进他的眼睛。只有在这时,她才明白自己并非巾帼英才。
往外走的时候,她冲着他的肩膀说:“恶有恶报。”
尼科尔斯仍旧龇笑不止。是的,他同意这种说法。那是他的哲学。他两眼盯着她的**从门口消失。
朱迪再次回到阳光下时,双膝颤抖着。她再也找不到一个更加冷酷的男人了。看着她掉脑袋,他可能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调查结束了,尼科尔斯一定是那个杀人犯,一个邪恶的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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