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醉仙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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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又见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不知从何而至,做道士打扮,跳上前去,厉声喝道:“花琼师弟,你又在做这种坏事么?”
那花衣汉子微微一怔,随即冷笑道:“赵师兄,你远不是我的对手,怎敢管我的闲事?从前师父在世时,也不曾似你这般说我,何况是你?”
那姓赵的道士冷笑道:“我自然奈何不了你,可是掌教师叔的话你也敢不听么?”
那花琼嘿嘿冷笑道:“那金蟾童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如何懂得我道家养身之术的妙处?岂不闻‘黄帝御女三千而乘龙去’之说么?亏你还是我道家弟子!休拿金蟾童子来压我!”
这里众人起初不知他二人来自哪个门派,及至听说“金蟾童子”时,都不禁恍然大悟。原来那金蟾童子远在西域,久处昆仑之巅,中原武林虽说是人人皆知其名,但也仅是传说而已。只是听说他年纪虽幼,武功却高深莫测,怀抱一只金蟾,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上最近又有传闻说,这金蟾童子已然做了元真教的掌教。元真教是道家小派,远在西域,在中原势力颇微,江湖上人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如今听说金蟾童子做了该门派的掌教,中原武林人士自是对其刮目相看。当下一提金蟾童子,众人便已知道他二人原来是元真教的弟子。
那姓赵的道士见说不过他,不禁恼羞成怒,拔剑便刺:“无耻之徒,休要狡辩!”
花琼冷笑几声,纵身一跃,已然避过。他突然疾走几步,欺到那姓赵的道士身后,借势一掌击在敌人后心要害上。那姓赵的道士心口一痛,拿桩不定,“扑通”一声翻倒在地。他忙以剑为杖,就要站起身来。花琼不等他跃起,便缓缓欺上前来,冷笑道:“赵师兄,师父以前还夸你是乖弟子呢!你到底乖是不乖,我这就送你去向师父道个明白如何?”说话间,狞笑几声,挥掌便欲杀了那姓赵的道士。
说时迟,那时快,这里肖朝天早一跃而上,喝声“恶贼看招”,挥剑便向那花琼的肋下“大椎**”刺去。那花琼一惊,急忙纵身跃开。趁此时,那姓赵的道士一个鲤鱼打挺,站住身形,一边向肖朝天微笑致意,一边也挥剑来刺花琼。花琼以一敌二,不敢大意,使出平生绝学,左避右闪。不过几个回合,情知空手难敌二人之剑,便冷冷叫道:“赵先凌,亏你还是师兄,竟找个帮手来夹攻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后摘下宝剑,拔剑出鞘。
赵先凌怒斥道:“你不听掌教师叔的教诲,私自来到中原,**掳掠,罪大恶极。适才还欲伤我性命,若不是这位兄弟出手出手相救,你手里早就沾上了同门师兄的鲜血。对你这般无耻之徒,还讲什么江湖道义?!只要能诛杀了你,便是十人联手对付你一个那也使得!”
花琼不甘示弱,亦针锋相对,冷笑道:“你又算得什么好东西?你常在金蟾童子面前恶言中伤我,是何用意?还有,你在师父的药中放了什么东西?师父未吃药时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吃下药去就咽气走了?你讲个明白!”
赵先凌一怔,颤声怒道:“你胡说什么?师父病危时,师叔和乔师弟也在一旁,都瞧得清清楚楚:师父伤势很重,已然奄奄一息。他吃不吃药,有甚用处?我在他药里放些沙糖,免得他用药时很苦,原是一番孝心,你这师门逆徒却反来诬我!”
花琼冷冷说道:“那乔达与你是一丘之貉。金蟾童子只知练功习武,怎懂得你玩的花样?你我积怨已久,今日便在此做个了断,比试比试!”说着,踏上前一步。

肖朝天见他二人在这里互相揭对方的老底,似乎没完没了,心里凛道:“那淫贼虽然恶贯满盈,罪在不赦,但是这姓赵的道士料也不是什么好货。既然他此时已然脱离了险境,再无性命之虞,我又何必插手去管他门派之内的事?”想到这里,便抱拳向赵先凌说道:“赵道长,这位小兄弟和这位小姑娘都被你这位花琼师弟给点了**道,还望你出手相救!”
赵先凌点头称是:“那是自然!请问兄弟尊姓大名?”说话间,连连出招,解开了那二人的**道。肖朝天抱拳答道:“在下江南肖朝天便是!”
“原来是玉淑剑白先生的手下肖兄弟!不知这两位如何称呼?”赵先凌觑一眼那俊美少年和红衣少女,淡然问道。
“小可杨冲,这位是我姐姐杨芳。”那俊美少年抱拳答道,“多谢肖大哥、赵道长相救!”
“原来是杨公子、杨姑娘,幸会幸会!”赵先凌和肖朝天二人还礼答道。
那花琼显得很不耐烦,冷冷问道:“赵先凌,你到底和我比试不比试了?”他只待赵先凌说声“比试”,便结果了他性命。
赵先凌冷笑道:“花师弟,东海杨妃屿蒋岛主邀请天下各门各派的好手于三月十五日往赴‘百鲜宴’,你听说这件事了么?”听那说话的语气,似乎对比试武功之事毫不关心。
花琼冷笑道:“这跟咱们师兄弟比试武功有关系么?莫非你想在百鲜宴上再与我一决高低不成?敢情很好,看在你我有同门之谊的份上,先让你多活几天也罢!”那神态傲慢之极,说着插剑入鞘。
赵先凌缓缓说道:“错了,师弟你想错了!此次百鲜宴会,师叔他老人家也将往赴!你还不赶紧销声匿迹,让师叔他老人家永远看不到你么?”
花琼惊道:“真的么?金蟾童子也要去赴宴?”他师父成鹤去性情温和,对自己的徒弟皆是百般纵容,是以教他养成这难改恶习。金蟾童子却性情冷漠,竟至于十分厌恶他。成鹤去在世时,金蟾童子看在师兄的面上,便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成鹤去过世,他怕金蟾童子为难,遂逃到中原来。
赵先凌见花琼又惊又怕,不觉间无比畅意,嘿嘿冷笑道:“我骗你做甚?师叔他老人家不来中原,我又怎么敢擅自到此呢?我向尊师训,难道还敢似你这般不守门规,私自下山么?”
花琼心中一凛,那脸色登时变白,随即转为青色。他见过金蟾童子责罚乔达之事,此时想起,不由得心惊肉跳。当年乔达不过偷偷下山仅三个月时间,金蟾童子便将其关在后山的山洞里整整三年。他心想,我下山已有一年时间未归,而且做了这许多坏事,不被关个十年八年,那金蟾童子未必就会消气,肯轻易地放过自己。一想到被关在黑窟窿咚的山洞里不得自由,他浑身上下猛打了一个冷战,叫声:“不好,我去也!”便匆匆逃出醉仙楼去,只一眨眼工夫,早不见了踪影。
赵先凌哈哈大笑,疾声呼道:“师弟慢走,掌教师叔有话叫我转告!”说话间,也跟了上去。他回头向肖朝天与杨冲、杨芳抱拳道声“后会有期”便奔出酒楼,亦不见了踪影。
不过一阵工夫,发生这许多事情,突然间又归静寂,想起白运翔尚无下落,肖朝天不由得怅然若失。才转身欲向杨氏姊弟道别,哪知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得头皮一麻、双膝一软,瘫倒在地。原来,就这一会儿功夫,那杨冲杨芳竟不知去向。心道,哎呀,不好......必是被那姓花的淫贼乘我不备,顺手牵羊,一同掳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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