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王局长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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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狭长、破败的县城小街上,人们经常能看到一位引人注目的人——那就是王局长。
王局长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他是一位经历过长征的红军老战士,在一个山区的小县城中,长征老红军确实是凤毛麟角,倍受人们关注的。他个子不高,长得特别胖,拄着根文明棍,他穿着时尚,经常爱穿背带式的长裤,大腹便便地在小街上漫步,形成了小城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他思想开放,特立独行,他和妻子随时都是结伴而行,靠得特别近,不时还手牵手。这在传统文化浓厚的土家族人群中,也算得上大胆前卫了。
人们在街上遇到他,总会投去敬仰、羡慕的目光。
那时候,干部每人一个月有一斤肉票,凭票供应。王局长却不管那一套,没有肉吃了,他就去找县长,找书记,据说县里特地到县副食品打招呼,王局长来买肉,要特别照顾,要多少称多少。
一天,春风和煦,艳阳高照。王局长兴冲冲地到县副食品来买肉,一位女营业员却告诉他说没有肉卖了。王局长一听没肉了顿时火冒三丈,他根本不相信堂堂县副食品居然会无肉,他把文明棍在地上用力的杵了几下骂道:“老子打天下时,你还没生,装什么佯!”把营业员吓得赶忙躲了起来,他们早就知道王局长是惹不起的。

经理赶紧跑出来解释,确实是没肉,各公社的生猪都调不上来。所谓调,还不是指望社员个人家里喂的猪卖给国家。一边是生猪调不上来,无猪可调。另一边是千方百计限制社员喂猪,真是咄咄怪事啊!
王局长没买到肉,又气冲冲地去找县委,县委办公室接待了他。一面安慰他,一面给副食品打电话,没有肉,借也要给王老借一点肉。
借,到哪儿去借呢?县副食品都没有肉,其他什么地方还能有肉呢?
吃一堑,长一智,王局长大闹副食品后,最后与副食品商定:今后每天专门为他留点储备肉。
是的,一位久经磨难,戎马一生的老红军干部要吃点肉,是应该的,合理的,只是当时国家太穷,为吃一点肉竟然惊动了县委。
老红军没肉吃,可以去找县委,普通老百姓没肉吃,敢去找谁呢?
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但愿那个贫穷的社会永远离我们而去!
二零零七年十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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