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寻你入我梦中来(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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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结婚。”一个人认错人可以理解,这么多人认错人,那就说明我跟这个大小姐长得真的非常非常像。
“那你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钻戒干嘛?害我还以为,忘记给你送结婚大礼了呢。”这个大少爷,对妹妹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经过他的提醒,我才想起我的左手无名指上确实戴着一枚钻戒。那是在4号空间的时候,纪弋幻化出美丽浪漫的场景,我和余声身临其境,不由自主地被环境影响,我答应了余声的求婚,手上才多了这么一枚戒指,而且这枚戒指从手上取不下来。在未来,我们的时代,如果一个人同意了另一个人的求婚,并愿意戴上这样一枚特殊制造的戒指,那么就代表这两个人已经结为夫妻,只有一方死去,戒指感应不到意识的存在,才算解除两人的婚姻关系。当然,这只是我们那个时代结婚的最高形式,一般人都没有勇气戴上这样一枚戒指,很多人同意跟另一半住在一起,就算是结婚了。重生之后,我还来不及解决这件事,就遭遇了吴忧消失事件,不得不匆匆忙忙地赶到这里,是以戒指依然在我手上。这都要感谢纪弋,感谢他促成我和余声的婚事,而事实却让我们不得不分隔两地。
我瞪了纪弋一眼,他不敢看我,低头喝茶。
“是这样的,我见这枚戒指很漂亮,就买来戴着玩的。”关键时刻,怎能少了谎话?我看着称呼我为妹妹的傲慢男人,说道。
“哦,是这样啊。”他抖抖肩膀,后面的跟班立刻上前,帮他脱下大衣,拿在手里。跟班脑袋里依然有那种蔑视与惧怕混合在一起的特殊情感,他帮着自己主人脱衣服的时候,还似乎往我这边瞄了一眼。
“妹妹你消息真是灵通啊,家里前脚出事,你后脚就回来了。前天你给老爷子打电话不是还说欧洲很好玩,你打算在那里多呆几天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啊?这可不像你。”我不知道这个人的傲慢是不是与生俱来的,但他说话确实让人觉得讨厌。
“家里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我只能尽量从他嘴里套些话出来。
他扬了扬嘴角,笑容里带着阴鸷。“都是些旧事,本与咱们家没有关系,但老爷子念旧,死了一个姓端木的,就急着把她归入祖坟。如果你还有点印象的话,死的那个女的跟你同岁,名字也跟你的差不多,她叫端木赏,你叫端木裳。”
原来他们把我当成了端木裳,听他话里意思,老爷子应该就是我的二爷爷,端木裳可能是我的堂姐妹。我们长得像,倒也说得过去。
“我们兄妹说了这么久,倒怠慢了在座的两位。妹妹不给我介绍一下吗?”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朝歌,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们是朝歌和纪弋,我在欧洲新认识的朋友。”你要倒霉了,看上谁不好,看上朝歌。别看她现在笑眯眯地时不时地看你两眼,等下你真的超出她的忍耐极限,你立刻会变成这个世上最悲惨的人。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员工走了进来,伏在沈一祥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沈一祥点头示意员工离开,对着我们说道:“老爷子知道大小姐回来了,这就请大小姐回去。”
我还要继续装成这个端木裳?悄悄看了看腕带,留给我们寻找吴忧的时间只有4天20小时零23分了。
“现在不回去,一会儿还要跟这两个朋友出去玩。”我看着沈一祥说道,意思是让他告诉老爷子一声。

“大小姐还是自己跟老爷子说吧,他就在外面的车上。”沈一祥说道。
我看了看朝歌和纪弋,开始后悔为什么不让纪弋把我的样子弄得不一样,看来作为队长,有的时候不需要关心下属会不会累。
我开心地笑着,站起来说道:“好,我去,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吧。”我说的是朝歌和纪弋。
那个傲慢的男人一听说老爷子在外面,嚣张的气焰马上消失殆尽,看来他很怕他。
我们走到酒店外,一辆很普通的轿车外站着一个衣着随便的年轻人,见我走来,为我打开了车门。
我一个人坐了进去,里面坐着一个老人,细细端详了他一阵,正是在这个空间只跟我有一面之缘的二爷爷。
他先开口道:“你早些回来也好。爷爷老了,以后端木家的事,就要你来掌管了。你的哥哥端木常毕竟是抱养来的孩子,终究靠不住,想我一生荣华富贵,到老来,身旁连半个亲生的子孙都没有。不过幸好有你在,你身上流着端木家最后一点血脉,一定要好好传承下去,所以爷爷才急着想要你嫁人,你还年轻想多玩两年,不听爷爷的话,跑去欧洲,爷爷都理解。可是,你也要体谅爷爷的苦心啊。现在又发生了一件事,爷爷很伤心,我觉得自己啊,活不过今年了。”
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在你面前近乎声泪俱下的说上这么一番话,说不被感动,那是假的。
我把左手缩进袖子里,继续装做是端木裳,说道:“爷爷不用伤心,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的孙女长大了,跟爷爷回家吧,我要把你的身世告诉你。”端木裳的身世?他刚才说自己没有亲生子孙,傲慢的男人端木常不是,跟我长得像的端木裳也不是,但端木裳身上流着的是端木家的血,那就说明她是我亲爷爷的孙女,可是,我的爷爷只有我爸爸一个孩子,难道她是我的亲生姐妹?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我正在想着如此复杂的关系,车已经开动了,我没有来得及跟朝歌纪弋交待一声。
端木家恢弘的大宅,我曾跟傅风雅来过一次,但这次坐在车里,缓缓滑进后院,感觉还是非常不同的。
二爷爷带着我,到了一间摆放有祖宗牌位的房间,让我跪下磕头。然后他上了香,对着牌位默念了几句话,才对我说道:“我大哥去世的早,二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在自己妻子的撺掇下,想要脱离端木家,我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不同意。兄弟不分家,是我爹定下的规矩,我不能坏了规矩。可他们铁了心想要走,我就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本来以为他们不会答应这个条件会继续留在这里,谁知他们竟同意了。那一年,他们刚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我说只要他们把其中一个孩子留下,就可以走人。我不相信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可实际上确实有,他们把双胞胎中大点的那个女儿留给我,带着早已出生的大儿子和小女儿走了。从此他们不再认为自己是端木家的人,以后端木家出了事,他们也不会受到牵连。那个留给我的孩子,就是你啊,你叫端木裳,你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做端木赏。以后,你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昨天,她已经去世了。”
这时,我才明白,端木常告诉我端木赏死讯时,脸上阴鸷的笑容有多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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