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谋杀?不,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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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零点零五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12号已经过去了,我还留在这个空间?难道我不能像原来一样在12号那天到达另一个空间?我要一直呆在这个空间了吗?不,我不要。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这样。身上被注射了那么多药液来做试验,我很可能活不长了,再加上一个懦弱的哥哥,一个傻瓜一样的未来嫂子,一个只会做和事佬的教练,一个只会压榨球员的老板,一个好色的老板儿子,还有一个精神分裂的谷流连,我只有勉强糊口的薪水,住在破败的老房子里,心中充满对这个世界的仇恨,完全看不到希望。
我恨这个空间,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也不相信已经错过了去到另一个空间的机会。
抓起架子上的那只显示日期的钟表,我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这只钟表在骗我,一定是这样,今天不可能是13号,绝对不可能。
像是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迷宫里,我连续闯进三个房间,都没有看到一个人,然而毫不例外的是,我在每个房间都发现一只钟表,上面的时间都提醒我,现在已经是13号了。我还是不相信,有个成语叫做三人成虎,但对于我来说,就算有第四只第五只钟表显示现在是13号,我依然不相信。我就是这么倔强,就是这么相信自己的直觉。
光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我想找到谷流连,我要报复,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门,我甚至连走过的路都不记得了。
在走廊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看见谷流连正好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不确定这个谷流连到底是哪个,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随时准备出手。
“端木赏,你怎么在这儿?”能叫我端木赏而不是试验品7号,说明他是不邪恶的谷流连。
任由他走近我,“我是来找你的。我的脚很冷。”我说的都是实话。
“到我的办公室歇歇吧,正好有人想见你。”
谁想见我?
想见我的人是我的哥哥。一身保安的制服,手里抱着个盒子,低头坐在谷流连的办公室里。显得那么谦恭,那么卑微,有种小人物的悲哀。
“哥哥,你要见我?”
他猛地抬起头,连忙站起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和闻闻都很担心你。”
谷流连把他自己的围巾给我,让我包着脚暖和暖和。我感激地点点头,接过来,缩在沙发里,对哥哥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一定不知道我被当作了试验品,那就让他一直不知道下去吧。
哥哥摩挲着手中的盒子,偷看了谷流连一眼,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谷总说你是他的朋友,在这里帮忙做事,我很高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跟闻闻一起给你买了一件礼物,希望你喜欢。”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差点跳起来!“谁能告诉我,今天到底是几号?”我问问题的声音都在颤抖。
谷流连答道:“12号,现在是晚上8点半。”
“今天真的还是12号!可为什么我在好几个房间都看到时间显示现在是13号零点?”
“哦,是这样的。那是斐济时间,也是地球上最早的时间,比我们快四个小时。我们公司有几个教授去斐济旅游后,把在当地购买的钟表一直设定为斐济时间以示纪念。你去的那几个房间一定是那几个教授的办公室。”谷流连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漫不经心的几句话,简直把我从地狱拉回到了人间。我还有机会,我还可以到其他空间去,我还可以再见到东篱,他不会骗我。

“哥哥,你要送我什么礼物?”我的声音明显欢快了不少。
“哦,是闻闻挑的,她说女孩子到了你这样的年龄,就该有这样一双鞋,快看看喜不喜欢。”哥哥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我。
原来是一双鞋。解开盒子外的丝带,打开一看,是一双很漂亮的高跟鞋。我拿出来穿在脚上,试着站起来走了几步。看着脚上这双红色的高跟鞋,我的心突突跳得很快。
这双鞋,我见过。几天前那个晚上,我家对面楼上,发生的那起离奇的谋杀案中,杀人的女人就穿着一双一模一样的鞋。
“7号,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你把鱼塘口少主怎么了?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邪恶的谷流连回来了。
让我生不如死,不如先让我报仇。
回头微笑着对哥哥说道:“哥哥,我跟谷总还有事商量,你先出去吧。”
哥哥半信半疑地走了,我哈哈笑着,对谷流连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又跑出来了。这次我老老实实地跟你回去。你放心,我不会玩什么花样。”
说着,我拿起他的围巾,拉起他的手,踩着哥哥送我的高跟鞋,往外走去。
“谷总,带我回实验室吧。”
谷流连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生怕我跑了。跟着他七转八转地到了实验室,在看到试验台上的鱼塘口少主后,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连最后一点吸血鬼的气质都失去了。
监视器还没有打开,唯一的一扇窗户还拉着窗帘,鱼塘口少主还在昏迷,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让我实施报复。
我伸手抚着这个邪恶的谷流连的额头,轻轻靠在他身上,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抱住我的腰。这一刻,多么暧昧,多么风光旖旎啊,可下一刻,我和他同时行动,我伸腿去踢他下面,他伸手去掐我的脖子。结果我早就看过了。我比他快,我知道这一下的轻重。
他痛得弯下腰去,头上冒出了冷汗。
“谷总,舒服吗?”我冷酷的笑着,用他的围巾,把他绑在了实验室唯一的那张椅子上。他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不停挣扎着。
我对着实验室的窗户微笑,想象如果窗帘没有拉上,那后面的人看到这一幕会是怎样的表情?
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很清楚。这将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尽管是第一个空间的我也没有做过的事。但,我相信那个指引,我应该做这件事。
球衣上的漩涡似乎开始了转动,发出朦朦胧胧的蓝光。多么恰到好处的时机啊。
我走到谷流连身后,伸出两只手,慢慢搁在他的脖子上,突然用力掐住。他更加激烈的挣扎,我却越掐越紧。他的脸色通红,一会儿,再也不动了。我把谷流连的尸体拖到试验台下。然后,从鱼塘口少主身上解下绑住他手脚的皮革,把谷流连的四肢分别绑在了台子的四条腿上。
我站起来,象征性地拍拍衣服,对着窗户挥了挥手,看着脚上的红色高跟鞋,笑了。多么完美的复制啊,我该感谢那个指引。
几天前的那个夜晚,那不是一场谋杀,那是一场专门演给我看的哑剧,是我的指引。
蓝色的光芒越来越强烈,我看见谷流连从他的身体里走出来,撞进我身上的漩涡里,我也看见另一个我站在我对面,也慢慢被漩涡发出的光芒吞噬。
在这个空间,我看到的最后一件事,是鱼塘口少主揉着脖子,醒了过来。不知道他看见两具尸体,会是什么感觉。哈哈,感谢我吧,为迎接你的清醒,献上了多么美好的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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