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曾离幸福那么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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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节课间,我在东北角回廊处等第一美女,第一美女身边围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俱是学校的精英,他们就音乐会的某个问题分成三派,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不期然,第一美女看见了我,她跟看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你怎么还活着呢?”
“我------”我险些晕过去,霎时将来找她的目的抛到脑后,掉头就走。
刚过了一个拐角,一只脚横在我面前,第二美女说:“你这风风火火的干嘛去啊?”
我说:“死去啊!”
第二美女说:“这么听话啊!她让你死去你就死去?那我还让你好好活着呢!那你是去死啊,还是活着啊?”
难为我听懂了她这绕口令般的话:“我不知道那伞是坏的!”
第二美女说:“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她想这件事往东,我就一定会让它往西。”
我问:“什么意思啊?”
第二美女说:“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世上并不是每件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一个从未经过挫败的人,一旦受了挫,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意志消沉,泯灭于人群,最后尘归尘,土归土。”
我有些发懵:“美女,我怎么听不懂?”
第二美女说:“这更加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这么多年来都差她一步,不是她比我厉害多少,只不过她运气好点罢了。不过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我拔回头筹,一览众山小了。”
我叫:“美女!”
第二美女说:“真想看看她那时候的表情,会哭吧!不过那应该是在人后,人前就算输的再惨,也会将脖子抬的高高的,犹如骄傲的女王。啧啧,有时候自尊与面子真的是件很折磨人的事呢!”
第二美女咯咯笑,我仿佛看见她额头上长出两只黑色的犄角,背后也生出一对黑色小翅膀。如果说那晚醉酒的她是误落凡尘的精灵,那么她现在就是潜入人间的小恶魔,太可怕了,似乎听到了磨牙声。
第二美女说:“我刚刚都跟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唉,美女!你怎么一个人躲这儿来了?”
第二美女高深莫测地看我一眼:“李子暮,你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我再次险些晕过去,真不知道我在这儿跟她胡扯些什么,掉头就走!
“妹妹啊!”身后传来一声,我迈出的右脚,生生刹住,划了个半圈,带动身体转过来。第二美女瞪我一眼:“妹妹,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她按了免提,我可以清楚地听见阿宁的声音,中午的那场大雨让阿宁进了医院,她鼻音很重:“刚刚输完液,没什么事了!”
第二美女说:“李子暮现在要死要活得,说什么都要一死以谢天下!”我瞪她,她瞪回来。
阿宁说:“那可不行,你帮我盯着点儿,说什么也得让他好好活着。别等我好不容易好了,他再出什么差错,那可怎么办啊!”
我无声地笑,嘴巴咧到耳际,第二美女也笑:“那妹妹你想怎么样呢?”
阿宁说:“当让是等我好了,亲自弄死他。好了,不说了,护士进来了。”
第二美女冲我嫣然一笑:“听见没?好好活着吧!”
我真是,真是,真是想一死了之!
垂头丧气回到教室,昏昏噩噩地上了两节课,放学后,人快走光了,我还呆坐在位置上。班头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拎我起来:“哥有事跟你说!”
“啊!”我应着。
班头说:“你没事吧,精神这么差?”
“没事!”我说。
班头说:“那你晃什么呀?”
我说:“那你抓着我干什么呀?”
班头说:“我这不犯贱吗,非要请哥你去吃饭啊!”
我说:“吃饭免谈,喝酒我请!”

班头似乎也是心事重重,于是吧台前,我们两个闷头喝酒,看得侍应生直咂舌。酒过三巡,班头有点过了,大着舌头,一直含含糊糊地叫一个名字,我一听是“夕儿”。再一听又变成了“颜儿”,再一听又成了“糖糖”乱七八糟的。
班头是个帅哥,篮球打得好,学习也好,人缘也好,毕竟不是拎出一个人来我都愿意请他喝酒的。家中独子,又是家族产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上天把能给的都给他了,唯独关闭了叫做“爱情”的那扇窗户。
传说,班头初中时,极度迷恋一个小女生。两个人爱的那叫一个纯洁加深情,在对爱情封杀的校园里,校长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小女生出了国,班头休学回家。半年后,班头参加中考,以第二名的成绩进了现在的高中。
现在的班头就是一女生绝缘体,表面上彬彬有礼,实际上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无数的女生希望能够融化班头那颗冰封的心,结果全把自己搭进去了,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啊!
付了钱,扶着班头向外走,“等等!”胖老板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汤,脸上的肥肉又成了一朵花,“让少爷喝完醒酒汤再走吧!”两个侍应生过来扶班头。
“少爷!”我很受震撼,“你叫他少爷,那你还敢收我钱?”
将解酒汤交给侍应生,胖老板陪笑:“少爷的朋友就是爱开玩笑。”
我和班头算是朋友吧,虽然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我想应该有一种朋友就像我和班头这样的,各说各话,从不担心对方是否在听,是否听得懂,高兴了就一起喝酒,不高兴了,见了面,连招呼也不打,靠在一起很自在,很放松,看对方的眼神永远冷静,从来不会出现同情,怜悯,质疑这些让人厌恶的表情。
知道我和班头交情的只有上铺。那是高一时,十一假期,班头说:“去爬泰山!”我说:“好!”然后说话都没超过十句的两个人一起去爬了泰山。
班头英语超强,一路上跟一外国小姑娘侃的天花乱坠,我背着所有的东西傻呵呵地笑着跟在一旁。分手时,小姑娘亲了我,班头一言不发,最后我说:“时也!”班头说:“命也!”然后,两个人乐呵呵地回来。
上铺知道这一切后,一向粗线条的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了态。他把自己在淋浴间关了整整一个下午,出来后说:“算了,算了!我再这么唧唧歪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有什么特殊想法呢!”
我没说话,我和上铺相交十年,感情不可谓不深,但要让我背着大包小包,看他跟美女聊天,你还是直接弄死我比较实际。有些事真的是很难解释的,就像我与阿宁之间的一切。我第一次见到阿宁,我跟上铺说:“我喜欢她!”上铺说:“哦,分手的时候告诉我一声!”然后,我追求阿宁到了今天。
等班头彻底清醒过来,我却快醉了,班头让胖老板又调了一份解酒汤,跟我说:“明天中午,跟我去看一个朋友。”
我说:“你的朋友,干我何事?不去!”
班头说:“再考虑考虑吧!”
我说:“说了不去就不去。”
班头说:“年轻人,做事太武断,小心会后悔。”
我说:“滚一边去,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
班头说:“这世上大多数事的成败,往往决定于几秒钟,同样为善为恶,存乎于一念之间。而比你早到这花花世界溜达了一个月的本人,给与你一些为人的智慧,你应该虚心接受,知道吗?”
我说:“哥,我错了,我去!”然后我扑到他身上,“头好乏,让我靠一会儿!”他任我靠着。我内心深处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说,班头啊,你若是我哥哥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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