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鱼首棘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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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鱼首棘皮
徐起凤睁开了眼睛,眼前却只觉得白茫茫一片,毫光大炽满眼生辉,他自己眼睛里四射但奇异光芒反而让他什么影像都看不到。刚刚回醒、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徐起凤心里就是一惊!怎么会什么东西看不到了?是……是眼睛瞎了?好好的怎么会瞎了眼睛?!
惶急之中,徐起凤不由自主地再次把眼睛紧紧闭起,长长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压下心头的惶恐和惊惧。几下呼吸之后,他但神志渐渐清醒,忽然感觉到后脑勺上闷闷但疼痛阵阵袭来,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是被一个鱼头人用重力击中了后脑,难道……难道是那一下重击之下,没伤了自己的头骨、没伤了自己的脑子,却是震得眼睛脱落了视网膜?以前就总是听说剧烈的撞击可能会导致视网膜脱落什么的,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难道这种传说中的事情,却让自己亲身体验了?
一时间,徐起凤的心底里五味杂陈,惶惶然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恐惧攫去了魂灵。虽然一直也视力不好,但那不过是近视眼而已,好歹什么都看的到吧,这样一下居然瞎掉了,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这一阵惶恐害怕,倒让彻底忽视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处的疑惑,甚至也忽略了左肩上忽然传来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想要起身,却忽然发现全身上下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包裹了个严实,虽然不碍呼吸,却全然无法动弹,哪怕轻轻屈一下腿都做不到。就在他突的挣扎之下,就像一根摆在岩石上的僵硬的木桩,立即失去了平衡骨碌碌滚动了,“噗通”一声摔到了低处。触动了肩头的伤口,徐起凤这次却再也无法忽视了,直痛得一声惨叫。
“你……你醒了?”一个声音在他的上方响起,虚弱、疲惫、沙哑、还有一份强忍痛苦的隐隐颤抖。是久我山的声音,声音枯涩嘶嘎没有了往日的圆润,语气虽然仍旧是那么平板僵直,这句问话里却透着一股淡淡的关怀。
“久我山?你……你怎么样?”徐起凤彻底回想起了自己里两个人的遭遇,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显然,两个人都已然落到了鱼头人的手里,只是没想到的是,居然暂时还留着小命没丢,“你的伤……我们现在什么地方?那些……那些怪物呢?”
久我山默然半晌,才有些吃力地答道:“我们……我们是俘虏,是猎物。这里看来是那些怪物的聚落……”说这话,似乎触动了伤口,以久我山的能忍能扛,也不禁一声痛哼。徐起凤这才响起她伤得远比自己严重得多,紧闭着的眼前似乎又再晃过了她被四个鱼头人用尖头棍棒刺穿了四肢,鲜血淋漓地被凌空挑起来的模样,心里头不由得又是一缩。忍不住问道:“你的伤……你的伤怎么样了?”久我山缓缓地做了几次深深的呼吸,似乎暂时压住了一点疼痛,难得地苦笑了一声道:“嘿……死不了。”久我山的声音里说不出的萧索落寞,甚至透着一股极其罕见的……软弱?
在徐起凤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长相平凡、貌似柔弱的女人,根本就是一个木偶、一个机器人,在徐起凤和她相识以来的记忆中,她根本就没有在任何变故、任何痛苦面前有过丝毫的犹豫和动摇。在那个有“神之子宫”这么个古怪暧昧的名字魔窟般的小岛上,就算是明知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她仍然丝毫也不迟疑地去引爆了核心动力炉,从而引起那些几乎埋遍了整个岛屿每一寸土地的大量高爆炸药的连环殉爆,就算在那疯狂的地狱般的爆炸中,她带着自己找路逃生时,仍旧是一脸的平静淡然,没有显露过一丝的惊惶和恐惧;就在刚刚落到这片大草地,在亲眼目睹了凶残巨大的“沼泽巨鳄”被那种古怪恶心的“沼泽鱿鱼”生生咬死之后,她甚至仍然可以毫不眨眼地用自己的肢体引诱“沼泽鱿鱼”的噬咬,只为了测试它的毒性和威胁性,因此差点儿送掉了性命……所以,此时在她的语气中居然听到了软弱和绝望,徐起凤简直就觉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作为一个在“亚美利加之星研究所”旗下那个秘密代号“神之子宫”的生物工程和基因图谱实验室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历经十年,付出了足足两千多条生命才最终取得一些阶段性成果的代号为“阿瑞斯计划”的秘密实验下,经历了无数惨绝人寰又异想天开的残酷刺激、改造,忍受了比简直阿鼻地狱还要恐怖的无数痛苦,最终硕果仅存下来的三十几个试验品中,仅有的五个缺陷最少、最接近完美成功的“亚成体人造超人”,在实验最初就加入、并且有着忍者训练背景的久我山,无疑是最能忍受痛苦、也最不怕忍受痛苦的。四肢洞穿的痛苦和伤势虽然确实很严重,但是也不见得就比以前那些更难忍。但是,眼前这种任人宰割、这种前路迷惘的疲惫,才是更让她觉得难受、觉得无所适从的。自从走下试验台,正式“下线试运行”以来,她作为绝对主力,凭借着自己强悍的“能力”和凌驾于同侪之上的智慧及冷静,出来执行任务,一直是无往而不利,从来没有落到过这么狼狈、绝望,而且全然没有后路可走,也没有办法可想的田地。
人,总是会有自己的迷惘,总是会有自己力有不逮的时候的,“神之子宫”可以通过种种残酷绝顶、匪夷所思的试验手段赋予久我山超人般的能力,但那些疯狂的科学疯子终究不是真的“神”,不可能解决她所有的问题。所以,纵是“能力”强如久我山,她作为一个人的性格还是让她在这无比巨大的挫折和困顿面前陷入了深深的失落,几至无法自拔。
徐起凤对于久我山现在的心理状况无从把握,也根本就无计可施——他自己还是一脑门子官司、满心充满恐惧呢,疲惫、伤痛、恐惧,再加上现在早已被自己在潜意识里隐隐视作倚靠的久我山居然也不可思议地露出了这样软弱的一面,徐起凤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如堕冰窟了。
收拾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压了压心头的恐惧和紧张,徐起凤深深地长吸一口气。一个人不能总倚靠别人,最终终究还是需要自己站起来的。这一口深吸气,徐起凤发现吸入鼻子里的空气相当湿润,有点儿阴冷,有点儿翳闷,还有点儿淡淡的泥土草根混杂的清新味道,最后还隐藏着一些不太明显的霉味儿、以及浓浓的血腥味儿。看来这个空间里的空气流通性应该不是太好的样子。
随着悠长深沉的呼吸,徐起凤纷乱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心神也渐渐宁静。无论那些鱼头人打算稍后准备了什么样的手段对付自己,现在也是毫无办法,再害怕、再紧张也是于事无补,那么倒不如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为什么不平静一些呢,起码还显得有尊严、显得有点儿骨气。至少,在还没有利刃加身的时候,没必要表现得那么窝囊吧。
也是有奈无奈吧。徐起凤也不再睁眼,就那么开始回想着黄师傅从那片蚌壳上发现的所谓“上古秘术”,和他曾经教过的一些配合的运用呼吸、调整精神的技巧,放长、放缓、放深,心神也一点点地松散、沉淀,自然而然地随着呼吸的节奏一张一缩,渐空渐虚,松静空蒙,渐至于虚虚荡荡、恍兮惚兮之境。徐起凤越趋深沉舒缓的呼吸越来越轻、一呼一吸间的分野也越来越模糊。呼吸渐入若有若无之态,心神只在有意无意之间。
徐起凤其实原本只是无聊无奈之下,打算收束心思、稳定情绪、分散对肩头伤口那剧痛的注意力,然后顺便再打发打发时间,不承想这样几下呼吸之后,突然惊喜地发现,自打从那意识黑暗中挣脱出来之后,居然竟是大有意外地收获!
随着他呼吸节奏渐次放松、扩散的心神,就在那虚虚荡荡间陡然间一震,再次晋入了那嵌合天地般的玄妙境界,原本缓缓飘荡扩散的心神感知,如潮水般迅速铺开天地,涌向四外虚空,他居然极其轻易地晋入了这个状态中去!而且,在他的感觉中,这种开启和进入的过程,隐隐然居然像是可以控制的!要知道,一直以来他得到的这个“能力”,和黄师傅交给他的那个所谓“上古秘术”不但效果相近、相辅相成,甚至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半吊子,想了多少办法,却一直都是难以捉摸得很,虽然经历过很多次,但是却一直不能自如地控制。
平心而论,其实他这神秘的“能力”其实并不差,不但不差,反而可能还很高段。真正开启发动的状态下,他不但可以处在几乎完全免疫能量攻击的“能量无敌”状态之下,他的五感六识也会极大地提升,甚至还会拥有一些无法解释的神奇的空间感知,他的移动速度、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移动方式也会变得神鬼莫测,更有甚者,其实他这能力甚至也不是说就全无攻击的方法,虽然他无法储积能量直接运用,但他却可以很容易地模拟出别人的攻击方式,并且能够截留一部分经他的身体化散消弭的能量做一次性地使用,只不过这种盗版的攻击方式在威力上和别人原本的手段想去甚远罢了。
而且在这段时间的摸索中,无论是徐起凤还是黄师傅,都隐隐觉得这被随意命名为“逆虚迴无幛”的所谓“上古秘术”,不但能力运用方面表现多样,神奇玄妙,背后一定还有更多、更加神秘的东西隐藏着。这个莫名其妙地得来的“上古秘术”,绝对应该是有着巨大潜力的东西。而它那与现在主流的“能力”运用几乎全然相左的表现方式,很可能就是一种截然有别于主流的另外一条“能力”发展的道路。
只是,一直以来资料都太少了,归了包堆儿也不过就那片蚌壳上三五十个残缺不全的字、一幅全无注解更加残缺的图腾状的图案而已。也许,正是由于缺少了根基和系统的联系,才使得这预料中应该潜力无限、精彩万方的高段“能力”技巧根本没法真正实际有效地运用,虽然徐起凤凭借着它数度死里逃生,但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这“能力”本身对肌体的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跟“自主运用”基本上全无什么干系。

这么精彩神奇的“能力”,从得到开始,徐起凤就连主动开启进入那种最浅表、最经常出现、看来是最简单应用的玄妙的感知境界都不能所心所欲,更遑论其他了。
但是现在,徐起凤却隐隐觉得,这个过程开始渐渐可以由得自己做主,这“上古秘术”那神秘的、神奇的大门,终于将要向自己换换开启了!无悲无喜,心如止水。此时本来应该兴奋异常的徐起凤,却出奇地保持住了心湖的一片恬静冲和,守住了那一份如镜映月的止水不波。
只觉得眼前一片明光四射——徐起凤并没有睁眼,这明光四射也不是先前令他觉得自己盲掉的茫茫白光,而是在他的心湖识海之内,他心神感触所过之处,天地一片澄明通透,感知所及之处,种种情形巨细靡遗尽数映入他的心底。这让他忽地又想起了黄师傅在指点他的时候曾经说过的一段话:静能生慧,守静就不会迷乱。就像桌上的这一盆水,当它平静无波、始终静止的时候,在可以被它收摄映照到影像的范围内,每一件东西、每一个人、甚至每一只蚊虫的没一个动作也都纤毫毕现,清晰精准。但是,如果当你搅乱了它,哪怕只是再滴入一滴水造成的波动,也会造成它收摄的影像变得混乱、模糊、甚至会变形,变得扭曲偏离。人的精神也是如此……
这几句话当时听来虽然觉得玄、觉得有味道,但始终也没有什么深刻的体会,对照自己以前的经验,就像这个“秘法”的能力,当能够心虚神函、守静如恒的时候,自己的感知往往更加明细通透、渐入于微;而每每当自己心神失守的时候,那个感知的境界就会模糊、混沌,直至崩溃消失,此时两相印证,竟是觉得大有所得。恍惚间,自己主动推动起这“能力”来,也愈发地圆通自在了。
徐起凤就那么闭着眼睛,静静地如僵尸枯木般躺着,借着这一阵融会贯通般的奇妙感知的发散,他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看到了旁边的久我山——
这明显是个屋子,或者说是窑洞?徐起凤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直挺挺地躺在地面上,浑身上下被一种白色的东西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外面只露着一个脑袋,活像一个正在试图挣脱茧壳羽化变态的扑腾蛾子。而就在自己唯一露在那“茧壳”之外的脑袋旁边,靠墙处栽着一个丁字形的木架,久我山几乎赤身**地被捆成一个古怪的姿势吊在上面,一脸的灰败困顿。她身上那原本就已经很褴褛、很破碎的衣服,现在几乎已然彻底失去了遮蔽身体的功能,近乎**的她,不但双肩、双膝处那被刺穿的可怖孔洞处积着已然干结的紫黑色的厚厚血痂,身上也不满了无数粗粗细细地鲜血流淌出的血迹,那捆绑着她的绳索,居然是一根通体遍生紫黑尖刺的藤蔓植物!沿着那藤条捆缚的地方,那些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尖刺早已刺入了久我山那原本润泽细致的皮肉,那遍体的血迹,竟是从这尖刺入体之处沁出,而且并不像正常情况下那样凝结,反而始终都在缓缓地沁出、滑过皮肤、滴落地面,就在那木架的底部,滴滴落地的鲜血早已汇聚成了大大的一滩,甚至被那“茧壳”包裹着的徐起凤的半边身子现在就躺在那血泊里。这刺藤上的紫黑尖刺,竟然是有毒的,而这毒素的作用,很明显含有抑制凝血的成分!
难怪久我山的声音里显得那么有气无力!在经历了如此痛苦下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折磨,流了这么多血之后,就算大象只怕也剩不下多少力气了。而且,看久我山那张萎靡困顿的脸上紫气弥散,还不知道这刺藤毒素除了放血之外还有什么更厉害、更阴险的功效在她的身上起作用。
心底里不由得生起一丝饱含着恚怒和恨意的戾气,冲得那如镜的心湖轻泛微波,那通明精微的感知立时就是一阵涌动模糊、黯淡将崩。徐起凤悚然回醒,收摄心神沉入心湖,再次抚平了那丝波动,模糊涌动、行将消散的感知又再渐渐恢复了明细透亮。但“眼看”着久我山那副凄惨的模样,他又怎么能不有恨于心?试着挣扎起身,却发现身上那裹成茧壳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质,既坚且韧,而且几乎全无空隙地将自己紧紧包裹成一块,根本没办法哪怕再小地改变一点点姿势。
无法作想之下,徐起凤值得暂时又再收摄心神,着力催谷推动,细细探察。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整个空间并不大,长方形大约只有不到十几平米的面积,自己两人在最里边的位置,自己先前是从一个不太高的土台上滚到地上,而吊着久我山的那个丁字木架正是竖在那个占了大约四分之一空间面积的土台中间。相对于久我山原来的身高来说,这空间也实在不算高,只有两米五、六的高度,屋顶上横桁梁架,架着密实的编草苫子。这大约也在情理之中吧,既然这里是鱼头人的聚落驻地,以他们那样的身高,有这样高度的房间已然足够了,再高也是浪费,根本没有必要。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除了自己两个人和那个木架之外,竟然再没有任何其他大点儿的东西,倒是墙上稀稀拉拉地挂着两三件样式诡异古怪的小物事,色彩斑斓,形制抽象古怪,看起来像“艺术品”——如果这些鱼头人也有艺术的话——多过像刑具,估摸着大约该是饰品或者图腾一类的东西。
这个地方应该不是专用的刑房,倒像是个充满异域风情的民居,那个竖着木架的土台,感觉上就像自己世界里北方人睡的土炕,不同的只不过是没有灶坑炕洞的实心儿而已,就连那个用来吊人的木架子看来也都是新埋的。
屋子里没有别人,徐起凤小心地推动自己的感触漠漠地扩散延展开去,探出屋外,屋子外面左近还是没人。这间屋子是一所大房子角落里的一个房间,建筑形制很有些自己那个世界里地窨子的特征,居然有一大半是现在地下的,不止这一个房间如此,整个大房子都是这样。这里应该就是在那大草甸子湿地的边缘,虽然已是坚实的硬土,但仍旧潮湿,地面也仍旧湿软。大房子周围的地面倒还平整坚实。
徐起凤的感触延伸,渐渐“看”得到这所大房子的全貌,这房子格局竟是极大!核心处是一座足足比周围的房间高出三倍以上、宽敞近五、六倍的巨大厅堂,高高的金字形桁架屋顶,从顶部足有六、七米的高度,斜斜延伸到地面两米的高度,密织草编的大量厚实草苫铺满了桁架屋顶,整个厅堂虽然也和这小房间一样半埋在湿软的泥地下,但在这一片低矮的建筑中,却仍旧给他以一种宏伟、壮观的震撼。以这个厅堂为中心,二十多间以各种方式相互结构、联通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房间一起构成了一个大房子的建筑群。再往远去,大约方圆近两、三百米的范围内,更多的形制类似、大小不同的房屋分布围聚,都是以这巨大的厅堂为地标中心,分散放射,分布四周。这些房子分布看似杂乱,但以徐起凤那统观全貌的“整体视觉”般的感知触感,却发现这杂乱里,竟是错落有致,俨然大有文章隐藏在这看似一片杂乱之中。再往远去影影绰绰似乎仍有建筑房屋围拢,这片鱼头人聚集之地,竟是规模颇大,感觉上至少要有以前常常在下乡游玩时见到过的中等镇甸的规模。
小房间里,徐起凤全力催谷,想要再次提升感知的范围,却觉得忽然间一阵心浮气躁,心神恍惚,胸口窒闷头晕目眩,他也知道,这方圆近三百米的范围,已然是他此时的极限,再要扩大,已然是实在力有不逮了。
徐起凤也不气馁,虽然感觉已经颇为疲累,感觉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但是好不容易才渐渐摸到门道,稍稍有一些能受自己控制的能力运使,他却也不甘心就此收敛。收摄心神缓缓聚拢,他忽然想到,这样一个规模的聚集地的核心建筑,这么一大片的建筑物里边、甚至附近,居然都没“看”到有鱼头人走动,只在一扫而过的时候“看”到那厅堂的门口有五六个鱼头人分散游荡,倒像是站岗守门的模样。难道鱼头人们都在那个厅堂里?
想到就做,徐起凤收拢触感,悄然探向那个巨大的厅堂,没费什么周折,那宏伟的桁架草定下的情形已然摄入了心湖,那足有六、七十平米的一间空旷巨厅,居然真的只是用木梁桁架支撑起来,两排十八根立柱撑起了粗壮交错的桁架,宽敞开阔的地面和半埋地下的墙壁湿润得甚至有些泥泞,大厅的正中间,一处高企的多边形三层祭台样的石台,石台上一蓬篮球般大小、熊熊燃烧的火焰,但怪异的是,这火焰居然凌空虚浮,没有任何燃料可供支撑,而这火焰也不是司空见惯了的红火明黄,倒是泛着幽幽的苍白碧蓝,不但感觉不到温暖,反倒令人觉得阴冷砭骨。整个空旷的空间里,布置得像一个巨大的会议厅,所有的光源都来自那一蓬冷焰,别无其他照明设施,虽然只有这中间小小一团火焰,但整个大厅却全然不见有那个角落里不够光明,冷焰石台的周围足有近百名鱼头人团团围坐,里里外外围了三圈。
那些个鱼头人,一个个鱼头远目、巨口棘皮,在那苍白冷焰的幽光映照下显得愈发地狰狞可怖,当真是鱼头涌涌、鬼气森森,活脱脱一个森罗宝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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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脚半吊子的“能力”逐渐显现,即将告别废物时代,且看他能不能翻身找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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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要交代一些前事和源起,闷了些,很快就会过去了,猪脚不会一直这么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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